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個人的軍隊

    餘暉下，青石木板上的人馬被照出道道斜影。
    在場人們臉上的詫異還未散去，只有晚風臉色平靜，身體微微一顫。
    公爵。
    最接近皇帝的存在。
    來者是一群僕人，有男有女走在前列，身後抬著一個大轎，大轎通體檀木，轎頂有紫金琉璃在陽光下反射著絢麗奪目的彩光，放眼看去極盡奢華。
    隨著人群停下腳步，轎內下來一個男子。他身穿長袍，打扮古香古色，卻是西方打扮。華麗的長袍繡有微微散光神秘符文。
    他以居高臨下的態度朝我走來，說話的聲音充滿陰冷與鄙夷：“速速簽字，我沒有時間在這浪費。”
    說罷，他身後的一個僕人立即遞來數張合同，男人慢悠悠地說道：“江成、葉雨、曹大、雲墨子、圓海，一共五份文件，通通過來簽了。”
    我下意識嘟噥道：“葉雨和圓海怎麼這麼快完成？”
    “看來是挑戰的時候遇到了容易戰勝的對手，使得他們提前完成。”雲墨子小聲說道。
    在男人的強勢下，青柳與林薇都是紛紛換上一副笑臉，就連謝安也是搓著雙手不敢說話。
    他走到管家前，賠笑著說道：“李管家，公爵大人最近身體安康嗎？”
    “原來是謝安伯爵……”管家用眼角餘光瞥了謝安一眼。淡然道，“公爵的身體，難道還會不好麼？”
    謝安連連點頭道：“那倒也是，不過我真是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別墅裡竟然會出五個富人，早知如此我也不會過來，就是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與公爵搶人吶。”
    “嗯，今天這幾個人，公爵大人已經要了……”李管家的言語之中滿是狐假虎威的味道，甚至有些不耐煩地對幾位貴族揮手道，“你們從哪兒來，便從哪兒回去吧。”
    “是是是。”
    幾位貴族都不敢再說話，連忙紛紛上車離去，生怕在這兒耽擱久了，會招惹到公爵。
    只有晚風。依然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李管家瞧見晚風還不走，頗為不耐煩地說道：“晚風，你怎麼還不走？”
    晚風平靜道：“我想要這幾個人。”
    “好大的膽子！”
    李管家頓時驚怒道，“我可都已經說了，這些是公爵大人要的人，你敢與公爵搶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按照皇帝制定的統治條約，我有權利競爭這幾個人……”晚風看向李管家，沉聲道，“哪怕是公爵，也沒權利讓我走。”
    李管家先是一愣，隨機臉色頓時轉為猙獰：“放肆！我還真是沒聽說過，竟然有人敢和公爵大人搶人。晚風，你不要覺得自己手下的裁決軍團有點能耐，就太把自己當個東西。搶人，你配嗎？據我所知，你的裁決軍團連飯都快吃不起，還敢來搶人？”
    “兩位大人，還請千萬不要動肝火……”我連忙說道，“這……我們好歹也是要被你們挖走的人。能簡單地問點問題嗎？”
    李管家不耐煩地說道：“還有問題？那你趕快問！”
    我小聲說道：“如果我跟了公爵，那我每個月要給多少稅收？”
    “三十斤黃金。”
    好貴！
    比謝安貴了太多！
    我吞了口唾沫，問道：“那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跟著公爵，就是你最大的好處。在公爵的麾下，就沒人敢欺辱你……”李管家冷哼道，“這是莫大的榮耀，多少人想要加入公爵麾下。要不是因為你們有五個人，公爵連看都不會多看你們一眼。”
    我苦笑道：“那我想請問……如果跟在公爵身邊。我將來有什麼晉陞的機會？”
    “你的問題可真夠多的……”李管家煩躁地說道，“這個簡單，等你交滿了三百斤黃金後，公爵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跟其他人挑戰，看你是否有擔任百夫長的能耐。如果可以的話，如果你能在選拔中戰勝其他人，就可以成為百夫長。只要為公爵大人立下戰功，公爵大人自然是虧待不了你！”
    這……
    公爵也是貪婪得要命啊！
    交了三百斤黃金，卻只能得到一張能否成為百夫長的入場票！
    此時我不由得看向了晚風，輕聲問道：“如果我跟隨您，請問我可以得到什麼晉陞機會嗎？”
    “視戰功而定……”晚風平靜道。“若是你的能耐足夠，我會讓你一路晉陞下去。”
    “我真的不需要繳稅嗎？”
    晚風搖頭道：“不需要。”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這選擇還真是難。
    一邊是窮苦潦倒的貴族，他不會收走我的錢，可跟著他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前途，讓人感到懷疑。
    一邊是權貴滔天的公爵，雖然跟著公爵很有保障，可問題是他的稅收也未免太他媽高了！我們可是五個人啊。一個月三十斤黃金，那就是一個月一百五十斤黃金了！
    根本就耗不起！
    我轉頭看向江美，每當這個時候，江美就是我們的定心丸。只能看她來定主意了。
    江美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對晚風說道：“伯爵大人，我只是一個奴隸，能否跟您提一個問題？”
    晚風點頭道：“可以。”
    此時李管家瞥了晚風一眼，嘟噥道：“還真是一點貴族的姿態都沒有，這要是奴隸敢跟我提問題，我直接砍了。”
    江美沒理會李管家，而是一本正經地跟晚風問道：“我聽他們說您一直征戰連連，請問您是為了什麼而戰？”
    “為世外天堂。”
    “什麼意思？”
    “所謂貴族，只是將吸血蟲換了個稱呼……”晚風冰冷道，“我出生貧民窟，看透了這個國家的運轉方式。所謂的強者統治。只是給了平民們一個渺小的希望，讓他們誤以為通過努力能看到未來。然而，在走到這個程度後，人們卻開始忘了初衷，而是換了個被稱為貴族的難聽名字，也開始壓搾自己的家鄉。我之所以戰鬥，只是為了改變這一切。”
    江美問道：“您的意思是……要造反？”
    晚風搖頭道：“我對皇帝、對國家的忠誠，天地可鑒。只不過。我還有一個其他貴族們從未有過的想法……為人民。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皇帝知道，哪怕不需要剝削，只要好好地去領導人民，在讓人民們強大的同時。也能讓國家經濟寬裕。”
    江美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點頭道：“有意思，我們這五個人可以加入您的麾下，但有一個小小的條件。不知道您能否接受。”
    “我們不加入您麾下的任何軍隊，但可以領導您手下的軍隊……”江美伸出一隻手，認真地說道，“五個人。我們為您打仗，保證會拼盡全力去完成任務，但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我的意思是，您給個任務之後。我們五個人獨立完成。”
    晚風皺起眉頭，問道：“僅僅五個人？”
    “對，如果我們後邊表現得好，您可以將一些軍隊給我們領導。”江美微笑道。
    “如果你們無法完成命令呢？”
    “若是完成不了，那我們也已經死在了戰場上，又何必需要您來費神？”
    晚風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點頭道：“不得不說，你們是我見過最狂妄的人。好，我同意這些條件。”
    江美笑道：“既然您同意了，那我們便加入您的麾下，合作愉快。”
    “你們真是好大的狗膽！”
    李管家氣急敗壞地大罵一聲，頓時拂袖而去，“行，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們知道，反抗公爵大人，是多麼愚蠢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