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論佛

    玄奘開口說道：“因果報應，輪迴不止。”
    女妖冷笑道：“和尚，我看你初出茅廬之像，殊不知世間險惡，我們妖怪的確殺人不少，但人類呢，自相殘殺又何止休止過？”
    “即便是沒有我們妖怪，人類一樣是自相殘殺，我看這人間，猶如煉獄，苦不堪言。”
    玄奘道：“你凡眼觀世，處處皆是苦痛，我佛眼觀世，處處皆是歡樂。”
    女妖：“照你所言，你已成佛？”
    玄奘搖頭：“自然未成。”
    女妖：“那你何來佛眼？”
    玄奘：“遲早之事。”
    女妖雙眼露出了奇怪之色：“這般狂傲的和尚，我卻是第一次見，恐怕沒有和尚敢斷言自己一定能夠成佛。”
    玄奘答：“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夠成佛，可我不像其他人那般虛偽。”
    “其他人有的人，雖是和尚，卻心中無佛，更不想成佛。”
    “有的人是想要成佛，可心中卻欺人欺己，故作虛偽。”
    “試問，如果連成佛的勇氣都沒有，又談何成佛。”
    這一段話，說得頗為玄妙，女妖也是微微張開了嘴，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和尚，竟然能夠說出如此富有禪機的言語。
    女妖問：“如若你能成佛，你會如何？”
    “我如若能成佛，又會如何？”玄奘微閉雙眼：“是啊，我從小生於禪院，只知身邊所有人都想要成佛，所以便想成佛。”
    “可是我卻並不知自己為何要成佛，或許，時間會給我一些答案，以後會知曉。”
    女妖歎息了聲：“沒想到竟然能在此遇到一位你這樣真正的大師。”
    女妖眉毛緊緊皺著問：“大師，我願皈依您的門下，如若您能成佛，可願度化我？”
    玄奘臉上露出了如浴春風的笑容：“如若我能成佛，便度化於你。”
    “弟子見過大師。”
    女妖信了佛，或者說，信了玄奘。
    玄奘的一番話之下，讓女妖相信，眼前的這位僧人和那些野和尚不同。
    或許，這真是她的一個大機會。
    第二天一早，小鎮上，屍橫遍野。
    女妖並非一人前來，而是有一群妖怪結伴前來殺人。
    玄奘第二天一早，帶著女妖從客棧中走出，看到外面的這些血漬，屍體，雙手合十了起來。
    玄奘從小生於寺廟，何時看過這樣的場景？或者說，這樣的場景，讓他的心裡其實是有一些受不了的。
    女妖跟在玄奘身後，玄奘卻是將沿途路過的人家，一一拜訪，但凡是有家人身亡的，玄奘便會留下，幫其超度。
    女妖頗為不解：“這又沒好處，大師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荒野之地，妖怪雜聲，雖小女子拜入大師門下，卻也不一定能夠護大師周全。”
    “還是早日趕往京都，以大師的佛法造詣，在那裡普渡，才能讓更多人受益。”
    玄奘並不回話，待他一一將鎮上的亡者超度後，帶著女妖繼續上路時，才給了女妖答案。
    “若連這些人都超度不了，談何普渡世人。”
    玄奘繼續上了路，和女妖來到了繁華了長安城。
    長安城之中，繁華至極，各種各樣的建築，足以讓人眼花繚亂。
    玄奘即便是從金華市那樣的大寺廟出來，看到長安城的繁華後，依然是震驚不已。
    長安城人口眾多，且是都城，但卻不像想像中那樣平靜。
    長安城人口混雜，恐怕反而是世間妖怪最多的地方。
    大量的妖怪齊聚長安城。
    玄奘來到京城後，便讓京城的一些上流人物得知。
    畢竟是金山寺的高僧，來到京城，讓很多人仰慕。
    唐朝盛行佛法，每一個人都想要聽一聽玄奘大師的講座。
    當天，在玄奘下榻的酒樓，一隊家僕找上門來。
    卻是自稱某王爺的家奴。
    這王爺前些年，久病不治，險些送命，後來，有人建議去金山寺拜佛試試。
    最後，王爺的夫人去了金山寺，結果佛祖顯靈，王爺的病竟然真的好了。
    事後，王爺還親自前往金山寺。
    這一次，其實是王爺收到了金山寺方丈的傳信，讓他在京幫玄奘一二。
    玄奘對於這些家僕突然到來，顯然也有些驚訝，接待下，也明白了這位王爺的意思。
    王爺已經準備好了一次講座，三天後，地點在長安城的成明寺論佛。
    成明寺在長安極為出名，不少達官貴人都會前往拜祭。
    金山寺的名聲，恐怕還在成明寺之下。
    如若不是這位王爺親自出面，恐怕成明寺不會讓外來的和尚在他們的寺廟前講佛。
    而且，這講佛可沒那麼簡單。
    女妖得知這件事後，頗為擔心玄奘的安危，找到玄奘：“大師，這一趟論佛，不能去，去了，便是大危險。”
    玄奘和女妖一路來到長安，見識了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想要害玄奘的性命，全是在這女妖的庇護下，才能安全脫身。
    女妖此時如此說，自然是又她的道理。
    玄奘問：“為何？”
    女妖道：“你們人類的醜惡嘴臉，我看得太多了，當然，我不是說大師您，您是有真正大智慧的，你想，你在成明寺講佛，成明寺肯定會找其他和尚和你論佛。”
    “如若你輸了還好，若是你贏了，我們便有大危險。”
    玄奘笑了：“意思便是，你認為我會贏？”
    女妖點頭：“我從未見過您這樣，對佛法如此通透的大師。”
    玄奘擺了擺手：“只是論佛，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玄奘也不願意將人心看得太過複雜，女妖見此，便不再勸。
    這三天，金山寺高徒會在成明寺前講佛的事情，自然是傳開了。
    受到頗多人的關注，當天一道，成明寺前的場地，人山人海，搭建了高台，民眾們都等著玄奘說佛。
    成明寺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他們成明寺在京城之中的名聲如此盛，如果讓個外來的和尚將他們的信徒給搶走了該怎麼辦？
    所以，成明寺的方丈親自出動，準備和這年輕後輩論佛。
    這也是讓不少人驚訝，沒有想到成明寺的方丈竟然會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