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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繩結

    就在這時候,老黃鼠狼似乎察覺到了啥,猛然一扭頭,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朝大門這裡看了過來,我趕忙朝旁邊一閃身,也不知道它看見我沒有,不過,從老黃鼠狼深邃的眼神裡我能看得出來,這是一隻成了精的玩意兒。
    停了一會兒,感覺外面的老黃鼠狼不再看我這裡了,再次趴到門縫上一看,就見老黃鼠狼居然叼起小黃鼠狼,一瘸一瘸朝東邊走去。
    這時候,我才驚訝的發現,外面的一切都變了,哪裡有啥古鎮,哪裡有啥青石路,外面是一片荒坡地,滿眼一高一低的荒坡,荒坡上長滿了亂草,老黃鼠狼叼著小黃鼠狼鑽進了亂草堆裡。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心說,我就知道不對勁兒,我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是中了啥“鬼迷眼”或者“鬼打牆”之類的了。
    扭頭朝北牆根兒那裡看了看,那裡放著一把木頭梯子,走過去把梯子搬起來,立在了大門這面牆上,順著梯子爬上牆頭,居高臨下再朝外面一看,忍不住想苦笑,這他娘勒到底是哪兒呀?
    土地廟,不是,灶王廟前面,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小土路,左北右南,左右望不到頭兒,周圍全是漫眼的荒坡地,灶王廟正前方,也就是正東方,也全是土坡荒地,荒地盡頭,好像是一大片玉米地,玉米地的盡頭,好像有個小村子,感覺那村子離這裡足有好幾里地。
    這時候,那隻老黃鼠狼正叼著小黃鼠狼在亂草裡鑽來鑽去,好像是朝那村子走的,因為瘸了一條腿,又叼著小黃鼠狼,走的並不快。
    我當即就奇了怪了,這老傢伙叼著小黃鼠狼要去哪兒呢?這隻小黃鼠狼,又是咋死在灶王廟門口的呢?它們跟昨天變成強順的那只黃鼠狼,有沒有關係呢?
    我低頭又朝外面的牆根兒一看,呦,外面緊挨著牆根兒,居然摞著一垛將近一人高的紅磚,我翻身從牆上下來,踩到了紅磚上,打眼朝紅磚旁邊的地面上一瞧,不遠處地面上躺著一塊紅磚,已經摔成了兩瓣兒,這不是昨天我砸強順的那塊牆磚麼?再看看腳下的磚頭垛,心說,難道這磚頭垛,是昨天那堵矮牆?忍不住用腳晃了晃磚頭垛,居然跟昨天我用腳晃矮牆的感覺一樣。
    一縱身從磚垛上跳了下來。看來昨天我是中了啥“鬼糊眼”、或者啥障眼法了,不過,這裡面有真有假,只是叫我把現實裡的東西,看成了別的樣子而已。
    回頭又朝院門看了看,這院門看著跟昨天也不一樣了,門樓沒了,朱漆大門也沒了,取而代之是兩扇破舊黑木門,門上還掛著鎖,門口倒是還有倆石頭獅子,但是小了很多,之前看見的大石頭獅子能有一人多高,現在只剩下成人小腿那麼高了,門口倒是還掛著倆紅燈籠,但是因為風吹日曬,裹在燈籠外面的那層紅布不但褪了顏色,有多很地方還破開了口子,淒慘的露著裡面的竹篾籠骨。
    看著眼前的大門,我頓時明白了,昨天的婦女、老頭兒、還有說是我太爺的黑衣人,他們讓我進去,卻不讓我從門進去,因為門其實是鎖著的,雖然他們能改變我眼前所看到的景物,卻改變不了現實裡的真是事物,我要是真從門進,根本就進不去,他們只能提示我跳牆進去。
    扭頭又朝四下看了看,心說,這到底是啥鬼地方,我現在又該往哪兒走呢?
    旋即一尋思,不對,那隻老黃鼠狼的腿不對,它那腿上的紗布,明顯是人包紮的,憑它自己,就是再有道行,也包不成那樣兒,聽奶奶說過,修行的畜生,都不會打繩結,因為它們的心眼兒是直的。眼下這隻老黃鼠狼,腿上不但纏著紗布,紗布上面好像還用線繩繞了好幾圈,繩結我倒是沒看到,不過肯定有繩結,要不然紗布是咋固定到腿上的呢。
    轉念又一尋思,這老黃鼠狼會不會也給羅五控制了呢?他們能控制老蛇,就不能控制老黃鼠狼了嗎?還有那腿上的紗布,會不會是羅五給他纏上去的呢?對了,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在路上走的好好兒的,突然聞到一股子怪味兒,不但嗆鼻子,還熏眼睛,這應該是黃鼠狼放的臭屁吧,修行的畜生一般都是用氣味兒跟眼神迷人的,它的目的就是迷住我,結果我聞到氣味兒慌了神兒,往前一跑又摔倒了,等爬起來以後,徹底給迷住了。
    我一轉身,又爬上磚垛,居高臨下,朝前面荒坡上的亂草看了看,就見那隻老黃鼠狼叼著小黃鼠狼,還在亂草裡朝前走著,它的目的地,好像真的是遠處那個村子。
    我舔了舔嘴唇,是不是跟著它就能找到羅五了呢?又摸了摸兜裡銅牌,我是接著往南走呢?還是跟著老黃鼠狼往東走看看羅五到底長啥樣兒呢?
    我又從磚垛上跳了下來,其實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說,我應該立馬兒離開這裡,跑的越遠越好,但是,要是往深處想想,恐怕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眼下這事兒要真是跟羅五有關係,他一計不成肯定還會再生一計,還會接著來害我,就憑我,肯定不是羅五的對手,但是,我總不能對他一無所知,至少也得知道他長啥樣兒,將來萬一他又來害我,不至於站在我對面我都認不出他是誰。
    那時候年輕,想法也單純,想到啥就做啥,順著老黃鼠狼鑽進去的地方,我走進了亂草堆裡,老黃鼠狼呢,可能是因為傷心過度,再加上瘸著腿叼著小黃鼠狼,走的並不快。沒一會兒的功夫,給我攆上去,悄悄跟在了它後面,它居然沒有發現我。
    書說簡短。穿過荒坡地,又穿過玉米地,遠處的村子已經近在眼前了,不過,有一點兒很奇怪,前後走了大概也有一個小時了,天色居然還是濛濛亮,跟之前差不多,我心說,難道今天是陰天,天還沒亮就陰了嗎?
    老黃鼠狼叼著小黃鼠狼,並沒有進村,停在村子外面不遠處來回看了看,然後一轉身,朝村外南邊走了起來。
    這老傢伙,這到底是要去哪兒呢?不過不管去哪兒,今天我非跟到底不可,跟著它又往南走,一直來到村子南邊,老黃鼠狼又停了下來,把嘴裡的小黃鼠狼放下,立起身子朝周圍看了起來,它這是要看看有沒有給人發現,我趕緊趴進了草窩裡。
    老黃鼠狼看完以後,叼起小黃鼠狼徑直朝村外一間小土房子走去。
    這小土房子距離村子大概有五六十米遠,在村子的南邊兒,就那麼孤零零的一座小土房子,屋頂是用乾草樹枝之類的鋪成的,光打外面看就感覺非常簡陋破舊,裡面我估計就更不用說了。
    房子東邊有一條小路,南北走向,北邊通向村子,南邊……我就不知道通向哪兒了,除了這條小路,房子周圍全是莊稼地跟野草地,顯得很寂靜。
    小土房子房門朝南,我這時候所在的位置,在房子西牆這裡,只能看見門前,看不見門裡的情況,好像房門是開著的,老黃鼠狼走到門口一擰身,叼著小黃鼠狼,刺溜一下鑽進了房子裡。
    我整個人頓時放鬆了一點兒,因為不怕給老黃鼠狼發現了,不過,警惕性比剛才提高了不少,萬一羅五就在這間小土房子裡呢。
    停在距離小房子不遠處,我沒著急過去,把整個房子又打量了一下。這小土房子別看破舊,還確實有人住在裡面,因為房門口有個燒柴禾用的地鍋台,地鍋上還架著一口小鐵鍋,在地鍋台旁邊,還堆著一大摞柴禾,明顯有人住在這裡。
    不過,羅五真的會住在這種地方嗎?但是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像我們這種人,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兒讓常人接受不了的怪癖,這就是我常說的,老天爺最公平,不會讓你多得任何一樣兒東西,你得到了這個,就會失去那個,這就是我們這種人跟普通人不太一樣的原因。
    看了一會兒,見房子裡沒啥動靜兒,我貓著腰悄悄湊了過去,來到西牆根兒底下,就聽見土房子裡面有嗚嗚咽咽的哭聲,仔細一聽,像是一個老婆子的哭聲,一邊哭還一邊罵:“天殺的,這是誰幹的,誰打死了我的孩子……”
    我頓時一激靈,咋會是個老婆子呢?羅五不是小個子羅林的叔叔嗎,應該是個男的才對,還有,老婆子所說的孩子,難道是那隻小黃鼠狼?那這老婆子又是啥呢,難道是一隻更老的黃鼠狼?難道,這間小土房子,是一座黃鼠狼窩?
    扭頭朝不遠處的村子看了看,不可能,土房子離村子這麼近,就算成了精的黃鼠狼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而且房子外面還搭著灶台,住的應該是個人,黃鼠狼就算成精了,他們也不可能燒火做飯。
    沒一會兒,哭聲停止了,就聽裡面老婆子說道:“阿黃呀,走,帶我去把孩子埋了。”
    一聽這話,我知道裡面的玩意兒要出來了,趕緊一擰身,把身子貼到了西牆根兒上。
    沒一會兒,腳步聲傳來,老婆子似乎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就聽她又說道:“別往東走,往南走往南走,南邊兒有塊風水寶地……”
    一聽這話,我舔了舔嘴唇,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這老婆子確實是個人,而且還是個行裡的人。
    貼著牆等了一會兒,感覺老婆子走遠了,我把頭探出牆角,朝那條小路上看了看,就見小路上走著一個佝僂瘦小的老人,從我這裡只能看見她的後側面,確實是個老婆子,滿頭白髮,一隻手拄著拐棍,一隻手抱在懷裡,抱懷裡的那隻手,好像抱著個啥東西,我估計,應該是那只死掉的小黃鼠狼。
    在老婆子前面三四米遠的地方,是那隻老黃鼠狼,一瘸一瘸走在路邊的草窩裡,時不時回頭朝老婆子看一眼,老婆子拄著拐棍,抱著小黃鼠狼,顫巍巍的,走的不是很快。
    等他們走出一段距離以後,我從房子後面轉了出來,這時候也不知道為啥,就想跟過去看看,小心翼翼跟在了老婆子後面。
    跟著老婆子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反正是越走越荒蕪,四處一高一低的野草坡,我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我們河南省的地界兒,咋看著像大西北的黃土高坡呢?不過人家那黃土高坡上不長草,這個長得是亂草橫飛。
    大概又走出一里多地吧,老婆子停在了一座土坡跟前,這土坡跟旁邊放土坡沒啥兩樣兒,就是上面的野草看著好像比別的土坡更茂盛一點兒。
    我見她停下,趕緊蹲進了路邊的亂草裡,透過草縫看著老婆子,就見老婆子用手裡的拐棍,在土坡上敲敲這裡、敲敲那裡,最後,在土坡靠上一點的位置,用拐棍重重插了一下,說道:“刨吧,就是這兒了……”
    (別看今天上傳的早,還是一更,我還有要緊的事兒要處理,希望明天的更新不會被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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