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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救贖6

    第二天,我們四個一起來到山下,我和強順分別到各自的飯店裡請了一天的假。 
    強順他們飯店的老闆,依舊沒有來店裡,似乎病的還不輕。老闆不在店裡,那位廚師大哥就說了算了,強順就是找他請的假。 
    廚師大哥一聽強順要跟著我到東山石澗那裡去,滿心感激,非要再見我一面,再當面謝謝我。 
    這時候,我們四個都還沒吃早飯,這麼早店裡也沒客人。強順他們飯店除了另外一個年輕點兒的副廚,只有幾個打雜跑堂的服務員,廚師大哥就專門下廚,給我們開了個小灶,要給我們做頓早飯吃。 
    我連忙跟著他進了廚房,鄭重地交代他,千萬別往飯菜裡邊兒放肉,最好把倉庫冰櫃裡的那些東西,一樣兒不剩的全部扔掉,重新再買新鮮的,廚師大哥聽了連連點頭。 
    半個多小時後,早飯做好了,一鍋白米粥,幾個清新可口的素菜,白米粥裡參雜著一些果肉、果仁、花生啥的,看著很像臘八時吃的臘八粥。廚師大哥對我們說,這個叫八寶粥,用的是糯米,是他跟一個南方廚師學的。後來我才知道,八寶粥其實還是臘八粥,只是我們家鄉沒有糯米,用的都是大米。 
    這時候,店裡其他幾個人都已經吃過飯了,廚師大哥還沒吃。我們人多,廚房顯得小了,幾個人就把飯菜端到前廳,廚師大哥坐下跟我們一起吃了起來。 
    不過,剛吃了沒幾口,他跟強順兩個同時停了下來,我朝他們倆一看,兩個人都是皺著眉頭、臉色鐵青,很痛苦的樣子,我在心裡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 
    須庚間,兩個人同時從桌旁站起身,撒腿就朝櫃檯後面跑,看樣子是想去上廁所,不過,剛跑到櫃檯後面的走廊口,廚師大哥第一個先憋不住,嘴一張,“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強順在他後面緊跟著也“哇”地吐了一大口。 
    兩個人吐出來的,全是黑色粘稠狀的污穢物,氣味兒濃烈,瞬間導致整個前廳裡惡臭瀰漫,我頓時一皺眉,這跟我昨天在肉菜上聞到的臭味兒一模一樣,連忙從桌旁站起身,朝兩個人走了過去。 
    兩個人這時候,你一口我一口,狂吐起來,沒一會的功夫,整個兒走廊口都被污穢物濺滿了,我走到近前,朝那些污穢物裡一看,就見這些黑乎乎的粘稠液體裡面,全是一條條黑絲一樣的東西,咋一看就像無數條又細又長的小蟲子,非常的密集也非常噁心。 
    陳輝也走了過來,朝兩個人吐出來的污穢物看了一眼,蹙起眉頭問我,“黃河,他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我回道:“應該是昨天晚上吃了帶陰穢氣的肉菜。” 
    兩個人狂吐了一陣以後,全都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倒起了氣兒。 
    我走到強順跟前,蹲下身子幫他拍起了後背,同時,拿話奚落他:“看你這回還吃不吃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呀。” 
    強順鐵青著臉衝我翻了個白眼兒,有氣無力地叫道:“去去、去你的吧……” 
    我說道:“你別不服氣,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能吃東西了,吃一點兒東西就得吐出來。” 
    強順聞言,臉色頓時又變了,由鐵青變成了烏青,陳輝連忙也把身子蹲了下來,扭頭問我:“黃河,你是不是有法子啥能治呢?” 
    我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從地上站起了身。這時候,前廳裡不光有我們幾個,那幾個打雜跑堂的服務員也在,一男二女,都驚懼地縮在前廳的一個角落裡,個個捂著口鼻、皺著眉頭,神色也都很難看。 
    我招呼那個男服務員過來,幫我們一起把強順跟廚師大哥從地上架了起來,分別給他們放到了椅子上,兩個人奄奄一息,依舊在緩著氣兒,傻牛這時候也過來了,衝我拍拍他自己的肚子,高興地說了句:飽捏,飽捏。我一愣,朝他看了一眼,前廳裡這麼大的惡臭味兒,他居然還把自己吃飽了? 
    就在這時候,過來幫忙的男服務員一張嘴,也“哇”地吐了一小口,我低頭朝他吐出來的東西裡一看,也有少量的粘稠狀黑絲,這說明他們昨天也吃肉了。 
    我扭頭對陳輝說道:“看來他們飯店裡的人,昨天都吃了肉,只是強順跟廚師吃的多點。” 
    陳輝旋即催促道:“別再耽誤了,你還是快想辦法吧。” 
    我們四個下山的時候,都沒帶包袱,只有陳輝帶了一把護身的小桃木劍跟一個小搖鈴,不過這兩樣東西不管用。 
    隨後,我跟其中一個管賬的女服務員商量,看能不能從櫃檯上給我支點兒錢,我拿錢買東西救你們大廚的命。女服務員一聽,朝廚師大哥看了過去。這時候,廚師大哥的身體雖然虛弱,但是意識很清醒,沖女服務員點了點頭,女服務員從櫃檯給我拿了二十塊零錢。 
    我跟陳輝拿著錢離開了飯店,留下傻牛幫著把那些污穢物打掃一下。 
    隨後,我們倆在鎮上轉了一圈兒,找到一家貨物還算齊全的百貨商店,在裡面買了支毛筆、一大張黃紙、一捆焚香,最後又轉了轉,找到一家藥店,本想在藥店裡買點硃砂,誰知道他們店裡沒有硃砂。跟服務員一打聽,說是他們鎮上有個老中醫,老中醫那裡可能有。 
    兩個人又在鎮上四下一打聽,終於把老中醫給找著了,不過,這老中醫脾氣挺強,只賣配方藥,不單獨賣藥材,尤其是像“硃砂”這種敏感藥材。 
    最後我跟陳輝好說歹說,老中醫給我們纏的沒辦法了,他朝陳輝打量了幾眼,說了句,就衝你是個道士,我今天破例賣給你一點兒。 
    東西倒是不值錢,就是買的時候太費嘴皮子了,這麼一來二去的,時間就來到了中午。 
    我們回到飯店的時候,強順跟廚師大哥基本上已經沒事兒了,前廳裡的怪味兒也差不多散盡了,只是飯店裡除了我們幾個,就剩下那幾個服務員,一個客人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 
    我隨後把飯店裡的人數了數,加上強順,他們飯店總共四個服務員兩個廚師,六個人,我讓那些服務員給我拿來六隻瓷碗,每個瓷碗裡盛上少半碗清水。 
    隨後,把硃砂用水調勻,把黃紙裁出巴掌大、六小張,毛筆蘸硃砂,分別在六張黃紙上寫了一個“迴”字,這是我們家祖傳的“迴”字符,不能辟邪,主要用於“救治”,這個字,應的是“回天”的“迴”字,不是有那麼一句成語,無力回天,我這個算是有力回天,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到該用的時候,我只會用。在這裡說一句,這是獨門秘術,外人千萬別模仿,況且,硃砂是有毒的,別誤傷了人。 
    然後,我又拿出六根香,吹乾黃紙上面的硃砂水漬,把六張字符的“迴”字朝裡,分別卷在了六根香上面,吩咐飯店裡的幾個人,包括強順在內,每人端上一碗清水,跟我到飯店後院去。 
    來到後院,我把六根香同時點著,香身貼額頭,衝著南東北西四個方向,分別拜了三拜,拜完以後,香頭混合著黃紙,已經燒出少許香灰,連忙招呼強順他們幾個過來,一根香對照一支水碗,把燒出來的香灰磕進了碗裡。 
    六個人,每人分到一根香,我交代他們,慢慢磕,務必要把自己的香灰都磕到自己的水碗裡。 
    六個人裡面,只有強順跟廚師大哥對我言聽計從,其他四個人一臉質疑加狐疑,我沒跟他們解釋,也沒理會他們。 
    大約二十分鐘後,每人手裡的香都只剩下一小截,卷在上面的黃紙基本上已經燒完,我吩咐他們,把香頭倒轉過來,在碗裡攪上一攪,六個人同時照做,等他們攪過以後,我對他們說了句,“都把自己碗裡的水喝下去吧。” 
    話音一落,“啥?”那個年輕的副廚顯得有點兒不痛快了,另外的一男二女,也不怎麼樂意了。 
    強順朝他們看看,二話沒說,直接把碗裡的水灌了下去,廚師大哥見強順灌了下去,扭頭對其他幾個人說道:“黃河老弟是自己人,他不會害咱們的。”說著,他也灌了下去。 
    其他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就在這時候,強順“哎呦”一聲,捂著肚子蹲到了地上,放下手裡的水碗,“嘩啦”一聲,吐出一大口污穢物,這回吐出來的,是烏青色的粘稠液體,落到地上以後,給頭頂的大太陽一照,“絲絲”冒起了黑煙,這就是陰穢氣,看上去有點兒嚇人。 
    緊跟著,廚師大哥也是“哎呦”一聲,也吐出一大口,跟強順的一模一樣,也是絲絲冒黑煙。 
    其他幾個人見狀,臉色都變了,那個年輕的副廚仗著膽子問我,“你、你給我們喝的啥?” 
    我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是我們家祖傳的‘香符解厄水’,專治吃進肚子裡的陰氣或者怨氣,你們昨天吃的東西裡,都帶著陰氣或是怨氣,喝吧,喝下去就好了。” 
    年輕的副廚聞言,冷冷地撇了撇嘴,顯然不相信我,廚師大哥從地上站起了身,擦擦嘴角,長長出了一口氣,對我說了一句:“這下肚子裡總算舒服咧……” 
    強順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大叫舒服。 
    我不再理會副廚,轉頭對那個男服務員說道:“你剛才也吐了,你喝下去試試,我不會害你們,感覺肯定會好很多的。” 
    這個男服務員跟我和強順的年齡差不多,聽我這麼說,點了點頭,將信將疑把水碗端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喝完了,過沒一會兒,他也吐了一口,興奮說著,肚子裡舒服了很多。 
    其他三個人見狀,相互對視一眼,廚師大哥對他們說道:“黃河老弟是個好人,他不會害你們的,你們要是再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三個人像是被趕鴨子上架,勉強把自己碗裡的水喝了下去,不過,那倆女服務員喝下去以後居然沒吐,副廚倒是吐了幾口,看樣子他昨天吃的肉也不少。我一問這倆女服務員,原來人家兩個根本就不吃肉。 
    這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廚師大哥非要我們留下來吃頓中午飯,兩個大廚一起下廚,給我們做了頓豐盛的午飯,不過,全是素的。 
    強順一邊大口大口吃著飯菜,一邊心有餘悸地對我說:“以後我再也不吃肉咧……” 
    末代1里,多次提到過,強順打小不喜歡吃肉,喜歡吃豆腐,其實就是在這時候留下的陰影。 
    廚師大哥給我敬了一杯酒,說了句叫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的話。 
    他說:“老弟呀,我看你們家裡人不是啥驅邪驅鬼的,是活菩薩,救苦救難的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