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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地點

    一本破書,黑色封皮,封皮最右側,豎著有三個白字道德經。 
    「拿著吧,以後你們三個,把這個早晚念頌一遍。」 
    我跟強順見狀頓時一咧嘴,這禮物,還不如不送呢,以後早晚還得念。 
    「拿著呀,今天晚上就開始念。」陳輝把書遞向了我,強順衝我詭異的看了一眼,眼神的意思,好像是叫我不要接。 
    這個怎麼能不接呢,就算不喜歡,也是陳輝的一份心意,好歹都得接著,我沖陳輝乾笑了一下,雙手把書接了過來,陳輝頓時一臉欣慰,「好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今天就開始念吧。」 
    啥,今天?也就是現在麼?我斜眼朝手裡的道德經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問陳輝:「道長,我們又不是您徒弟,也不是道門裡的人,您叫俺們念這個幹啥呀?」 
    陳輝看了我一眼,說道:「這道德經,什麼人都可以念、都可以學,我讓你們念,是為了你們好,你們本該在學校上學喝墨水的,卻跟著我出來四處奔波,雖然我教不了你們學校裡的東西,可我能讓你們學點別的,念吧,你拿著,你們三個一起念。」 
    我苦笑著把《道德經》翻開了第一頁,強順跟傻牛把頭探過來,傻牛不認字,我跟強順一起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九九七年的大年初一,陳輝開始讓我們接觸古典文學。 
    大年初二,等我們早晨起來再念的時候,我們驚訝地發現,傻牛居然能跟著我們一起念了,他大字不識一個,昨天就聽我們念了一遍,今天早上一起來,居然能跟著我們一起念,他這不是在念,是在背呀! 
    陳輝對傻牛的記憶力也非常驚訝。 
    大年初三,陳輝問傻牛,想不想修道?傻牛不理解啥意思,我就順口給他說了一句,就是成仙,修成正果了以後,就能成仙。 
    傻牛一聽,立馬兒咧開嘴笑了,嘴裡嘟囔著:成仙,成仙找媽媽…… 
    原來他還沒忘記這茬兒呢,陳輝聽了十分高興。 
    大年初四一大早,陳輝換了件新道袍,就在破殿裡拿出自己的幾位祖師牌位,一一給牌位上香磕頭,然後,讓傻牛上香磕頭,收傻牛為徒。 
    陳輝非常高興,傻牛也傻乎乎的一笑,我跟強順也挺高興,至少,傻牛又多了個親人。 
    大年初五,一天無話,大年初六,陳輝領著我們到鎮子上轉了轉,在一家裁縫鋪,給傻牛量身定做了兩身青色道袍。 
    從初一到初六這幾天,我們一直都是吃住在廟上,鎮上很多人聽說廟上來了幾個道士,之前一直在他們鎮上要飯,過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要給我們帶點兒東西,饅頭包子,還有一些丸子之類的油炸食品。 
    這時候,鎮子裡一些店舖已經開門了,只是沒有賣燒餅饅頭的,不過,鎮子上的人送我們的那些東西,也夠我們吃四五天的了,再加上,看廟的那位老婆婆,把仙家供桌上的「供饃」,全都送給了我們,這種供饃上面點了一點紅,叫做「壽桃」。 
    初七這天,我們跟廟裡的老婆婆,還有之前那位老頭兒,道了個別,背上行李繼續朝南走了起來。 
    依著陳輝說的,朝東南方向走,大概需要半個多月,迷迷糊糊的給陳輝領著,時而朝南,時而朝東。 
    半個月後,也不知道到哪兒,在往前走,遠遠地能看見前邊有座大山攔路,這山不算險峻,不過看著巍峨挺拔的,比我們那裡的山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山腳下有個鎮子,走進鎮子裡,路邊很多店舖門口都寫著,出售茶葉山貨啥的。 
    陳輝朝前面那座上一指,說上山有幾條瀑布,還有水潭,應了破銅牌的「山水之間」,陳輝又說,在夏日的時候,上到山上,有涼風吹過,並不會感到絲毫的暑意,說明這山上有陰陽交接之氣,應了破銅牌的那句「陰陽之地」。 
    我一聽,陳輝說的也有點道理,之前老蛇也沒給我說清楚,到底啥是個山水之間、陰陽之地,應該就是陳輝說的吧。 
    只是,到了近前以後,山下的路都被圍牆攔著,進去還的要門票,我們連吃的都快沒有了,哪兒有錢買門票,陳輝就帶著我們往西走,繞那些圍牆,從上午一直繞到中午,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期間還走過了一條河。 
    過了河以後,又往西走了沒多遠,整個山顯得荒涼了,山腳下,有那麼一條不太明顯的小路,非常陡峭,似乎能通到山上。 
    這時候晌午剛過,我們啃了幾個饅頭以後,陳輝領著我們開始上山,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路,都是揪著山體上那些灌木跟小樹往上爬的,異常艱辛,用現在的話說,這就是「逃票」的下場,不過,別有一番滋味兒。 
    這時候,雖然已經過了十五十六元宵節,但是,天氣還是冷的要命,這裡的山上,不比之前要門票的那地方,那裡有四季長青的樹木,這裡整個光禿禿的,也不能說啥都沒有,全是些沒葉子的灌木,除了灌木就是枯草。 
    旁邊山上好像還有很一大片樹林,具體的我也記不清楚了。朝山上亂七八糟的爬了能有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一個山坳處,這裡似乎沒啥人來過,看著很原始。 
    這山坳裡是個水潭,一道不算大的瀑布從山樑上下來,跌進水潭裡,水潭裡的水不見多,也不見少,好像潭底有個洞似的,導致潭水一直不能從坑裡溢出來。 
    這時候天氣還沒變暖,這要是等到春暖花開,有山有水,這裡景色一定很不錯。 
    陳輝朝水潭旁邊一指,旁邊有塊空地,跟我說,看那裡適不適合做法,我一看那地方,真是山水之間,眼前是水,背後是山,而且太陽在正中天的時候,這裡剛好是一片陰涼地,暗合了陰陽之地。我估計,山水之間,陰陽之地,也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看完地方以後,幾個人下山,接下來,就該等著三月三的到來了。 
    幾個人又回到鎮子上,跟人打聽,看他們本地有沒有道觀啥的,我們看看能不能到哪裡,暫住幾天。 
    當地人一看我們幾個的打扮,白了我們一眼,說話的語氣也很奇怪,對我們說,你們就是把頭髮剃了,裝成和尚,人家賣票的也不叫你們上山,想上山,一個人出十塊錢,找人把你們領上去。 
    我們一聽,這是啥意思,陳輝閱歷多,趕忙朝我們一擺手,離開了。 
    一連又問了幾個人,那些人不是不耐煩的對我們說不知道,就是剛才那套,出錢,領你們進山,我們說,我們不進山,人家就反問你,進山看風景兒,你們來這裡幹啥,別看你們是道士,進山照樣得收錢。 
    這時候呢,天已經黑了,到了吃晚飯的點兒,不過呢,他們這鎮子上的東西太貴,當時一塊錢五到六個燒餅,他們這鎮子上,一塊錢只給三個,而且還是一副愛吃不吃,買不起就趕緊往一邊兒滾的態度。 
    這個地方到底是哪兒呢,我就不寫了,剛才我用百度又搜索了一下那地方,百度上說,那裡民風淳樸、熱情,你們可別聽百度胡說八道。 
    當時呢,我們的東西都吃完了,因為他們這裡的東西太貴,真的不敢買來吃,幾個人只好又拿上碗,在他們鎮子上要起了飯,結果呢,幾乎沒人給我們吃的,都是往外轟我們的,倒是有戶人家給了我們幾個硬饅頭,把饅頭掰開一看,每一個裡面都有一塊暗青色的黑芯兒,這是快要長毛兒的饅頭,估計還是過年吃剩下的,在我們家那裡,像這種快長毛的饅頭,都是餵豬吃的。 
    就是打那時候我發現,但凡是旅遊區附近的村民,沒有一個淳樸的,個個都是摳、奸、刁,兩眼只看你兜裡的錢,而且老老少少、幾乎個個都欺生。 
    無奈之下,我們又往回走。對了,那裡有一條國道,107國道,陳輝對我們說,順著這條國道,我們就能走回家。 
    遠遠地看著那條車來車往的大路,心裡忍不住一陣陣委屈,真想回家…… 
    也不知道又往回走了多遠,反正不是走的原路,又來到了一個鎮子上,這鎮子上賣茶葉的也不少,不過,沒之前那個鎮子繁華,窮困破舊了很多。 
    這時候,似乎已經後半夜了,我們先在他們鎮子上轉了轉,沒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不過這鎮子上有條河,西南東北走向的,我記得好像還有個老式的拱橋,拱橋旁邊有座房子,跟這個拱橋形成一個三角的犄角,當天晚上,我們就在那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到他們鎮子上買了一些饅頭,不過,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三月三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呢,陳輝身上的錢也不夠我們吃的。 
    咋辦呢,強順就說,把那對鐲子跟金釵賣了,換點錢。金釵跟鐲子,這時候都在陳輝包袱裡,我們畢竟是小孩子,拿這個不妥當。 
    陳輝不同意,陳輝的意思,等我們回家的時候,把這些東西賣了,拿著錢回家,到時候,也好給我們家裡的父母一個交代,至少沒有空手回去。 
    隨後我就想,我們三個也不小了,是不是在鎮子上找個活兒干。 
    我們就要那些飯店裡,旅館裡,找那些老闆問,看有沒有活幹,做好在飯店端端盤子啥的。 
    不過,都不要人,有一個飯店老闆跟我們說,他有一個親戚,在山裡邊又個工場,他親戚開的,他們那裡有活兒,就是有點兒累,看我們願不願意去。 
    我們一聽,就問是啥活兒,那老闆不說,就跟我們說,到了就知道了,不過,不讓陳輝去,說陳輝年齡太大了。 
    隨後,那老闆就給他親戚打了電話,說明天就能讓人開車來接我們。 
    當天晚上,飯店老闆還管了我們一頓飯,我們心裡頓忐忑起來,不會是黑磚窯吧,把我們弄進去,不光幹活不給錢,干的慢了還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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