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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徒弟報恩

    前面的老要飯並沒有停下,帶著我們繞過一座老房子,眼前出現一個大土坡,這時候,我們等於是已經來到了他們村外。
    疤臉的哭聲,像是從土坡後面傳來的,幾個人繞過土坡,就見疤臉蹲在土坡後面的一片草窩裡,懷裡抱著個人。
    幾個人走近一看,疤臉懷裡抱的正是羅瞎子,羅瞎子這時候臉上紫紅,瞪著一雙白眼仁,好像已經氣絕身亡,而且,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疤臉把頭抬了起來,滿臉淚痕,見是我們幾個,登即一哆嗦,帶著淚水的眼睛裡,又帶出了無限的恐懼。
    我趴在傻牛的背上,冷冷地衝他問了一句:“羅瞎子死了嗎?”
    疤臉更加惶恐,把懷裡的羅瞎子抱的緊緊的,點了點頭。
    我一笑,“死的好!”隨即拍拍傻牛的肩膀,示意他把我放下來,傻牛會意,擰身把我從他背上放了下來,我單手扶著傻牛,又示意他扶我到疤臉跟前,陳輝見狀,擔心地問了我一聲,“黃河,你想幹什麼?”
    我沖陳輝一笑,“您放心,我不幹什麼,就想看看他們羅家人最難對付的鬼才,死了到底是個啥樣兒。”
    陳輝說道:“人既然已經死了,你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聽陳輝的意思,是想叫我給死者幾分顏面,別再過去侮辱屍體,不過,我還真有侮辱屍體的想法,最起碼的,過去踹上幾腳。
    陳輝這麼一說,我停下來不再動作,陳輝對疤臉說道:“你打算怎麼安排羅四的屍體呢?”
    疤臉惶恐地看看陳輝,抬手朝南指了指,“啊啊……”
    陳輝驚訝道:“你、你打算把他帶回家裡去?”
    “啊啊!”疤臉抬手擦了下臉上的淚水,狠狠點了點頭。
    強順叫道:“不能放他走,他要是走咧,還會帶羅家人過來!”
    陳輝說道:“我看這啞巴的喉嚨、臉上燒疤,還有他的駝背,恐怕都不是天生的,這是個苦命的人,咱們何苦為難他呢。”
    “啊啊!”陳輝這麼一說,疤臉又狠狠點了點頭,陳輝衝他擺了擺手,“收拾收拾東西,快走吧。”
    疤臉頓時對陳輝充滿了感激,放下懷裡的羅瞎子,起身來到陳輝跟前,跪下就要磕頭,陳輝連忙去扶他,不過,沒等陳輝扶住瞎子,我使上全力拉住了陳輝的胳膊,陳輝的身子頓時一窒,沒扶上疤臉,疤臉“噗通”一下跪在了陳輝眼前。
    陳輝衝我吼了一聲,“你幹什麼!”
    強順說道:“電視劇裡演的唄,壞人只要給好人一磕頭,就是想暗算好人,等好人去扶他,他就突然捅刀子!”
    陳輝狠狠瞪了強順一眼,“你看他手裡有刀子嗎!”
    其實我拉陳輝,也是強順這個意思,我們先後弄死羅五跟羅四,這疤臉這麼心疼他們,我就不信他對我們沒有恨意。
    疤臉給陳輝磕了個頭,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去背地上的羅瞎子,看樣子,是想帶著羅瞎子的屍體離開,強順衝我叫道:“黃河,不能叫啞巴離開,要不然還會帶人來害你!”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沒吭聲,因為,我這時候心裡有了另一個計劃。
    疤臉背著羅瞎子的屍體離開了,老要飯嘿嘿笑了起來,我們幾個朝他一看,就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土坡上面,順著他的眼神,我扭頭朝土坡上一看,就見土坡頂上有一片亂石頭,給我的感覺,這些亂石頭之前可能是在一塊的,後來從中間炸開了。
    我爬上土坡一看,親娘呀,在亂石頭堆裡,居然還有個油燈,油燈這時候已經翻了,裡面的油灑了一地,這是個啥意思呢?
    “多行不義必自斃呀!”老要飯的也爬上了土坡,看著土坡上的亂石,一臉感慨。
    陳輝他們這時候也上來了,陳輝看看亂石,說道:“這裡好像好像有人做過法事。”
    我說道:“應該就是羅瞎子做的,我昏迷的時候魂魄出竅,看見一座山上有個小黃點,很像是油燈。”說著,我又朝翻到的油燈看看,“弄不好看見的那座山,就是這個石頭堆,羅瞎子想把的魂魄引到這裡來。”
    老要飯的又嘿嘿嘿笑了起來,衝我跟陳輝一拱手,“小兄弟、老道長,欠你們的人情,我還上了,我也該走跌,告辭告辭……”
    說著,老要飯的快步走下了山坡,我忍不住問了他一句,“老前輩,誰欠了我們的人情?”
    老要飯的沒回頭,“你們幫了我師父的忙,我師父欠你們跌,師父派我過來,還你們人情跌。”
    陳輝問道:“敢問你師父是誰?”
    老要飯的嘿嘿一笑,這時候,他已經健步如飛走出去好遠了,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我師父,你們見過跌,前半生看虛病,後半生看實病……”
    前半生看虛病,後半生看實病?我跟陳輝驚愕地對視了一眼,那老中醫……
    十天後。
    “黃河,你把疤臉放走,就為了這個?”傍晚,南下的路上,強順一臉的不痛快。
    在我們前邊不遠處,一個身材佝僂的羅鍋,背著一具屍體,艱難地行走著。
    我說道:“這疤臉不是要把羅瞎子的屍體送回羅家嘛,咱悄悄跟著他,一準兒能找到他們家。”
    強順撇撇嘴,“我跟陳道長都去過羅家,咱坐上火車,三四天就到咧!”
    我看了他一眼,“你還記得坐哪趟火車能到羅家嗎?”
    強順頓時一愣,搖了搖頭,“我不記得,陳道長記得呀。”說著,強順看向了旁邊的陳輝。
    陳輝看看我們兩個,對強順說道:“聽黃河的,黃河說怎麼走,咱就怎麼走。”
    我伸手從身後包袱裡把地圖掏了出來,這是我們經過一個鎮子的時候,在鎮上買的一張全國地圖。
    我把地圖展開,一邊手,一邊用手點指,“疤臉帶著羅瞎子的屍體,不敢做車,只能走路,還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你們看他走的這路線……”
    陳輝跟強順一邊一個,都湊到了我身邊,我又說道:“你們看這路線,疤臉是從東北到西南,咱現在在菏澤,接下來肯定商丘、周口、駐馬店、隨州、荊州、常德、銅仁、然後就是貴州省的鎮遠縣、黃平縣……”
    “你們忘了沒有,燒死的那五鬼裡面,有兄弟倆叫咱們給他們送到家裡的,那倆是駐馬店的,等咱跟著疤臉走到駐馬店的時候,咱就跟他分開。”
    陳輝跟強順聽了,誰也沒再說話。
    前面的疤臉,並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我們幾個跟著疤臉的目的,其實還有一個,就像強順說的,讓疤臉回去,搞不好又會帶人過來,我還怕羅家人現在已經知道羅四死了,再派人過來跟疤臉半路接上頭。
    我們跟著疤臉,羅家人一旦有人跟他接頭,我們也好有個防備。不過說也奇怪,都這麼多天了,天氣還這麼熱,羅瞎子的屍體居然一點兒都沒腐爛,陳輝說,他們可能有啥防止屍體腐爛的秘術。
    因為疤臉背著具屍體,他只能晝伏夜出,每天天一黑才趕路,而且身上背著個人,走的特別慢。一個多月以後,六月六正陽破銅牌的日子,也耽誤過去了。
    這時候,我們進入了駐馬店境內,不再跟著疤臉,也不再跟疤臉似的晝伏夜出。
    這一天,我們經過多方打聽,找到了被燒死的、兄弟倆的家,這是個破舊的村子,整個一進村子,就像回到了民國時期,全是破舊的土房子,村裡人也都穿的破破舊舊的。陳輝說,過去這裡,就是個要飯村,一到大旱之年,全村人都要出去要飯,當時我們到他們村裡的時候,唯一看著現代化的東西,就是電線桿子,水泥石子澆築成的、那種老式帶凹槽的電線桿子,跟村裡那些灰瓦土房子相比,顯得分外不協調,不過這也說明他們村裡已經通了電。這具體是哪個村子,我就不寫了,往事不堪回首呀。
    兩兄弟的家跟他們村裡房子一模一樣,也是破舊不堪,家裡就兩口子,都是四十多歲,男的臥床不起,女的身體還有毛病,滿屋子藥味兒,看著他們的家,就跟沒法兒過似的。
    婦女問我們幹啥,找誰?陳輝歎了口氣,從包袱裡,把蓉蓉留下的錢,全部拿了出來,對婦女說,這是他們兩個兒子掙的錢,托我們捎回來的。
    婦女見狀,說這回孩兒他爸算是有救了,問我們,倆孩子啥時候回來,陳輝不忍心撒謊,我笑著對婦女說,等你們兩口子病都好了,他們就回來了。
    婦女對我們千恩萬謝,當時天色已經晚了,非要留我們住一夜。
    是夜,我們是個住進了他們倆兒子的房間,我從身上把兩個紙人掏了出來,對兩個紙人說道:“到家了,你們都出來看看你們父母吧。”說著,分別在兩個紙人身上一抹,兩個紙人猛地一抖,一陣從屋裡吹了出去。
    我把兩個紙人甩手扔掉,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