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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命運

    我們家裡的人,雖然是幹這行的,但是從來都不算命,因為我們自己是啥命,我們自己心裡很清楚。再說了,命運對自己來說是最大的隱私,哪能輕易讓別人窺探去呢。我個人認為,算命看相看手相,就好像脫光衣服讓別人看一樣,尤其在高手面前,你根本就沒一點兒隱私可言。這也是我為啥總是留長頭髮,把前額遮住的原因之一,過多的暴露出自己的命格信息,不是啥好事兒。
    當年我爸出生時候,陳瞎子想給我爸算命,我奶奶死活都沒讓,直到我出生的時候,因為我帶來的異象太多了,奶奶有點想不明白,這才破例讓陳瞎子給算了一卦。奶奶這輩子,就讓人算了那麼一次命,還是給我算的。
    這時候,盧公想給我算命,我當然不願意了,婉言推辭,但是,盧公拉著我的手死活糾纏,最後沒辦法,只好把我的生辰八字給了他。
    盧公得到我的生辰八字以後,當即閉上眼睛掐起了手指,只掐了一小會兒,他把眼睛緩緩睜開了,吞吞吐吐的對我說道:“貴人呀,你這個命……”
    我當即就嚥了口唾沫,盧公這話裡一拖長音兒,我就知道沒啥好事兒,旋即就後悔了。
    隨後,盧公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啥子午卯酉、天干地支啥的,最後,他說道:“你這命……可是不太好哇。”
    我笑了笑,我就知道,看著他雖然沒說話,不過心裡邊兒已經後悔死了,盧公繼續說道:“你的命很苦,大清早出生,一睜眼就得下地幹活,一生的勞碌,你是屬羊的,卻出生在寒冬臘月,這季節已經沒草可吃了,可以說,你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一生的勞碌、淒苦、饑寒……從你的八字裡來看,你天生帶陽火帶陰煞,陰陽相沖,專克你身邊跟你走的最近的人。”說著,盧公朝陳輝強順傻牛三個看了看。
    我沒說啥,陳輝蹙了蹙眉,似乎對這結果不太滿意,陳輝對盧公說道:“盧公,黃河他們家,幾輩人都是大善大義,蔭德極厚,黃河的命,不至於這麼苦吧?”
    盧公輕輕點了點頭,朝我臉上看了幾眼,說道:“我也覺得奇怪,他的命不該是這樣兒。”又看了我幾眼,扭頭對陳輝說道:“這孩子,看似普通,骨子裡卻是不俗,難道說,他的命是一個大天機,咱們這些凡人算不透?”
    陳輝說道:“他們家裡人個個非凡,我看黃河將來也必定不俗。”
    盧公聽陳輝這麼說,兀自沉思上了,過了好一會兒,盧公問我:“你出生時,又啥異象出現沒有?”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說真的,盧公上面的一番話,叫我心裡膈應透了,不過,他說我一生勞碌淒苦啥的,可能是真的,我自己感覺自己也就是這命,我回道:“聽我奶奶說,我出生的那天夜裡,我們家那棵梅花樹開花了,當時還下著雪,我一出生,雪不下了,太陽出來了。”
    我這話一出口,盧公眼睛頓時一亮,“出生時花開了?”
    “嗯。”我點了點頭。
    盧公激動道:“出生花開,錦繡滿園呀,好兆頭!”隨即又問我,“你說,你一出生雪不下了,太陽出來了?”
    我又點點頭,盧公又問:“那你是生在陽光後,還是陽光前?”
    我又眨巴了兩下眼睛,反問道:“您這啥、啥意思,我沒聽明白。”
    盧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陽光照到你們家院子裡以後你出生的,還照到你們家院子裡之前你出生的?”
    我想了一下,回道:“聽我奶奶說,好像是……陽光照到我們家院子裡的一瞬間我出生的。”
    “真的?”盧公頓時“啪”地一拍大腿,嚇了我一跳,盧公一臉激動地又問我:“那你出生以後,哭了沒有?”
    我慚愧的衝他笑了笑,“當然哭了,聲音還很大,我從小就愛哭,人鬼都不待見。”
    盧公頓時又拍了一下大腿,顯得非常激動,“你的命果然是天機呀,一般人算不出來,未出世,花先開,這叫錦繡滿園,出生時雪停光降,這叫寒去春來,也叫苦盡甘來,出生後大聲哭泣,這叫聲震千里,將來,你會很有名氣呀。”
    “是嗎?”我露出一臉苦笑,說道:“盧爺爺,您真會跟我開玩笑的,您看看俺們幾個,現在都挨家挨戶要上飯了,哪兒來的啥名氣呀。”
    盧公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的命格裡有淒苦之相,現在受點苦,將來會苦盡甘來的。”說著,盧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老弟呀,咱現在說別的都太早了,老哥我送你一句話你記住,你隨清晨第一縷晨光降世,有普照大地之象,只要你能抓住這縷晨光,你就能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我頓時笑了,不是高興的笑,而是自嘲的笑,心說,這老頭兒喝多了真能哄人開心,還一鳴驚人、一飛沖天呢,就跟陳瞎子給我算的那個啥,說我是,此子終非池中物,只待春雷嘯長空。一鳴驚人、一飛沖天,好像跟嘯長空意思差不多吧?不過,晨光在哪兒呢?春雷又在哪兒呢?我咋在這兒要飯呢?
    直到現在,我都敢十分的肯定,盧公當時喝了多,見我的命特別不好,說這個就是為了哄我開心,一生勞碌、淒苦、饑寒,這才是我真正的命格,還有,他說我命裡帶陰煞,克身邊的人,這個現在已經得到了證實,迄今為止,我身邊的朋友已經給我剋死好幾個了。
    那天呢,喝的都不少,吃喝完了以後,盧公醉醺醺回家了,臨走的時還不停衝我念叨著“一鳴驚人”“一飛沖天”,都給我當了耳旁風,看看我現在,都快四十了,還是一事無成,不是耳旁風是啥。
    盧公走後,我們四個把廂房看了看,左右總共兩間廂房,裡面各有一張床,床上鋪的蓋的,一應俱全,就是薄了點兒。我們把包袱裡的鋪蓋拿出來幾個,鋪到了床上。隨後,四個人又把床分了分,陳輝跟傻牛睡在了左廂房那張床上,我跟強順睡在了右廂房那張床上。
    睡到半夜,突然,我隱隱約約聽見廂房外面有人喊“恩公”,潛意識裡感覺好像是喊我的,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把頭從枕頭上抬起來仔細又一聽,確實有聲音,好像就在廂房門口,聲音不大。
    我隨即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廂房裡並沒有那麼黑暗,強順這時候在床另一頭睡的正熟,門口的聲音還在一聲聲的喊著,我鬼使神差地撩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了。
    走到廂房門口,打開門朝外面一看,猝不及防,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就見院子裡邊,黑壓壓站著一群小矮人,個頭也就四五歲孩子那麼大,一個個身穿黑袍、頭戴斗篷,陰測測的,全部看不清臉。這大半夜的冷不丁看到這些,也就是我了,換成旁人非嚇的坐地上不可。
    在廂房門口這裡,還站著一個身材稍微高點兒的矮人,也就一米三四的樣子,這個像是這些小矮人的首領,也是一身黑袍頭戴斗篷,也看不清面目。
    我上下打量了門口這個小矮人幾眼,疑惑的問道:“你……你是誰,剛才是你在門口喊的嗎?”
    我這話一出口,小矮人連忙衝我抱起了拳,“正是,小兄弟,咱們之前見過面的,你忘記了嗎。”
    我又上下打量了小矮人幾眼,搖了搖頭。
    小矮人連忙說道:“我就是這裡的護村神。”
    我頓時一愣,難以置信的問道:“不會吧,我記得護村神的個頭挺大的,你、你這麼矮,咋會是他呢。”
    小矮人苦笑了一聲,“恩公有所不知,眼睛被人挖掉,吸去了法力,你若是再遲些時日把眼睛送來,我會更矮,甚至可能會變回原形。”
    “真的嗎?”小矮人這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眼睛對任何生物都是最重要的,包括這些修行的仙家。
    小矮人接著說道:“我的樣子雖然變了,聲音卻沒變,我的聲音你總該認識吧。”
    我點了點頭,這時候,感覺小矮人的聲音確實像之前那位護村神。
    小矮人再次衝我拱了拱手,“恩公,大恩不言謝,將來有朝一日,在下必定厚報。”
    聽小矮人這麼說,我確定他就是之前那位護村神了,連忙衝他一擺手,說道:“不用您報答了不用您報答了,咱倆的事兒已經扯平了,往後咱誰也不欠誰的了。”說著,我打眼朝護村神身後那些矮人看了看,忍不住問了一句:“仙家,我給您的那只惡鬼呢,您打算咋處理它呀?”
    護村神說道:“恩公千辛萬苦幫我找回眼睛,對我有再造之恩,恩公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恩公儘管放心,那只惡鬼我會好好招待他的!”說著,護村神朝大殿門口一抬手,我扭頭朝大殿門口一瞧,就見幾個手拿鋼叉的小矮人,壓著一個年輕人從大殿裡出來了。
    我定睛朝那年輕人一看,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長頭髮,長得流里流氣的。雖然我之前沒親眼見過那只惡鬼,但是,就沖年輕人這長相,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那只惡鬼。
    這時候,年輕人雖然給幾個小矮人壓著,但是還挺橫的,不停在掙扎。
    我沖護村神笑了笑,轉身朝年輕人走了過去,這時候幾個小矮人已經把年輕人壓到了院子中央,見我過去,幾個小矮人壓著年輕人停了下來。
    我走到跟前一看,就見年輕人身上捆滿了鐵鏈,年輕人這時候也發現了我,立馬兒衝我把眼睛瞪圓了,“是你?!”
    我沒說話,年輕人立馬兒衝破口大罵起來,除了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以外,還威脅我說,叫我以後不得好死,遲早有一天會報復我。
    護村神這時候也過來了,沖旁邊幾個小矮人一抬手,幾個小矮人從身上拿出鞭子抽起了年輕人,幾鞭子下去,年輕人頓時一通慘叫。
    等年輕人嚎叫過以後,我對他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生前你就不是個啥好東西,死後還要作惡,這就是你的報應。”
    年輕人一聽,咬牙切齒瞪向了我,看樣子還想再罵我,不過,沒敢罵出口,估計鞭子打到身上的滋味兒不是太好受吧。
    我扭頭問身邊的護村神,“仙家,您打算咋處置他呢?”
    護村神連忙回道:“廟後有座六層地獄,我打算把他押進去不停輪迴,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一聽護村神這話,叫我覺得挺解氣,這種不知悔改的鬼,就該是這下場,隨即,我疑惑的又問護村神:“仙家,這世上真的有地獄呀?”
    護村神沒回答我,只是衝我笑了笑,我冷不丁的看到了他的臉,這是一張長滿黑毛的老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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