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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質問

    不過,轉念又一尋思,我找到紙人的事兒,好像沒跟他們說吧,那劉志清是咋知道的呢?
    越想頭越大,越想越鬧不明白這到底是咋回事兒,眼前呢,就好像有層厚厚的窗戶紙,又好像有一條找不到路的大山,不知道該怎麼翻過去了。
    吃早飯的時候,陳輝又給了我點錢,叫我去鎮子上買個保溫壺跟“熱的快”,“熱的快”具體的我不知道它叫個啥名,就是往保溫壺上一插,通上電,就能燒水。陳輝說,天越來越涼了,師弟腿腳不好,不能一直喝涼水。
    我心說,陳輝對這一面之緣的師弟還挺好的,用“熱得快”燒水,不費電呀,電費誰給他交呢,院子裡那麼多垃圾,還不如買個鍋,讓他自己燒水呢。不過,這話我沒說出口,拿著錢出了門。
    我這邊出門,走了沒幾步,女孩那邊也剛好出門,我心說,咋這麼巧呢。
    我衝她笑笑,停下等了等她,等她走過我身邊,我跟她並肩走在了一起,她也沒說啥,面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
    兩個人走到胡同口的時候,我回頭朝劉志清的房子看了看,見屋裡沒人出來,小聲對女孩問道:“昨天我把那東西收在了一個紙人裡,現在紙人真的不見了,你說,真的會是劉道長拿走的嗎?”
    女孩一聽,扭頭看了我一眼,很篤定的說道:“不是他又會是誰,這人沒按好心眼,別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我撓了撓頭,心說,看劉道長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真有這麼不堪嗎?我問道:“他說他跟著你出來好幾年了,一個沒按好心的人,能跟著你保護你好幾年嗎?”
    我這話一出口,女孩不吭聲了,低下頭陰沉著臉,只管走自己的路。
    沒一會兒,我們倆走出胡同,來到了大路上。這時候,正是早晨上班的時間,路上的人,個個行色匆匆,路邊那些早餐攤位也擺了出來,賣油條的,賣燒餅的,賣早餐的,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看上去挺繁華。
    一轉彎,兩個人朝西走了起來,我對女孩又說道:“你們住的那地方,其實不光有那股旋風,還有一男一女,都是……都是那東西,男的渾身是血,女的……”我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那女的,我說出來你別害怕……”
    我還話沒說完,女孩扭頭衝我冷笑了一下,“女的一雙紅眼睛,還伸著一條紅舌頭,對吧?”
    我頓時一愣,“你、你咋知道的?”
    女孩臉上漸漸露出了哀傷,哀傷裡似乎還帶著幾分氣憤,“我咋知道的,他們就是我的父母,我爸給車撞死的時候,渾身是血,我媽上吊死的時候,我媽上吊的時候……”女孩眼睛紅了,似乎說不下去了。
    女孩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停了好一會,又說道:“要不是他們托夢告訴我那臭道士不是好人,我早就給那臭道士騙了,要不是他們一直在保護我,那臭道士的師兄早就把我也害死了!”
    啥?女孩這些話讓我震驚了,原來那男鬼跟女鬼,是女孩的父母,怪不得那女鬼在女孩屋裡唱歌呢,管不得旋風刮到女孩門上,就是進不去屋裡呢……
    路旁邊,就是一個商店,我停在了商店門口,女孩沒再理我,逕直朝前走去,我愣愣地站在商店門口許久,回過神兒以後扭頭朝商店看了看,轉身回去了。
    保溫壺、熱得快,我還買他娘的啥呀買!
    回到劉志清房子裡,陳輝他們四個人,還在等著我,等我買“熱得快”回來燒熱水配硬饅頭吃,我一進門,四個人全都看向了我,陳輝見我兩手空空的,一張嘴,可能要問啥,不過,沒等他問出來,我走過去把錢塞進了他手裡,冷冷說道:“他們鎮子上沒有賣熱得快的。”
    陳輝接過錢問道:“那也沒賣保溫壺的嗎?”
    我頓時瞥了劉志清一眼,說道:“沒有熱得快,買個保溫壺,盛涼水用呀。”
    陳輝頓時輕輕皺了下眉頭,他可能察覺出我語氣有點兒不對勁兒了,又輕聲問我,“黃河,怎麼了,剛才在外面遇上啥事兒了嗎?”
    我冷冷笑道:“沒遇上啥事兒,就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我想問問劉道長。”說著,我把眼睛看向了劉志清。
    劉志清似乎沒想到我會把矛頭指向他,頓時一愣,隨即很客氣的說道:“你有啥事兒儘管問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我旋即用眼睛一掃陳輝他們四個人,傻牛跟強順這時候,在床邊坐著,每人手裡一個硬饅頭,正啃的起勁兒,陳輝跟劉志清兩個,似乎剛做完早課,香爐裡的香還在燃燒著。
    當時我還年輕,容易衝動,直言不諱的就沖劉志清問道:“昨天夜裡,咱們全都睡著以後,你是不是起來過?”
    劉志清一聽,又是一愣,回道:“倒是起來過一次,上了趟廁所。”
    我頓時提高了嗓門兒,又問:“上完廁所呢,有沒有來我兜裡摸過啥東西!”
    劉志清頓時露出一臉愕然,反問我,“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昨天夜裡丟了東西,懷疑……懷疑是我拿走的?”
    陳輝在旁邊一看,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了,忙問我:“黃河,你到底想說啥,這裡沒有外人,直接說出來吧。”
    我看向陳輝說道:“昨天晚上,我找到了收住旋風的那個紙人,就放我褲兜裡了,今天早上起來發現,紙人不見了,不光紙人不見了,那些黃紙跟另外三個紙人也不見了,您跟強順傻牛,肯定不會拿我身上這些東西,我就想問問劉道長,是不是他拿了!”
    說著,我把眼睛又看向了劉志清,劉志清臉上的肉抖了抖,看看陳輝又看看我,露出一臉難過又茫然的樣子,好像我兜裡裝著紙人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不過,我沒辦法判斷他這表情是不是裝出來的。
    陳輝這時候也看向了劉志清,陳輝顯得很為難,“師弟,你、你……”
    沒等陳輝把話說出來,劉志清連忙對陳輝說道:“師兄,我沒有拿他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拿呀,你們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在祖師爺面前發誓。”
    陳輝又看向了我,我皺起了眉頭,劉志清這時候的表現,一點兒都不像裝出來的,我躊躇了,是該相信劉志清呢,還是該相信那女孩兒呢?劉志清老老實實的一個人,為了把女孩勸回家,跟著女孩背井離鄉出來好幾年,他要是真想害那女孩,不早就下手了麼?那,我身上的紙人跟黃紙都哪兒去了呢?
    陳輝對我說道:“黃河呀,你可能是誤會劉道長了,你仔細想想,那些黃紙跟紙人,是不是你拿出來放到哪兒忘記了。”
    我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可能呢陳道長,昨天晚上咱睡覺的時候,我還專門摸了摸,還在我兜裡放著,今天早上一起來,兜裡空了,啥也沒有了。”
    “這就奇怪了。”陳輝看看劉志清又看看我,最後,他把眼睛看向了房門,問了一句,“昨天夜裡,咱們睡覺的時候是不是沒插門呢?”
    “沒有呀。”床邊的強順這時候插嘴了,“昨天夜裡我本來想把門插上的,誰知道門上根本就沒有門閂,我就光把門關上了。”
    陳輝說道:“昨天夜裡,肯定有人進過咱們的屋子。”說著,陳輝像是想起了啥,慌忙起身,走到他自己的包袱跟前,打開包袱檢查起來。
    陳輝這話,無疑給我提了個醒兒,我旋即想起來了,昨天夜裡,我出門去燒黃紙,那女孩正趴在窗戶邊兒上往屋裡偷看,我一出門,她慌慌張張跑掉了,當時鬼鬼祟祟,她在偷看啥呢,轉念一尋思,要真不是劉志清拿走的紙人,會不會是這女孩呢,她把紙人拿走以後,故意反咬劉志清一口,故意給我們之間製造矛盾。還有,我大清早起來去水管那裡喝水洗臉,她就剛好拿著臉盆牙刷去洗漱?我剛才出門去買“熱得快”,她就剛好也出門?咋這麼巧呢。她是不是在故意製造跟我單獨說話的機會,透漏給我一些假消息,誤導我們呢?不過,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了啥呢,讓我們跟劉志清之間產生矛盾,然後我們撒手走人,不再管劉志清的閒事?
    等陳輝檢查完了他自己的包袱,我這裡也回了神兒,忙問陳輝:“道長,你沒丟啥東西吧?”
    陳輝一聲不吭的搖了搖頭。
    我咬了咬嘴唇,轉而又問劉志清,“劉道長,我再您個事兒,您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劉志清一臉頹廢的點了點頭,“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
    “那好。”我想了想,問道:“您知道,跟在女孩身邊的那東西,到底是個啥嗎?”
    劉志清當即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個,你之前好像已經問過了吧?”
    我說道:“我是問過了,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那東西是個啥了,就想問問您,看您知不知道。”
    劉志清苦笑了一下,說道:“看來劉兄弟還是不信任我呀,好吧,我劉志清在這裡給你發個誓,我要是知道那東西是啥,叫我劉志清修道不成,不得好死!”
    劉志清這話一出口,陳輝不太痛快的說了我一句,“黃河,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看了陳輝一眼,我這時候不覺得自己過分,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我對陳輝說道:“道長,本來咱就過路的,這件事跟咱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現在,這事兒越來越複雜了,我總得把事情都弄清楚吧。”
    陳輝問道:“你現在清楚了嗎?”
    我搖了搖頭,陳輝說道:“既然你說你知道那東西是個啥,那你告訴我們,它到底是個啥。”
    我看看陳輝,又看看劉志清,舔了舔嘴唇,最後,把心一橫,說出來吧,說出來看看這劉道長到底會有啥反應,我說道:“那東西,生前是劉道長的師兄!”
    “什麼?”劉志清頓時愕然地看向了我,“你、你說什麼,那、那是我師兄?怎麼可能是我師兄呢?”
    我沒理他這問題,接著問道:“你過去有沒有一個師兄,是給人活埋的?”
    劉志清愣住了,停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了啥,臉色漸漸黯淡了下來。
    劉志清點了點頭,從嘴裡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有。”
    感謝“在雲間”打賞的皇冠,昨天沒收你的那紅包,又打賞到了,別這麼弄了,下次我一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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