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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附魂木人

    從溝底爬回山坡,我在山上找了棵枯樹,也就是已經死去的樹,用柴刀砍下了一大截樹枝。這也不知道是棵啥樹,樹枝的質地還挺輕巧,我挺滿意的。
    陳輝他們三個這時候也過來了,陳輝見了不解,問我到底要幹啥,我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了一句,“做個附魂木人,把水鬼從潭底釣上來。”
    附魂木人,在末代1里提到過幾次,當時我們家裡還有一個,那是歷經文革後僅存下來的幾樣行器之一,是個老物件兒,但是,我手上這時候沒有,只能自己照貓畫虎祭煉一個簡單的。
    扛著樹枝回到他們村裡,我們再次敲開老奶奶的家門,老奶奶一看又是我們,先是一愣,隨後衝我們一通嘰裡咕嚕,我聽不明白,扭頭看向了旁邊的陳輝。
    陳輝這時候,依舊不太贊同我找水鬼的麻煩,說真的,自打傻牛落水以後,他的情緒波動也很大,眼下他就怕我跟強順在出啥事兒,不過,陳輝還是耐著性子給我翻譯道:“這位婆婆問咱們是不是又餓了,他們家裡還有些吃的。”
    我聞言頓時一窒,這老奶奶,難道根本沒把我之前的話當回事兒麼?我對老奶奶說道:“老奶奶,我們不餓,我們就是想把水鬼抓住,給您兒子和兒媳婦報仇,我們找您,就是想讓您看您幫我們點兒忙。”
    老奶奶聞言,看看我們幾個,又嘰裡咕嚕幾句,陳輝說道:“她問你真能把水鬼抓住嗎?”
    我頓時露出一臉苦笑,感情這老奶奶根本不信任我們,估計我之前說的話在她看來,就是幾句胡吹出來的大話,我連忙說道:“老奶奶,您要是肯幫忙,我們就能抓住水鬼!”老奶奶一聽,頓時露出一臉難以置信,又看看我們幾個,我連忙把臉上一正,顯得非常鄭重,老奶奶隨即把門口讓開,把我們請進了屋裡。
    進屋以後,老奶奶每人給我們倒了一碗水,我趁機朝屋裡打量了一下,家裡挺簡陋的,沒幾樣傢俱,不過,記得之前來要飯的時候,家裡還有位老爺爺跟一個年輕人,於是我順口問了一句,“老奶奶,家裡咋剩您一個人了,其他人呢?”
    老奶奶嘰裡咕嚕回了一句,陳輝解釋道:“她小兒子和他老伴到山上幹活了,小孫子在裡屋睡著了。”
    隨即,老奶奶嘰裡咕嚕又衝我問了幾句,陳輝說道:“她問你需要她幫什麼忙?”
    我說道:“您只要給我們找些絲線,找一個墨斗,再弄一面手心大小的鏡子就行了。”
    老奶奶聽了搖了搖頭,低落地嘰裡咕嚕幾句,陳輝說道:“他們家只有些舊毛線,至於墨斗和小鏡子他們家裡沒有。”
    我頓時皺了皺眉,對老奶奶說道:“那您把舊毛線給我,別的東西……我自己再想想辦法。”說著,我扭頭朝強順看了看,強順似乎察覺到了啥,臉色頓時一僵,“你你你看我幹啥呀。”
    “不幹啥……”
    老奶奶把舊毛線給我們拿了出來,我拿上毛線、扛著樹枝,來到了他們村外一個沒人的地方,陳輝他們三個這時候都陪在我身邊,我打眼朝四下看看,這是個小土坡,植被不算茂密,除了我們幾個,也再沒有旁人。
    這時候,時間大概在下午兩點鐘左右,陽光明媚,時間還算不錯。樹枝毛線全在放地上,我把柴刀取了出來,把樹枝砍成長短八節,四節長的,大概在三十公分左右,三節中長的,大概十五公分左右,一節最短的,也就十公分左右。
    我這是要幹啥呢,綁木人,先拿出兩節最長的,再拿出一節中長的,兩節最長的並排綁在中長的上面,綁成一個十字架的樣子,這個十字,就等於是木人的頭、肩膀和身子了,然後,拿出最短的,綁在十字架的下面,這個,等於是木人的胯部,綁好以後,就是一個倒著的“工”字,不過,倒工字上面還露著一個頭。
    再拿上兩節中長的,分別綁在“肩膀”的兩頭兒,這就等於是兩條胳膊,最後兩根最長的,綁在“胯部”的兩頭,這就等於是木人的兩條大腿。
    腦袋、身子、胳膊、大腿,木人這就算完成了,然後,跟陳輝要了三根香,面沖南點著,插進土裡,木人對著太陽,放在香頭上,用香冒出來的煙,把木人從頭到腳熏了三遍。
    熏完以後,我從身上掏出魚骨針,招呼強順過來,強順過來以後,打眼朝魚骨針看看,警惕地問我,“黃河,你想幹啥呀?”
    我一手拿木人,一手拿魚骨針,說道:“不幹啥,扎你幾滴血用用。”
    “啥?”強順頓時把嘴撇了起來,“你咋不扎你自己的呢?”
    我說道:“我的血不行,扎出來會起反效果的。”
    “啥、啥反效果,你的血不行,我的血就行麼?”
    我說道:“我體質屬陽,血裡帶的陽氣也重,不合適,你體質屬陰,鬼魂都喜歡你這樣兒的,用你的血抹到木人身上,水鬼也會喜歡的。”
    “你想用我把水鬼引出來?”
    “不是用你,只是用你點幾滴血。”
    “別說幾滴咧,一滴也不行,別到時候我再給水鬼纏上。”強順一邊說一邊往後撤身,不料,碰到了身後周華,強順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找見了救命稻草,一把把周華揪住了,“你扎他的吧,他也屬陰。”
    周華頓時叫道:“我、我不屬陰。”
    強順叫道:“誰說你不屬陰咧,我說你屬陰你就屬陰,過來吧你!”
    強順揪著周華扯到了我跟前,周華緊張地看看我,問道:“黃河,你、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呀?”
    我對他說道:“不幹什麼,把活人的血抹到木人上面,水裡的水鬼會以為有人掉進了水裡,就會過來把木人往水裡拖,等他拖木人的時候,咱們把木人往岸上拉,就能把它釣上來。”
    周華聞言一臉茫然,問道:“這方法行嗎?”
    我說道:“這是我祖上釣水鬼用的法子,肯定能行,主要就看我這個木人祭煉的行不行了,你別怕,我只要幾滴血就行了。”
    “那、那木人為什麼要抹血呢?”周華又問。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沒聽明白嗎,抹血就是為讓木人沾上活人陽氣,我身上的血能辟邪,抹木人上面不但吸引不了他,反而會把他嚇跑,要不然,我也不用你們的血。”
    “那是不是用女人的血更好呢?”周華這話一出口,我就是一愣,他好像對這方面的事兒也懂一點兒呀,就在這時候,強順一把抓過了周華的右手,衝我說道:“別耽誤時間咧,趕緊紮吧。”強順巴不得這替罪羊替他挨一針呢。
    我抄起魚骨針剛要扎周華的手,周華迅速把手攥成了拳頭,強順見狀,頓時威脅道:“你讓扎不讓扎,你要是不讓扎,我就把你的拐棍燒咧,你信不信!”
    周華頓時把臉苦了下來,衝我哀求道:“黃河你輕點兒,我怕疼。”
    “來吧,不疼的!”強順掰起周華的中指,遞到了我眼前,我把魚骨針往周華中指上輕輕一送,還沒等使勁兒扎,周華頓時像殺豬一樣叫了起來,與此同時,指血毫無徵兆地“滋”一下就竄了出來,居然在指頭肚上噴起一條血線。
    我頓時一愣,我這還沒使勁兒扎呢,這、這血冒的……強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周華,你身上的血挺多呀,指頭上都能冒噴泉,這說明就該扎你!”
    周華這時候,好像很疼的樣子,奮力掙扎了起來,不過在手指頭上紮了個針眼兒,有這麼誇張嗎?
    我連忙招呼強順,抱住他,血都噴到地上都浪費了。周華雖然大我們幾歲,但是,身形和個頭還不如強順,強順一把抱住了他的兩條胳膊,任憑他怎麼掙扎,就是不撒手。我連忙收起魚骨針,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就見周華的中指肚上,血像條紅線似的往“滋滋”往外噴,看著都感覺不可思議,魚骨針的針尖不過剛碰到他肉皮上,咋就成這樣了呢?
    這時候,我顧不上多想,捏住周華的中指,把木人放在下面,本來只要用指血把木人的頭、身子、胳膊、腿,各點上一下就行了,這下可好,我把木人像噴漆似的,整個“噴”了一遍,最後招呼強順,“行了,放開他吧。”
    強順一鬆手,周華抓著手指頭摔地上哀嚎起來,強順朝他看看,撇嘴說道:“你咋這麼會裝呢,有那麼疼嗎?”
    一直沒說話的陳輝,這時把眉頭皺了起來,衝我質問了一句:“黃河,你怎麼給他扎的?”
    我頓時一臉無辜,說道:“我就按平常扎我自己的法子扎的呀,我這都還沒使勁兒呢。”
    “那怎麼會成這樣兒呢!”
    “我哪兒知道呀。”
    陳輝連忙蹲到翻滾哀嚎的周華身邊,這時候,周華滿手都成了血,看著挺嚇人的,不過,我跟強順都沒法接受這個,就在指頭肚上紮了一個小針眼兒,能有這麼誇張嗎?可事實擺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陳輝抓起周華的中指,放進了他自己的嘴裡,在嘴裡嘬了幾嘬,“噗”地噴出一口血水,拿出來再看周華的手指,血居然不再噴了。
    我頓時大奇,問陳輝:“道長,您怎麼把血止住的?”
    陳輝把周華從地上扶了起來,周華這時候也不再叫喚了,似乎已經不疼了,不過,臉上後背全被汗打濕了,一副死去活來的樣子,陳輝朝我看了一眼,回道:“以血止血,這是師父教我的法子。”
    “啥叫以血止血?”
    陳輝回道:“用我的舌尖血,壓住他的傷口,念止血口訣。”
    “還有這種法子?從沒聽說過。”
    陳輝明顯不太痛快,“你沒聽說過的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