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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紙馬收鬼

    咋辦呢,我心裡這時候一點譜兒都沒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回到十字路那裡,張芸是在十字路遇見這孩子的,這說明孩子很可能就在十字路附近出的事兒,或者家就在那一片兒,到那裡打聽這孩子,最好能打聽出孩子的父母,只要能找到他的父母,什麼事都好辦了,不過,轉盤那裡,打死我也不想再去了。
    咋辦呢,咋辦呢?張芸跟強順兩個這時候都在看著我,似乎也在問我咋辦。
    客廳的一角呢,放著一個一米來高的櫃子,櫃子上面除了放著一個大花瓶還放著一個籃球,小慶姑姑家倆孩子,大的是個男孩兒,已經十五六歲了,這籃球估計就是他家大兒子的。
    正沒主意呢,點了根煙,不經意朝那櫃子瞥了一眼,我就發現上面那籃球好像在微微晃動,這可有點兒不正常,趕忙用胳膊肘輕輕搗了強順一下,小聲跟他說道:「你看看櫃子那裡是不是有啥東西。」
    強順不明白我啥意思,看了我一眼以後,抬眼往櫃子那裡一瞅,旋即轉過臉低聲對我說道:「那小孩兒正在晃那櫃子,可能是想拿上邊兒的啥東西,不過他夠不著。」
    我點了點頭,扭過臉對張芸說道:「小芸,你看那櫃子,上面有個籃球,你能不能把籃球從櫃子上拿下來。」
    張芸看了我一眼,猶豫道:「劉師傅,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在別人家,最好不亂動別人的東西。」
    我一笑,說道:「沒事兒,我跟他們家很熟,要不然我朋友的姑姑能放心把咱仨留他們家裡嗎,去拿吧,拿下來放地上。」
    張芸又看我一眼,猶猶豫豫從沙發上站起身,我笑著沖那櫃子一指,她低下頭走到櫃子跟前,把籃球從櫃子上拿下來放到了地上。我趕忙對她又說道:「你現在對著櫃子那裡說一句,『兒子,過來玩球吧,媽媽把球給你拿下來了。』」
    「什麼,劉師傅,您這是什麼意思?」張芸一聽,看著我愣住了。
    我把一臉正色,又對她說道:「你別問那麼多,我說啥你照做就是了,抓點兒緊,我快想到幫你把那孩子送走的法子了。」
    張芸輕輕點了點頭,一臉苦澀的看向櫃子,僵硬著舌頭對著櫃子說道:「兒、兒子,過來玩球吧,媽、媽媽把、把球給你拿下來了……」
    等張芸說完,我給她使了個眼色,張芸又坐回了沙發這裡,我扭頭對強順說道:「看看那孩子現在在哪兒。」
    強順連看都沒看,直接說道:「正玩球呢。」
    我笑了……
    一個多小時後,小慶姑姑跟姑父回來了,給張芸買了一件上衣一條褲子,給強順買了一件上衣。張芸又要給小慶姑姑錢,小慶姑姑沒要。
    小慶姑父問我現在怎麼辦,我說,先把張芸身上的鬼送走了,再想辦法讓她回家吧。
    之後,我想告別小慶姑姑姑父,帶張芸回家做個小法事,家裡還有奶奶,奶奶在旁邊看著,法事做起來我心裡也踏實。
    誰知道,小慶姑姑攔著沒叫我們離開,說是小慶姑父有個侄子,最近這幾天有點兒不正常,很像是撞了邪,正要回我們村找我奶奶,既然我來了,正好幫著一起看看。
    我一聽,只好留下了。
    下午,小慶姑姑把那侄子找了過來,這孩子看著能有十**歲,小慶姑姑說,這孩子不太好管,他父親花錢硬是讓他上了個高中畢業,畢業以後在家游手好閒,他父親嫌他不爭氣,拉著他上工地上幹活,有一天工地上挖地基,往地下挖了有七八米深,在傍晚的時候,挖出一座墓,因為天色黑了,老闆又不在,挖到墓以後,領工頭就是這孩子的父親,他不覺不吉利,叫工人停了下來。
    吃完飯的時候,這侄子跟另外一個年輕人,就聽那些上點兒年紀的工友講過去一些盜墓的事兒,說是這種棺材埋這麼深,肯定是座古墓,墓裡邊弄不好就有金銀珠寶。
    這侄子跟另外一個年輕人一聽,這就上了心,仗著年輕膽大,晚上等工友們睡著以後,兩個人帶上鐵釬,用工地裡的鋼管,搭了一個梯子,跳到了那地基坑裡。
    第二天,工友們發現了他們兩個,直挺挺在坑裡躺著,下去幾個人一看,還有氣兒,就是昏迷不醒,兩個人到底在坑裡發生了啥事兒,誰也不知道。
    兩個人很快給送進了醫院,又是輸液又是打針,後來勉強醒了過來,不過,自那以後,兩個人開始發呆,過去那侄子根本在家裡待不住,整天給家裡惹事,現在好了,呆呆的在家一鑽就是一天,也不多說話,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等小慶姑姑說完,我問道,多長時間了?小慶姑姑說道,能有半個月吧。
    我又說道,聽著很像是丟了魂兒,這個好弄,到那工地喊喊就行了,對了,工地那墓後來咋樣兒了?
    小慶姑姑說道:「聽他大也說,後來工地老闆去了,叫工人別對外講,白天還好好的,擱天在去看的時候,什麼都沒了,連棺材也不見了,肯定是那老闆夜裡找人弄走了。」
    我給他侄子看了看,眼神呆呆的,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不說話,他就站在哪裡,你叫他坐,他就走到沙發那裡坐上,總的來說跟個行屍走肉似的。
    我對小慶姑姑說道:「看樣子真是丟魂兒了,這個是小事兒,等我張芸的事兒處理了以後,到那工地給您侄子喊喊魂就行了。」
    其實真不想再麻煩小慶姑姑,我還是想帶著張芸回家做法事,不過,小慶姑姑說啥都不讓,說用啥東西,她都能去準備。
    其實有很多人呢,都對我們這個很好奇,都想親眼看看,我估計小慶姑姑也不例外。
    我給她列了一個物品單子,小慶姑姑把她那侄子送走以後,去買東西了。
    傍晚,東西買齊了,吃過晚飯,就在小慶姑姑家的院子裡,這時候,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我一看,這怎麼能行呢,我是在做法事,不是玩雜耍的。
    我跟小慶姑姑說,你看能不能讓這些迴避一下,這麼多人都沒法兒做了。
    小慶姑姑隨後把一群人都勸走了,我這時候,轉念一想,趕忙問小慶姑姑,這些人,不會都是聽說我要在你們家作法過來看熱鬧的吧?
    小慶姑姑點了點頭,我心裡頓時一沉,又問,那他們知道張芸的來歷嗎?」
    小慶姑姑說道:「他們就聽我說家裡請來一個師傅,給一個女孩做法事,都過來看了,別的他們啥都不知道。」
    我頓時鬆了口氣,跟小慶姑姑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個旅館裡的老闆連武警都能調動起來,咱可惹不起。」
    小慶姑姑點了點頭。
    晚上十點,黑著燈,在小慶姑姑家院裡擺了一個香案,香點著,蠟燭點著,讓張芸站在院子中央,把之前讓小慶姑姑準備紙馬放到張芸身邊,竹鞭讓張芸拿著,我這裡點著一張黃紙,張芸拿著竹鞭在馬屁股上輕輕抽一下,嘴裡念一句,孩子快來騎大馬,騎上大馬找爸爸。
    點了能有五張黃紙,張芸抽了那紙馬屁股五下,就在這時候,那紙馬傳來輕微的嘩啦聲,好像有東西坐在了上面,張芸當即嚇壞了。
    我趕忙對她說:「你別怕,你現在把鞭子放在馬頭上。」
    張芸照做,這鞭紙只有手握的一小節是竹子的,其他的全是紙糊的,放馬頭上以後,那鞭子來回擺,擺了沒幾下,啪嚓掉在了地上,見狀,我用黃紙撕了個紙人,走過去把紙人往馬背上一拍,隨後,迅速把紙人對折,放進了兜裡。
    到這兒呢,張芸身上的小鬼就算是給收住了,撤了香案以後,回到屋裡,幾個人就商量著怎麼送走張芸。
    小慶姑父說,鄭州跟新鄉火車站都不能去,那就把她送到衛輝火車站吧。
    小慶姑父好像還給張芸拿出些錢,到底多少我不知道,之後,我們幾個一起把她送到了火車站,當時,我記得張芸的身份證啥的都落在了旅館裡,好像是用小慶姑姑的身份張買的火車票,不過那時候火車上好像只查車票,不查身份證。
    張芸臨走時對我們千恩萬謝,說回到家以後一定會回來看我們。不過,她一走就再沒回來過。
    這是我一個塵封了好多年的經歷,那時候怕旅館那些人報復,跟誰都沒提起過,前幾年,我又聽我們村裡人提起大盤轉怎麼這麼回事兒,聽說是轉盤拆了,按成了紅綠燈了,附近的商店旅館啥的也一併撤除了。
    張芸是走了,但我的事兒並沒有完,收了這個小鬼,拿這小鬼咋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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