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末代2道長往事 >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邪物 >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邪物

    老頭兒的墳塚裡,確實沒有棺材,也不見一絲一毫的衣裳布片,看來真是光身兒下葬的,不過,到底光身下葬是個啥意思,我到現在也都還沒弄明白。 
    這時候,老頭兒的屍身只剩下一堆白骨,而且全被黃土覆蓋著,我們幾個跟刨寶貝似的,一點點一塊塊,小心翼翼把骨頭從土裡翻了出來。 
    我估計老頭兒的屍骨之前給瞎子跟疤臉弄亂過,老婆婆的兒子往回埋的時候,把骨架又拼湊到了一塊兒,不過,等我們把全部骨頭刨出來以後,打眼一看,除了老婆婆以外,我們三個全都是一愣,我連忙招呼強順跟傻牛,趕緊接著往下再刨。 
    老婆婆連忙制止了我們,“別刨咧,都刨出來了,沒有啦……” 
    “沒有了?不會吧?”我難以置信地看向老婆婆,問道:“老奶奶,還少一顆最重要的頭骨呢,老爺爺下葬的時候,不會沒頭吧?” 
    老婆婆似乎早就知道屍身沒有頭骨,臉上露出一臉的悲痛,顫著聲音說道:“下葬的時候……是、是有頭的,後來,兒子來這裡埋的時候,頭就不見咧,我兒子為啥生那麼大的氣呢,就因為他爸的頭沒咧。” 
    我一聽,感情是這麼回事兒,怪不得壯漢對我們橫豎看不順眼那麼大火氣呢,要這麼說,也算是有情可原。 
    我旋即露出一臉同情,又問老婆婆:“老奶奶,是那瞎子跟啞巴干的吧?” 
    老婆婆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滿臉的憤意,“這裡常年不見個人,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呀。”說著,老婆婆的眼睛紅了,歎了口氣,接著又說道:“我沒跟兒子搬到山外去住,就因為老頭子臨死前交代過,要幫他守墳六年,說是六年以後,這裡的風水就成咧,我兒子還要幹活養家,我老了,也沒啥事兒可干的了,就留下來咧,算算這年頭兒……”老婆婆掐著指頭算了算,整個人就是一頓,痛心疾首道:“今年……今年剛好是第六個年頭,咋會這麼巧呢……老頭子下葬的時候我就跟兒子說,咱家裡人的命薄,受不起這麼好的風水寶地,兒子不信,非要把他爸埋在這裡,現在可好咧……唉,也都怪我,早知道會弄成這樣兒,就不該把瞎子跟啞巴留在我們家裡。”說完,老婆婆的眼淚出來了,抬起手懊悔地抹起了眼淚。 
    聽老婆婆這麼說,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兒的,我對老婆婆說道:“老奶奶,您也別太自責了,其實這事兒也不怪您,就算您不把瞎子跟啞巴留下,他們倆恐怕還是會把墳給刨了的。”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不解地問道:“為啥呀?我管他們吃管他們住,又沒得罪他們,他們為啥要刨俺們家的墳呢?” 
    我舔了舔嘴唇,為啥呀?因為你家老頭子的墳,應該就是能破銅牌的地方,墳剛好把位置給佔住了唄,瞎子是南方人,跟你們家隔著上千里地,之間誰也不認識誰,您還管他們吃管他們住,說明你們之間沒仇,瞎子就算再歹毒,也不會無緣無故、費這工夫把老頭兒的墳給刨了。之前瞎子假裝自己中了毒咒,來島上找草藥,其實肯定不是找草藥的,而是來找破銅牌的具體位置,後來給他們找見一看,老頭兒的墳剛好在這裡,估計,是礙了他們事兒才刨的。 
    對於老婆婆他們家裡人來說,真是應了那麼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恐怕老頭兒生前早就看上了這塊地方了,所以臨死時交代要人守墳六年,恐怕就是為了防止別人來搗亂,或者再被其他人看上這塊地方,要不然,壯漢也不會說這片湖是私人地方,不讓我們在湖邊呆著,只可惜,老頭兒還是沒找對地方,也或許,這塊風水寶地,注定不該是他們家的。 
    不過,以上這些話,不能說給老婆婆聽,我把話題給轉移了,說道:“我也不知道為啥,老奶奶,您也別太自責了,其實幹咱們這行的心裡都清楚,命由天定,這可能都是命裡注定的吧。” 
    老婆婆聞言,歎著氣點了點頭,“注定的,肯定是注定的,其實吧,我早幾年就跟兒子商量著遷墳,兒子就是不同意,這要是早遷出去,也不會出這種事兒咧,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再怎麼樣都不是你的……”老婆婆隨即長吁短歎起來。 
    我低頭朝墓坑裡又把老頭兒的遺骸看了看,全身的骨頭都在,唯獨少了一顆人頭骨。肯定是瞎子跟疤臉干的,但是他們這麼幹,到底是為了啥呢? 
    後來,流浪四年回到家裡,我認識了我老婆的大也,他是我們當地給人看風水的先生,我聽他提起過,像這種情況,就是有人想要破墳地裡的風水,而且這做法兒,是最惡毒、最損人的。 
    像這種埋死人的陰地,死者埋下去以後,會慢慢跟周圍的風水融為一體,等過上幾年,死者就會完全融入周圍的風水裡,這個一般快的三年,慢的在六到十年。融入之後,死者就會成為墳墓風水的一部分,這時候,死者的家裡人就會開始受益,如果這時候把墳刨開,破壞掉墓塚裡的死者遺骸,或者人為的造成死者遺骸的缺失,就會導致周圍風水跟著一起缺失。風水氣場,也像一個平台,在這座平台的下面,很多個支撐點,突然失去一個支撐點,平台就會不穩或者傾斜。 
    風水學上所說的藏風聚水,一旦墓裡的氣場缺失了一部分,就成了漏風跑水,輕則整個風水脈路完全失去作用,重則好塚變惡墳,死者家裡人也會跟著時運不濟、災禍連綿。 
    眼下老頭兒的頭骨不見了,就等於是把這裡的風水寶地給打出了一個缺口,也等於是給破掉了,瞎子他們破掉這裡的風水,肯定是有目的的。當然了,我當時並不知道毀壞死者遺骸,會破掉整個墓地裡的風水。 
    我安慰了老婆婆幾句以後,我招呼傻牛跟強順,在墓地周圍找找,看是不是瞎子跟疤臉把頭骨刨出來以後,扔到附近草窩裡了。三個人隨即一起找了起來,不過,找了半天啥也沒找見。 
    老婆婆見狀衝我們擺了擺手,“你們別找咧,就把這些帶回去算了。”老婆婆這時候顯得很沮喪,她似乎也知道,不管現在再做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了,不如早早把老頭兒的遺骸遷出來,換個太平的地方安葬。 
    我隨即跳到墓坑裡,把老頭兒的骨頭一根根往上遞,傻牛在墓坑邊上接著,老婆婆從身上拿出打家裡帶來的一面床單,平鋪在墳地旁邊的草地裡,從傻牛手裡接過骨頭,一根根在床單上放好。 
    等我拿起最後一根骨頭的時候,冷不丁的就感覺腳下給啥東西紮了一下,所幸這時候我還穿著冬天的鞋子,鞋底比較厚,只給那東西硌了一下,腳沒扎傷。 
    我連忙把最後一塊骨頭遞給傻牛,蹲下身子朝自己腳下查看,因為腳下是虛土,給我踩出一個深腳印,就見腳印的前腳掌那裡,有一截黑黑的東西,能有圓珠筆的筆芯粗細,上面尖尖的,在土裡立著,露出土面不到一公分,要不是我把這裡的土踩陷下去,這東西還露出來呢。 
    我覺著有點兒奇怪,這裡的山石、植物,都不是黑的,這黑東西是個啥呢,難道是根黑色的木刺?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住這東西,往上拔了拔,居然沒能拔出來,又使勁兒一拔,居然紋絲不動,這小東西,埋的好像還挺深的。我好奇心上來了,就像弄清楚這到底是個啥,招呼上面的傻牛,把鐵釬遞給我。 
    傻牛遞來鐵釬,我拿著鐵釬順著這玩意的旁邊,往下刨了刨,誰知道,這玩意上面細,下面粗,上面只有筆芯粗細,刨了二三十公分以後,下面變成了鉛筆粗細,黑乎乎的,看著並不像是啥植物的木刺。又刨了能有十幾公分,成了拇指粗細,再往下刨,木刺沒了,盡頭連著一個黑疙瘩,能有拳頭大小。 
    我停下鐵釬,蹲下身子朝黑疙瘩一看,心裡頓時一跳,這不是個黑疙瘩,是一隻蜷縮著身子的黑色癩蛤蟆,癩蛤蟆的腦袋低著,前後四肢都在圓圓的肚皮上貼著,像個球似的,這根長長的木刺,似乎是從癩蛤蟆的頭頂上長出來的。 
    這是個啥玩意兒?一隻長著獨角的癩蛤蟆?這都叫我覺得不可思議了,接著往下再刨,癩蛤蟆下面啥也沒有了。我用鐵釬剷起癩蛤蟆,整個把它從土裡端了出來,癩蛤蟆似乎已經死了,一動不動。 
    強順跟傻牛這時候都在墓坑邊上看著,強順見狀衝我問了一聲,“黃河,你拿鐵釬端了個啥玩意兒呀?” 
    老婆婆這時候已經把老頭兒的遺骸用床單包裹好了,聽見強順的話,走過來探頭朝墓坑裡一瞧,我這時候剛好把鐵釬往上一端,想讓傻牛跟強順把癩蛤蟆拿上去,老婆婆頓時“哎喲”一聲,我連忙停下動作,朝老婆婆看了一眼,就見老婆婆臉色大變,我連忙問她:“老奶奶,您認識這個東西呀?” 
    老婆婆一臉震驚,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這東西上邊兒全是黑氣,跟那瞎子身上的黑氣一模一樣!”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這玩意兒,不會是瞎子埋在這裡的啥邪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