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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迎親隊伍

    屋裡一下子哪兒來的這麼多人呢?所幸這些人全都臉衝著明群母親房間那裡,後背對著我們,好像在等什麼人似的,而且強順的叫聲好像並沒有驚動他們,他們好像也沒有發現我們,也或許早就發現了,只是我這時候用井泥壓著陽氣,跟普通人差不多,他們又仗著人多勢眾,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我不動聲色慢慢把身子又躺回了床上,在床上一轱轆身兒,由躺著轱轆成了趴著,跟著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定了定神兒,朝那些人悄悄看了過去。
    就見這些人裡面有男有女,衣裳穿的有乾淨的,也有破破爛爛的。在那些穿乾淨衣裳的人裡面,確實有兩個長相恐怖的,這倆傢伙主要恐怖在腦袋上,不過從我這裡看過去,只能看見他們的後腦勺跟腦瓜頂,倆傢伙腦瓜頂上別說沒頭髮,連頭皮都沒有,白花花露著白骨頭頂,特別扎眼,怪不得強順給嚇得一直怪叫呢,我這還沒看見他們的正臉呢,看見了說不定我也得叫。
    挨著個兒,我把屋裡這些人掃了一遍,看樣子,他們好像就是大坑裡那群人,他們中間有一些人不過換了件新衣裳而已,不過,在這群人裡面我沒看見有啥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就在這時候,人群從中間分開了,分成左右兩排站在了明群母親房門口,就跟列隊迎接似的,“忽”地一下,房門的門簾被人突然從裡面撩了起來,緊跟著,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身材窈窕,估計就是強順說的那個漂亮小姑娘,我忍不住朝她臉上看了一眼,就見這小姑娘雖然臉上白的沒有丁點兒血色,不過臉長得確實漂亮,大眼睛細眉毛,尖尖的下巴,年齡好像跟我們相仿,十五六歲。
    小姑娘這時候一隻手朝後伸著,好像還給她拉著一個人,我稍微偏了偏頭,又朝小姑娘身後看了一眼,小姑娘拉的居然是那個女紙人,女紙人這時候還是白森森的臉,披頭散髮,不過身上換了件規規矩矩的乾淨花衣裳,我記得明群他們母親好像沒這種花衣裳。
    小姑娘拉著女紙人從房間裡一出來,人群再次分開,這一次,全都站在了一個窗戶的左右旁邊,還是像列隊一樣,我又朝窗戶那裡看了一眼,窗戶外面居然也站著人,仔細一看,那人我還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明群他爸,明群他爸這時候正笑著沖屋子裡招手,好像是要女紙人過去,小姑娘拉著女紙人往窗戶邊上一送,女紙人幾步跳到了窗戶跟前,這時候窗戶是開著的,明群他們家的窗戶還是過去那種特別老式的鐵框玻璃窗,分上下扇兒,是由下至上朝外推的,窗戶打開以後從外面看就像撐起的雨搭。
    女紙人跳到窗戶跟前以後,明群他爸把手伸進了窗戶裡,女紙人把兩條胳膊抬起來,遞給了明群他爸,明群他爸一把抓住女紙人的兩條胳膊,身子朝後一仰,一下子把女紙人從屋裡拽到了外面,看的我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緊跟著,小姑娘一貓身兒,也從窗戶裡鑽了出去,小姑娘鑽出去以後,屋裡這些人紛紛挨著個往外鑽了起來。
    看到這裡,我心裡就納了悶兒了,你說這些鬼玩意到底想搞啥玩意兒呢,看女紙人的樣子,明群母親的魂魄好像又附在那女紙人身上了?
    明群母親房門口跟床邊都給我撒了草灰,不過草灰的威力是有限的,擋一兩隻鬼魂沒問題,架不住這麼多鬼魂一起折騰,大門口倒是還有我擺的“箭陣”,不過架不住人家不走門鑽窗戶。
    等這些人全都從屋裡鑽出去以後,我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擰身,剛要下床,手腕上突然一緊,我頓時打了激靈,就感覺手腕給一隻冰涼冰涼的手抓住了,低頭一看,鬆了口氣,原來是強順這傢伙,強順從裹的嚴嚴實實的單子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
    我一使勁兒甩開他的手低聲問道:“你幹啥呀?”
    強順說道:“把你的燈開開,把它們攆走呀。”
    我說道:“已經走了,你出來吧。”
    強順不信,說道:“你就騙我吧你,你那怪物眼能看見那些東西呀。”
    我說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怪物,這屋裡剛才這麼多鬼魂,陰氣很重,陰氣一重活人就會受影響,別說是你,這時候是個活人都能看見他們。”
    說完,見強順縮在單子底下沒動,我又說道:“他們那裡面有男有女,有的穿的破破爛爛,有的穿的乾乾淨淨,還有兩個頭頂上沒頭皮,露著白骨頭,對吧。”
    我這話音一落,就見強順在單子底下蠕動了幾下,把腦袋先鑽了出來,看了我一眼以後,又扭臉朝房間裡一看,頓時鬆了口氣,說了句,“哎呦的媽呀,可嚇死我咧……”說著,從床上爬起來,把身上的單子撂到了一邊兒。
    這時候,我們兩個的酒勁都醒的差不多了,好在過去那時候假酒比較少,至少還沒有那種工業酒精兌自來水的黑心酒,喝多了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我從床上下來了,穿好鞋子,逕直朝明群母親的房間走去。
    來到房門口,我蹲下身子看了看,門口之前撒的那道草灰這時候就像給八級大風吹了似的,朝門裡散的到處都是,可以說“火海”給破了,已經沒有丁點兒威力了。
    看完以後,我撩開簾子走進了屋裡,蹲下身子一看,床邊那道草灰跟門口的一樣,也給吹散了,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床邊還放著一雙鞋子,明群母親的鞋子,之前女紙人都會把明群母親的鞋子穿走的,這一次咋沒穿呢?
    我站起身又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一個人形隆起,明群的母親還跟前兩天一樣,在床上側身躺著,蒙頭蓋腦用單子裹的嚴嚴實實。不過這次我沒撩開單子看,學著奶奶悲天憫人的樣子歎了口氣,轉身出了裡間。
    來到外間,我一琢磨,奶奶白天說了,讓明群母親熬過今天晚上,這時候明群他爸把女紙人帶走了,她的魂魄很可能在女紙人身上附著,這麼一來,明群的母親還能不能熬今天晚上呢?
    我轉念又一想,不行,這次還得跟過去看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明群他們母親今天晚出了事兒,我這幾夜白忙活了不說,明群他們兄弟三個搞不好就沒媽了,他們爸已經沒了,媽要是再沒了……
    我邁腳就要跟出去,就在這時候,床上的強順冷不丁開口問道:“黃河,你要去哪兒呀?”
    我停下腳對他說道:“那群人把明群他媽魂魄帶走了,我跟過去看看。”
    強順說道:“你去看啥呀,有啥好看哩。”
    也對呀,我扭頭瞅了強順一眼,他這時候要是不說話,我還想不起來他呢,一說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兒,要是把他也弄去,他這雙陰陽眼到時候保不齊還能派上用場,不過,剛才那群人把他嚇得那熊樣兒,想叫他跟去恐怕不太容易。
    我一琢磨,對他說道:“也不是去看別的,主要是去看那個漂亮的白裙子小姑娘,你不知道,剛才那小姑娘也在這裡,還一直給我丟眼神兒,我覺得可能是看上我了,我得跟過去看看。”
    “啥?你胡說!”強順趕忙從床上下來了,一邊往腳上穿鞋子一邊說:“她才不會看上你咧。”
    我說道:“看不看上我是我的事兒,反正沒你啥事兒,你就別瞎操心了,接著睡吧。”
    強順一聽就急了,“不中!我得跟你一起去。”
    我立馬兒把眉頭皺了起來,很不痛快地說道:“你跟去幹啥呀,當電燈泡呀。”
    強順見我露出一臉不痛快,氣焰更勝了,耍無賴道:“不中,反正我得跟你去。”
    “好好好,我帶你去,中了吧……”緊跟著,我扭過臉把眉頭一展,心說,這傻孩子每次都這麼好騙。
    等我們出了門,那群人已經順著明群家門口那條大土路走出去好遠,還是往北走的,眼看都快進村了。
    我一招呼強順,兩個快速跟了過去,等我們追上他們以後,放慢速度,跟他們保持一定距離,小心翼翼跟在了後面。
    這些人跟女紙人之前走的路線一樣,進了村以後沒走村裡的大路,往東一拐,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胡同裡。
    我這時候打眼往他們人群裡一看,就這一眼下去眼睛珠子立時瞪大了。女紙人這時候在那群人的中間,身前身後還整整齊齊跟著四個人,那個白穿裙子的小姑娘守在女紙人旁邊,不過,女紙人這時候姿勢好像是坐著的,而且雙腳不著地。看到這一幕我都驚訝到了極點,難道這女紙人成了精了、都會飛了?
    這時候,就聽強順低聲說道:“黃河,他們這是在結婚吧,你看明群他爸,還騎著馬呢。”
    聽強順這麼說,我仰起頭打眼朝隊伍最前面的明群他爸一瞧,明群他爸這時候居然也是雙腿不著地,雙腿還叉開著,還真是個騎馬的姿勢,不過,我,我咋看不見那“馬”呢?
    雖然看不見,我可不想在強順跟前露乖,我很狡猾地問他,“你看清楚了嗎,明群他爸騎的是馬嗎?”
    強順立刻爭辯道:“那肯定是馬,你見過騾子有白色嗎?”
    哦,白色的馬。照他這麼說,以此類推的話,那女紙人雙腳不著地,應該是在轎子裡坐著吧,還有她身前身後整齊排列的那幾個人,應該是在抬轎子吧。
    我又說道:“這轎子也挺好看,跟馬一個顏色,也是白的。”
    強順聽了立馬兒扭過臉白了我一眼,說道:“誰說是白的,你眼睛有毛病吧,明明是黑的。”
    哦,真有轎子,還是黑色的。
    這裡捎帶一句,強順屬於是正兒八經的陰陽眼,凡是陰間的物件兒,他基本上都能看見,我這時候屬於是給這群鬼的陰氣影響了,導致我身上的陽氣降低,這才看見了它們,不過看見的並不全乎,只有陰氣特別重的東西我才能看見,像這種馬呀、轎子啥的,陰氣很小,我也就看不見了,還有,之前在那大坑裡邊兒,也是因為陰氣突然小了,導致我覺得坑裡的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了,其實他們可能還在,只是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而已。
    跟著他們繼續往前走,沒一會兒,出了村子來到了村東頭那條土路上,我以為它們還是要往之前那個大坑裡去的,不過,等他們順著村東土路往北走了一會兒以後,突然九十度一拐彎兒,往西拐了,上次女紙人是往東北邊兒拐的,這時候咋往西拐了呢,他們這是要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