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王龍明顯沒將我的威脅當一回事，更加用力地開始抽打我。我疼得視線越來越黑，好幾次差點暈厥。
　　在扛到四十多下的時候，我終於承受不住那折磨人的痛苦，終於昏過去。
　　隨後，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刺骨的窒息。此時我覺得呼吸極為困難，肺部不停地傳來寒意。我連忙睜開眼睛，瘋狂地掙脫。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是王龍提來了一桶裝滿冰塊的水，將我的腦袋按進水裡！
　　「醒了吧……」王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獰笑道，「還有五十三下，你可千萬別在這時候昏倒。」
　　說罷，他抓著鞭子又開始抽打。我疼得差點忍不住叫出來，但還是死死地忍著。
　　這一百下鞭刑，我總共昏過去四次，每次都被冰水弄醒。當一百下終於抽完後，我只覺得後背早就沒了知覺，只有那時時刻刻傳出的鮮血熱流，在提醒我剛承受了多麼巨大的屈辱。
　　「一百下已經結束……」我疼痛地發著抖，從板凳上艱難地走下來，咬牙道，「我回去了。」
　　王龍彷彿很嫌棄地將沾滿血的鞭子丟到一邊，嗤笑道：「以後可千萬別再犯錯，我這人就是太好心。打在同門身上，痛在我的心上。啊……我忘了。你並不是我的同門，你只是在護衛隊打工的一條狗而已。」
　　我沒有理會王龍的嘲諷，因為現在的我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
　　我不想，在他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軟弱。
　　每走一步的我都在顫抖，眼前的視線越來越黑，只能憑藉著意志不停地往前走。
　　殺了王龍……殺了執法堂的所有人……
　　在我的腦海裡，不停有這樣的想法出現。就是這樣的想法，支撐著我繼續往下走。
　　前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並且在快步朝我這邊跑來。那人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等來到我的面前，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曹大。
　　「倒下……」
　　他輕輕地說了一聲，然後溫柔地將我摟在懷裡。我疼痛地抽了一下，只感覺到自己躺在了一個溫暖的背上。
　　迷迷糊糊之間，我看見自己走進了內門弟子住的高級公寓。但我的精神已經無法再支撐自己醒著，再次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卻見自己趴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屋裡十分明亮，床單上都是血跡。我嚇得連忙跳了起來，生怕自己見鬼了。不過等站起來之後，我才想起這應該是我自己的血。
　　「醒了嗎？」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我背後響起了。我扭頭一看，才發現是曹大站在我的後邊。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訝，同時還皺起了眉頭：「你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痂了。」
　　「啊？」
　　我下意識往背後摸了摸，卻沒感覺到什麼疼痛，一摸都是猙獰的傷疤。
　　「是結痂了呢……」我活動了一下，齜牙咧嘴地說道，「昨天可真是夠痛的。」
　　曹大一臉凝重，皺眉道：「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昨天受了這麼重的傷，今天竟然已經結痂。說起來我之前聽葉全隊長說，你受罰的時候中暑嚴重，結果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
　　我摸了摸後腦勺，無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興許是因為那兩道陰氣的關係也有可能……」曹大想了想說道，「我下次抽時間研究研究，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嗯了一聲，然後好奇地在曹大的房間裡參觀起來。
　　我去……
　　這個房間好大，而且還有沙發，還有超級大的電視機，甚至連冰箱跟空調都有。
　　我驚訝地看著四周，呢喃道：「我的天吶……你這房間真夠好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房間。」
　　「看你那出息……」曹大被我給逗笑了，「活脫脫像個剛進城的土農民。」
　　我認真地說道：「事實上，我確實是土農民；還有就是，我進城還沒超過一個星期。」
　　曹大輕笑道：「還真是這麼回事，瞧瞧你這德性，非要把人給逗笑。想吃什麼喝什麼，都只管自己拿，反正是免費的。」
　　「正一派不收錢嗎？」我驚訝道。
　　「不收的……」曹大搖頭道，「你只管吃喝就是。」
　　我連忙打開冰箱，激動地看起了裡邊的飲料。真是夠全的，我拿出一罐可樂，咕隆咕隆地灌了一整瓶下去。隨後我打了個嗝，小聲說道：「我……還能喝一瓶不？」
　　曹大苦笑道：「喝吧喝吧，跟這輩子沒喝過飲料似的。」
　　「還真是第一次喝到冰鎮飲料……」我一本正經地說道，「畢竟我們那個村你也知道，根本就看不見電冰箱。上鎮裡的時候連花兩塊錢坐公交車都捨不得，走好幾里山路回家，哪裡捨得買可樂？不冰的倒是喝過，過年時親戚送的，過節時家裡也有買。」
　　曹大愣了一下，隨後歎氣道：「對不起。」
　　我納悶道：「為什麼說對不起？」
　　「提起了你的傷心事。」曹大解釋道。
　　「這有什麼好傷心的啊……」我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沒經歷過你們的日子，所以我不覺得辛苦。相反我每天覺得挺樂呵，可現在經歷過這樣的日子，我覺得這兒就好像天堂一樣，想給爹媽也買個冰箱。這大夏天的時候喝冰的，真是爽。」
　　曹大笑了笑，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輕聲說道：「小孩子。」
　　我撥開了曹大的手不讓他摸頭，因為感覺怪怪的。隨後曹大沉下臉色，嚴肅地說道：「我找一個內門的朋友打聽過了，原來執法堂的那三位長老平日裡很需要資源，便與王龍的父親同流合污。昨天的事情，分明就是他們故意折磨我們。」
　　「我不在意，只是想打回去……」我搖頭說道，「我比別人弱，他打我是應該的，我挨打也是應該的。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的本事太低。可如果某一天我比他強，那麼讓他伸出頭給我抹脖子，也是應該的。」
　　曹大先是一愣，隨後歎氣道：「你看得開也好，只是因為之前的僱主入獄，那訂單的錢也無法結算。江成，我估摸著你已經有能耐自己嘗試著做訂單，畢竟之前你拉弓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怎麼樣，不如自己一個人去嘗試著做個訂單。一方面能賺錢，另一方面能提高本領。」
　　我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真的很怕鬼。我覺得對方如果是個人還行，可是個鬼根本承受不住。」
　　曹大笑道：「放心吧，我早猜到了你的性格，所以特意幫你選了個沒有鬼的訂單。畢竟我這師兄，可是貼心小棉襖。」
　　「啊？」
　　我頓時一喜：「還能接到沒有鬼的訂單？」
　　曹大點點頭，然後從桌子上拿來一紙文件遞給我，輕笑道：「你看。」
　　我接過文件一看，頓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入門級訂單——父親的屍變。
　　僱主林先生的父親在前年去世，近期他被父親托夢，說有東西壓著自己十分難受。開始林先生沒有放在心上，但在連續做相同的夢一個月後，他認為事情有蹊蹺。於是林先生聯繫兄弟姐妹打開父親的棺材，卻發現兩年的時間過去，父親的屍體竟然沒有絲毫腐爛，只是變成了一具乾屍。
　　經林先生的可靠消息，棺材內一半是水，屍體飄在黑水上，身上長有黑色新生毛髮。
　　我們認為，林先生父親的屍體極有可能屍變，請速速前往幫助林先生，免得釀成大禍！
　　本任務保底酬金五萬，或者兌換積分五點，二者任選其一，不可拆分。」
　　我拿著文件，手止不住地顫抖。
　　「師兄，你認為我怕鬼，所以幫我接了個跟殭屍有關的訂單是嗎？」
　　「是啊。」
　　「師兄，你腦子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