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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逃命

    我頓時一個激靈,從鋪蓋裡坐了起來,扭頭一看,強順跟傻牛也坐了起來,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就聽外面再次傳來高喝:“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跑不了的,最好別負隅反抗!”
    三個人連忙穿上鞋子,從鋪蓋上起身,幾乎同時,三個人又下意識朝自己鋪蓋裡看了一眼,一眼下去,全都忍不住心驚肉跳,就見三個人的鋪蓋裡分別躺著一個自己,我們居然再一次魂魄出竅了!
    沒著急開門,三個人走到窗戶邊兒上,隔著破舊的窗框朝外面看了看,就見外面院子裡黑壓壓的、整整齊齊,站滿了一排排的人,個個身披盔甲、手拿刀劍。
    我看了又是一陣心驚肉跳,院裡這些人,好像不是活人,整個兒看上去鬼氣森森的,我心說,這不會是老人們常說的“陰兵”吧,一下子來這麼多,是在衝我們示威呢,還是要跟我們開戰呢?
    我下意識往內衣兜裡摸了摸,布棺還在兜裡放著,再看看院裡,這麼多士兵一樣的人圍著我們,難道就是為了要瘋老頭兒的魂魄?要真的只是為了瘋老頭兒的魂魄,那這瘋老頭兒,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這時候,就聽外面又喊叫道:“你們聽好了,只要把王真交出來,我們主人會既往不咎,放你們離開,你們要是不交出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喊聲落罷,強順扭頭問了我一聲,“黃河,咱咋辦呀?”
    我咬了咬下嘴唇,瘋老頭兒的魂魄既然讓他們這麼興師動眾,那更不能給他們了,不然回去沒法跟觀裡的仙家交代了。
    我把布棺從兜裡拿了出來,吩咐強順跟傻牛,“你們倆就看著窗戶外面,誰也不許回頭往屋裡看。”
    強順問了一聲,“你要幹啥呀?”
    我叫道:“你別問那麼多,看著院裡就行了!”
    答應別人的事兒,一定要辦到,別說一隊鬼氣森森的陰兵,就算是天兵天將下凡,我也不會把老頭兒魂魄交給他們。
    我往屋裡瞅了瞅,就見神像的檯子下面,有個破舊的蒲團,要是不刻意,誰也不會去注意它。我鑽進檯子下面把蒲團看了看,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我伸手把布棺塞進了爛蒲團裡面,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爛蒲團,應該沒人會注意的。
    從檯子下面出來,起身招呼了強順跟傻牛一聲,三個人一起來到了房門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伸手就去拉房門,不過,房門還沒等拉開,屋裡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都別出去,在屋裡等著。”
    我們三個回頭朝屋裡一看,一個人影都沒有,與此同時,外面驟然響起了風聲,稀里嘩啦一通怪響,外面的人頓時亂作了一團,大呼小叫。
    我們三個趕緊又回到窗戶那裡,打眼朝外面一看,外面陰沉沉的、飛沙走石,就見院子正中央,出現一個頂天拄地的巨大旋風,院裡那些人全被捲進了旋風裡,在旋風裡驚呼怪叫,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一個個被旋風拋飛出去,化作煙塵,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把我們三個都給看傻了,然而,窗戶上面破爛的窗戶紙居然連動都沒動一下,我們在屋裡也沒感覺到有一絲風吹進來。
    約莫過了能有十幾分鐘,院裡、旋風裡,一個人也看不見了,只剩下院裡子這股怕人的旋風,又過了沒一會兒,旋風逐漸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等旋風只剩下一尺來高的時候,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屋裡,我們三個呆呆地、再次相互看一眼,面面相覷……
    又停了沒一會兒,剛下那個聲音再次在屋裡響起,“我只是暫時把他們逼退,你們三個現在快速離開這裡,朝南再走二十里,就出了他們的管轄範圍了。”
    我忍不住問了一聲:“您是誰?”
    聲音冷冷一笑:“別問我是誰,你們助我歸位,我助你們退敵,兩清了,記住,二十里之內,千萬別見活人、別進村子!”說完,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我們助他歸位,他助我們退敵?我下意識朝屋裡被我們扶起來的神像看了一眼,難道是他?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渾身一冷,忍不住打了激靈,發現自己躺在鋪蓋裡,我一愣,難道我已經回魂兒了麼?
    從鋪蓋裡坐起身,下意識往內衣兜裡摸了摸,心裡頓時一跳,兜裡的布棺不見了,連忙點著鋪蓋旁邊的蠟燭,拿著蠟燭爬到神像的檯子下面,就見檯子下面,確實有個爛蒲團,伸手往蒲團裡一摸,心頓時放回了肚子裡,剛才我魂魄出竅把布棺放在了裡面,現在它居然真的在裡面。
    這時候,屋裡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猝不及防,嚇了我一跳。
    “黃河,你在幹啥呢?”
    還好是強順,我連忙給自己穩穩神兒,回頭一看,就見強順跟傻牛,也都從鋪蓋裡坐了起來,看來他們倆也回魂了,我試著問了他們一句:“你們剛才是不是也魂魄出竅了?”
    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強順說了一句,“剛才那股旋風可真嚇人。”
    這就沒錯了,我連忙招呼他們,“趕緊收拾收拾,離開這裡!”
    三個人匆匆忙忙收拾收拾東西,離開屋子來到了院裡,就見院子裡一片狼藉,真像是被狂風刮過似的,我們也沒敢多停留,快步離開道觀,一路朝西南狂奔起來。
    路上,強順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問我,“黃河,剛才幫咱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呀,是不是你太爺?”
    我說道:“應該不是,弄不好是觀裡的仙家。”
    強順說道:“這麼破的道觀裡還有仙家呀。”
    我說道:“你剛才沒聽他說麼,咱幫他歸位,他幫咱退敵,應該就是咱幫他把神像放回了原位,他現身報答咱們呢,至於他為啥不離開那座破道觀,那就不好說了,有些仙家的脾氣就是怪。”
    這時候,我估計時間應該是在前半夜,三個人朝西南大概跑了七八里地,天色依舊黑漆漆的。
    逐漸地,我們的速度慢了下來,腳下是一條崎嶇的山路,兩邊都是低矮的山丘,路雖然不陡,但非常難行,我們由小跑變成了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生怕身後有人追過來。
    走著走著,突然,傳來一個微弱的呼救聲,“救命,救命呀……”
    三個人停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一聽,聲音似乎是從路旁邊的一個小山溝裡傳上來的。走到小山溝邊上,三個人朝山溝裡一看,就見溝底黑漆漆的一團事物,因為溝裡比上面還要黑,看不清具體是啥。
    這時候,聲音再次傳了上來,有氣無力,“救……救命呀,溝、溝上面的,是、是人麼,能救救我不?”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一眼,強順沖溝裡叫了一聲:“你是啥,是人嗎?”
    下面的聲音立即回道:“我、我當然是人了,家就在前面村子裡,你們、你們行行好,救救我吧。”
    強順扭頭問我:“黃河,咋辦勒,咱救不救他?”
    我舔了舔嘴唇,想起了聲音交代我們的話,別見活人、別進村子,眼下這個,應該就是活人了,但是,這要是真的見死不救,我們良心也過意不去呀。
    隨即我小聲吩咐強順跟傻牛,“咱都小心點兒,你們倆在上面等著,我下到溝裡看看,要是這人真的有事兒,咱幫他一把,要是誰給咱們下的圈套,咱就趕緊離開。”說完,我不等他們倆同意,把身上的包袱解了下來,輕裝上陣,順著斜坡下到了溝底。
    就見山溝底下,側翻著一輛獨輪車,獨輪車下面,壓著一個人,我小心翼翼走近一看,是一個身穿破舊大衣的中年男人,大概能有四十多歲,仰面朝天被壓在那裡。
    獨輪車上面,結結實實捆著四個大號的麻布袋子,我估摸著一個袋子最起碼都在一百二斤以上,全在中年人的胸口跟小腹位置壓著,這麼重的份量,誰被壓在下面也別想出來。
    中年人這時候似乎都快昏迷了,奄奄一息的,他朝我看了一眼,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乎,竭力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救救我呀,我在這裡壓了一夜咧……”
    我警惕地朝中年人又看了看,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一個莊稼漢,還有壓在他身上的獨輪車跟麻布袋子,沒丁點兒問題,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陷阱,我問了一句:“大叔,您咋摔倒山溝裡的呀?”
    中年人頓時一臉懊悔,說道:“今天早上,我把家裡的紅薯推到山外去換糧食,紅薯都換成糧食以後,幫黑兒回家,我一高興,路上喝了點酒,來到這裡,就、就出事兒咧……”
    中年人說的十分中肯,也不像是假話,而且,我隱隱聞到他身上還有股子酒味兒,這麼大冷的天兒,別說給獨輪車壓著,就算沒壓著,躺地上躺這麼一夜也得給凍死。
    隨即抬頭招呼上面的傻牛跟強順,“都下來吧,把這大叔弄上去。”
    強順跟傻牛很快都下來了,三個人齊動手,先把獨輪車上的糧食解開抬到一邊,然後把獨輪車扶了起來,最後,三個人攙著中年人,攙到了溝底的一塊大石頭上。
    中年人連連衝我們道謝,坐在石頭上活動了一下身子,似乎也沒受啥傷,傻牛從我們行李裡拿來一些水跟食物,讓中年人吃了點東西。
    本來這時候我們想離開的,誰知道中年人站起身,吃力地抱起一個麻布袋子,似乎是想把袋子扛到肩上,然後再扛到坡上面去,不過,還沒等他把袋子扛到肩頭,“哎呦”痛叫了一聲,隨即把麻布袋子扔回地上,捂著後腰哼哼起來,好像腰部受了點兒傷。
    我們三個見狀,於心不忍,一個人從地上扛起一個袋子,中年人連忙帶著歉意地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們走吧,我自己能扛上去。”
    他這麼一說,我們更不能走了,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獨輪車和幾袋子糧食,全都扛到了上面,中年人感激的衝我們千恩萬謝。
    隨後,獨輪車扶正,幾袋糧食在上面捆好,中年人試著過去推動獨輪車,但是推著走了沒幾步,一個趔趄,連車帶人一起翻在了地上,我們三個見狀,趕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中年人咬著牙關捂著後腰,我看他這樣子,似乎腰部受傷挺嚴重的,疼的就差往下掉眼淚了。
    我不忍心地問了一聲,“大叔,您剛才說,你們村子就在前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