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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衣裳

    書包蓋子蓋上,我呆呆地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切,米飯、衣裳、小藥瓶子,真實卻又叫我覺得匪夷所思。
    揪著身邊的野草灌木,我來到了昨天山洞所在的那地方,這時候,這裡只有一團鬱鬱蔥蔥的灌木叢,仔細把灌木叢看了看,跟山坡上其他地方的灌木野草啥的沒啥兩樣兒。
    難道這灌木叢裡面有啥秘密?我一隻手揪著一部分灌木,另一隻手把其餘的那些灌木一點點分開,看這灌木叢下面有啥玄機沒有。
    還別說,在灌木叢最茂密的地方,給我發現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窟窿,這是個石頭窟窿,窟窿口的石頭被摩挲的很光滑,窟窿口朝下的灌木枝也被摩挲的很光滑,這說明這窟窿裡住著啥動物,而且經常進進出出的。
    想想昨天山洞裡那個窟窿,我不由自主的把手背放到窟窿口試了試,沒有風,直起身子又朝山坡四下看看,也沒有風,伸手往紙衣裳兜裡一摸,樂了,火機還在呢。
    把火機從紙衣裳兜裡掏出來,跟昨天一樣,打著以後,我拿著它湊到了窟窿口,也就剛湊過去,噗地一下,火機莫名其妙熄滅了,我趕緊把火機收回,恭恭敬敬對著窟窿說道:「老婆婆,謝謝您了,要是有機會,我劉黃河一定會報答您的。」
    這時候我已經可以斷定,昨天夜裡發生的那一切,並不是我的幻覺,也不是我的夢,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不過,肯定也被洞裡那老婆婆用了啥迷幻術,因為這山上沒有洞,我進的那個洞,不可能是真的,我當時很有可能在樹底下就沒挪地方,吃飯、抹藥、換衣裳,可能都是在樹底下,只是我自己認為自己走進了一個山洞裡。當然了,這個只是我自己的推斷,具體是咋回事兒,我也說不清楚。
    本來想衝著灌木裡面的窟窿口磕個頭的,但是腳下一水兒的大斜坡,站都站不住,更別說跪下磕頭了。
    揪著身邊的野草灌木,我又來到了那棵樹底下,抬頭看看這棵樹,看著也像是個棵果樹,但是上面一個果子都沒有,我心說,我昨天到底發生了啥,恐怕這顆樹最清楚,但是,這棵樹不會說話。
    透過不算稠密的樹葉子,我又朝天上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稍稍偏東一點兒,我估計時間大概在早上的九點多十點左右,這時候也不餓,我心想,趁著這時候不餓,身上有勁兒,先翻過這座山再說吧。
    扶著大樹轉過身,我又朝山上看了看,之前就已經說了,這座山並不高,就是有點兒陡峭。
    給自己鼓了鼓勁兒,這就開始爬上,但是,當我一抬腿,褲襠那裡頓時傳來「刺啦」一聲,我差點沒哭出來,紙褲子的褲襠開了,低頭一瞧,都能瞧見自己裡面的褲衩了,穿著紙做的衣裳,小動作走路還行,大幅度爬山,爬幾下就爛光了。
    我一看這可不行,必須找活人的衣裳穿,但是,這荒山野嶺的,我去哪兒找呢?之前我自己那身衣裳也不知道弄哪兒了。
    一擰身我又回到了樹底下,摟著樹朝山下遠處眺望了幾眼,之前那個小村子,迷迷糊糊出現在遠處,再朝別的地方看看,再沒村子了,山下整個兒這一塊兒,能看見的只有之前那個小村子,我一尋思,不行就下山吧,還回那村子裡,看能不能在垃圾堆裡找上幾件破衣裳,又朝自己身上紙衣裳看看,這紙衣裳絕對不能穿。
    打定主意,揪著野草順著山路就往山下走,一邊走,身上的衣裳一邊,刺啦刺啦亂響。
    眼看快走到山下的時候,我一琢磨,這可不行呀,這時候,紙衣裳已經爛的全成窟窿了,渾身上下能露肉的地方,基本上都露了肉了,要是就這麼進他們村子,就算他們村子裡的人不在意,我自己也沒臉進去,要飯已經夠丟人了,再不穿衣裳去要飯……
    想到這兒,我把身子蹲了下去,蹲進了身邊這片草窩裡,抬頭朝天上看看,太陽在天上才挪動了一點點,最多也就十點半的樣子,又摸了摸書包,晃了晃水壺,書包裡鼓鼓囊囊一書包核桃,水壺晃起來沉甸甸沒一點兒聲音,擰開水壺蓋一看,裡面的水跟書包裡的核桃一樣,滿滿兒的。
    我一想,我現在有水有核桃,不行就在山坡草窩這裡蹲到天黑吧,等天黑了再進他們村子,身上這身紙衣裳,真叫我沒臉見人。
    書說簡短,我真就在山坡草窩裡蹲了一天,餓了就找塊石頭砸核桃吃,渴了就喝水壺裡的水。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從山坡上下來了,不下來不行呀,我還記得昨天那老婆婆說的話呢,夜裡是走不出去這座山的,趁著天還沒黑透,我先從山上下來,省得到了晚上,再下不來。
    先前說了,山下也有一條路,這條路繞著山腳延伸出去,確切的說,這條路是往東走的。
    這時候山底下沒人,我一瞧,這條路上不安全,搞不好就有人經過,這時候,我身上的紙衣裳都快成一片一片的了,絕對不能給人看見。
    路在東邊,我扭頭朝西邊看了看,西邊是個小山坡,沒有路,上面也是亂草叢生,看樣子,很少有人往那裡去,又朝四下看看,確實沒人,即便有人,這時候天色也暗了下來,只要不離的近了,看不見我身上的情況。
    在心裡歎了口氣,朝西邊的小山坡走去。
    爬上山坡,在山坡這裡又找個草窩蹲進去,一直蹲到月亮出來,掛在天上清冷清冷的,這時候已經入了秋了,一陣風吹過來,凍的我直打哆嗦。
    在山坡上又等了許久,感覺時間不早了,村子裡人的估計都睡下了。我從山坡上下來,原路返回之前那個村子。
    本來是不想再回那個村子的,但是,沒辦法呀,附近這一代就這麼一個村子,往前走又不行,要是爬上,等爬到山頂,恐怕身上只能身下褲頭跟鞋子了,要是順著東邊那條路從山腳下繞過去,還不知道要繞到啥時候,萬一繞過去以後,附近有沒村子,那不是白繞了。
    離開山腳下,走了大概能有一個多小時,我又回到了這個村子裡。
    這時候,整個村子都熄了燈,整個黑漆漆靜悄悄的,靜的居然連狗叫聲都沒有。
    其實昨天呢,我已經在他們村裡轉過一圈兒了,垃圾堆裡根本就沒衣裳,今天呢,我就是抱著僥倖態度,看能不能找上一件,昨天沒有,不見得今天沒人扔呀。
    圍著他們村子我又轉起了圈兒,除了把昨天夜裡找過的垃圾堆都又找了一遍以外,我還把他們村裡的每個胡同都走了一遍。還別說,還真有點兒收穫,在一個胡同裡,給我撿到一條褲子,這褲子還是好好的,黑褲子,乾乾淨淨的,穿身一試,褲腿稍微短了點兒,但是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我就納了悶了,誰把這好好的褲子,扔在這胡同裡的呢?
    抬頭朝胡同兩邊的房子一看,就見在我左邊的這座房子上面,有衣裳在飄動,頓時明白了,這是誰房子上晾的衣裳,這褲子,估計是給風吹下來的。
    心裡頓時挺不是滋味兒的,去垃圾堆上撿人家不要的衣裳,那行,這麼撿人家晾曬的衣裳,跟偷差不多了。
    我又把褲子從身上脫了下來,左右一找,找見一塊半截磚,用褲子把半截磚包上,掄起來噗通一聲給人家撂回房上了,撂完我就跑,省得這家人出來,說我給他們家房上扔磚頭。
    跑出胡同,見沒人追來,心裡送了口氣,但是,之前那爛的不成樣子的紙褲子丟在了胡同裡,這時候就算再撿回來也穿不上了,下半身就剩下一個小褲衩了,冷就不說了,它主要是丟人,索性這是在外地,這要是在我們村子,半夜再給人看見,第二天,就成了我們村裡的特大新聞了,誰誰誰家的孩子,半夜不穿衣裳可著村裡亂跑,這名頭一出來,弄不好將來連媳婦兒都娶不上了。
    離開這條胡同,我又鑽進了另一條胡同裡,你說邪門不邪門,我在胡同裡又撿到一條褲子。
    這次我沒著急穿,抬頭朝胡同兩邊的房子看了看,更邪門兒了,他們這兩家都是瓦房,瓦房都是斜坡的,衣裳不可能晾在上面。
    拎著褲子又在胡同裡找找,整個兒胡同沒有一家在房頂晾衣裳的。
    拎著褲子又看了看,不是剛才那件,這件不像是黑色的,不過是啥顏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會把這好好的衣裳,扔胡同裡不要呢?
    抬起頭朝天上看了看,難道說,又有啥仙家看我可憐,來幫我了?
    我把褲子穿上身上了,這條褲子,明顯比之前那條和聲多了,之前那條穿上以後,露出腳脖子十多公分,這一條,至少把腳脖子蓋上了。
    我心說,要真是那位仙家幫我,那就在給我再弄個上身衣裳吧。
    剛想完,啪嚓一下,落我頭上一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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