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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替罪童子

    疤臉聽羅老大嘀咕,挪挪屁股朝老松樹下面看了一眼,隨即抬頭沖羅老大“啊啊”叫了兩聲,好像很贊同羅老大的話。
    羅老大又嘰裡咕嚕說了幾句,我雖然聽不懂他在說啥,但是聽他話裡的口氣,好像在質疑、或者在擔心啥,隨即,羅老大朝整個山峰掃了一眼,好像在看周圍有沒有人,我們幾個趕緊貓低了身子。
    停了一會兒,羅老大沖旁邊的小年輕嘀咕幾句,小年輕立馬兒把手裡紙糊的招魂幡扯爛了,就見招魂幡裡面,居然藏著一把小鐵鏟。
    我一看,這是個啥意思,挖個坑還至於把鐵鏟藏到招魂幡裡面嗎?這一點,我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後來陳輝倒是無意間跟我說過那麼一兩句,說是有些地方給死者出殯,不但屬相相沖的要迴避,跟著送葬的人,身上還不能帶鐵器,要是帶有鐵器,絕對不能讓鐵器見光,說是鐵製品都是經過烈火鍛燒出來的至陽至煞之物,會讓死者亡魂不安。
    這說法倒也不假,在古時候,每一件鐵器,都能當做傷人的工具使用,哪怕是一根鐵針。就現在這時代,怕小孩出門被鬼魂嚇著,給孩子衣服上別跟鐵針,也分外好使,但是,我不怎麼建議給孩子帶鐵針,孩子好動,別沒把鬼給嚇著,把孩子給紮了。
    話說回來,羅家人把鐵鏟藏進引魂幡裡,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這時候,羅老大朝松樹下面一指,小年輕抄著鐵掀挖了起來,小年輕所挖的地方,正是我們之前挖過的。
    陳輝見狀,身子動了動,似乎有點兒沉不住氣了,他最不希望看到老道士的遺體給人挖出來。
    我這時候下意識朝天空看了一眼,還在下著雨,整個兒天空漆黑如墨,我心說,這次咋沒有閃電了呢,再落下幾道,劈死他們呀。
    剛想到這兒,忽然起了風,我們幾個相互看了一眼,這風跟我們之前埋老道士時遇上的極為相似,我連忙給身邊的強順打了個手勢,做出一個給手上吐唾沫抹胸口的動作,我的意思是讓強順把陰陽眼弄開看看。
    不過,這在這時候,疤臉抬頭朝天空看了一眼,“啊啊”大叫兩聲,抬手指向了天空,我也連忙抬頭朝天上看了一眼,就見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出現一道電流,就好像一條銀龍在天空中遊走,景象十分奇特。
    我再次催促強順,趕緊把陰陽眼弄開看看,是不是又出現啥“天機”了,強順磨磨蹭蹭把衣裳撩開,把胸口的血抹掉了,與此同時,天空中“轟隆”一聲,銀龍般的閃電筆直地落了下來,疤臉“啊”地一聲驚叫,羅老大和小年輕同時抬頭朝天上看去。
    閃電的目標似乎是羅老大,直直地朝羅老大頭頂劈落,我一看,這也不用我們跟他正面衝突了,老天爺要替我們收拾他,眼看雷電就要落到羅老大頭頂上,突然,一個中途轉折,朝坐在地上的疤臉劈了過去,“轟”一下,劈在了疤臉的駝背上,疤臉頓時狠狠一個激靈,一頭栽了下去。
    緊跟著,天空中雷聲滾滾,無數電流猶如小銀蛇一樣,漫天遊走,場面十分驚人,羅老大叫一聲,招呼了身邊的小年輕,小年輕這時候看著天空都傻了,連手裡的鐵鏟也落了地。
    羅老大見狀,過去一巴掌打在了小年輕臉上,嘰裡咕嚕一通,小年輕回神,兩個人抬起地上的羅瞎子就走,這時候,第二道閃電劈了下來,還是朝羅老大劈下的,但是,眼看要到羅老大頭頂,閃電又拐了彎,“轟”地一下,又劈在了疤臉身上,疤臉這時候似乎早就失去了知覺,整個身體被雷劈的在地上跳了一下,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羅老大和小年輕根本就沒管他,抬著羅瞎子就下了山,天空中,無數閃電又合成一股,在天上遊走一陣,逐漸消失在了天際。
    雨還在下著,風,卻停了。我扭頭看向強順,“都看見啥了?”
    強順呆呆地,許久才莫名其妙說出一句,“我、我想起來咧……”
    我一愣,這都哪兒跟哪兒呀,低叫道:“我問你都看見啥了,在想啥呀你!”
    陳輝從草窩裡站了起來,打眼朝老松樹旁邊的疤臉看看,邁腳走了過去。
    我頓時著了急,羅老大剛走沒一會兒,這時候出去別給羅老大發現了,我低叫了他一聲:“道長,您要去幹啥呀!”
    陳輝頭也不回說道:“我看啞巴好像還活著。”
    我叫道:“您管他死活呢!”
    陳輝沒理會我,逕直朝樹下走去,傻牛見狀,跟著陳輝也走了過去,我扭頭又問強順,“剛才看見啥了,天是不是又漏了?”
    強順呆呆地搖了搖頭,跟撒癔症似的,答非所問說道:“黃河,你、你還記得那條沒頭的大長蟲不?”
    “咋了?你咋突然問這個呢?”
    強順一臉驚愕地看了我一眼,“我、我想起來咧,那、那天晚上,咱們跟大長蟲打了一夜,最後、最後那白頭髮老前輩,從天上劈下一道雷,把蛇頭劈沒咧!”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你、你說啥呢,我咋沒聽明白呢?”
    強順說道:“咱身上的傷,第二天起來,渾身疼,卻找不見傷口,你還記得不?”
    我點了點頭,“咋不記得,我現在身上還疼呢,你到底想說啥?”
    “那、那些傷,都是咱那天夜裡,跟大長蟲打架弄的,咱跟大長蟲打過架,還是咱們把它從石床下面放出來咧。”
    我又眨巴了兩下眼睛,“王強順,你到底在說啥呢,我咋聽不懂呢?”
    “黃河,強順,你們倆趕緊過來。”就在這時候,陳輝喊了我們一聲。
    我們倆同時朝老松樹下面一看,就見陳輝坐在地上,抱著疤臉的上半身。
    “還不快過來!”
    我極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和強順一起從草窩站起身,來到了老松樹下面。
    陳輝抬頭看看我們兩個,“這啞巴還活著,咱們想辦法把他帶下山去。”
    “啥?”我跟強順一聽,倆人眼睛珠子都瞪大了,先不說別的,這醜八怪命夠大的啊,上次那些雷,把人腰粗的松樹都劈成了兩截,這傢伙連著挨了兩下居然還活著?這是命真大呀,還是命真硬呀?
    “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麼呢,還不快幫忙。”
    沒等我說啥,強順說道:“道長,咱救他們幹啥呀,別、別把天上的老前輩惹急了,再放雷劈咱們。”
    “什麼?”
    我跟陳輝同時看向了強順,強順唯唯諾諾說道:“這次的雷,是那個白頭髮老前輩在天上放的,還、還有那條大長蟲,也是他放的雷……”
    陳輝把懷裡的疤臉交給了傻牛,傻牛托起疤臉的兩條胳膊,就往他自己身上背。
    我跟陳輝愕然地對視了一眼,強順繼續說道:“白頭髮老前輩,在天上警告羅老大,不叫他們挖,羅老大聽不見,疤臉聽見咧,可是疤臉不會說話,老前輩生氣,就往下放雷咧。”
    “那這些雷咋劈到了疤臉身上呢,他該劈羅老大呀。”
    強順說道:“是、是劈羅老大的,誰知道,雷落下來就拐了彎兒,那老前輩就、就在天上說了一句啥……啥,原來還有‘替罪童子’,然後又劈下一道,本來還是劈羅老大的,誰知道,又落到疤臉身上咧。”
    聽強順這麼說,我跟陳輝又相互看了一眼,替罪童子?
    傻牛這時候,已經把疤臉背到了身上,傻乎乎衝我們笑笑,“狗,師父狗,下沾。”
    傻牛的意思,可以下山了,他可以背著疤臉下山。
    陳輝衝我們輕輕一擺手,示意幾個人下山,這時候,雨還在下著,山體泥濘濕滑,下山要比上山困難的多,更何況,我們還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
    等我們掙扎著下到山底的時候,感覺天都快亮了,羅老大和小年輕早就不見了蹤跡,畢竟他們帶的是一具屍體,真不行,把屍體往山下直接滾就行了。
    陳輝想把疤臉帶回山洞,我咬死了不同意,山洞是我們幾個的藏身處,把疤臉帶過去,等他醒過來,我們無疑全都暴露了。最後,我們選擇了之前那個木屋,也就是另一位老道士隱修羽化的木屋。
    天色濛濛亮的時候,我們來到了木屋,陳輝讓我們把疤臉的上衣脫下來,想給他檢查一下身體。
    然而,等我們把疤臉的上衣扒下來以後,我們全都驚呆了,就見疤臉整個上半身,就沒一塊好肉,不是就是刀疤,還有一些紅色的、青色的,看不出到底是啥造成的傷痕或者淤青,簡直叫人心驚膽寒、觸目驚心。
    陳輝看完說道,像身上這麼多奇形怪狀傷痕的人,能活著就是天大的奇跡,看看疤臉身上,再疤臉這張因燒傷變的其醜無比的臉,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還算是個人嗎?我們沒有脫下他的褲子,估計,疤臉下半身也好不到哪兒去。
    陳輝看罷,一臉的悲天憫人,顯然在心疼疤臉,連連歎息。
    山上的那兩道雷,全劈到了疤臉的駝背上,陳輝等自己的情緒穩定以後,翻起疤臉的後背看了一眼。
    我們幾個就站在旁邊,我也瞅了一眼,就見疤臉的本來就傷痕纍纍的駝背上,有兩個拳頭大小的黑青,像是剛剛弄上去的新傷。
    陳輝說,這兩團黑青,應該就是被雷劈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