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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封骨之罐

  鐵松子師傅插嘴跟我說,封骨罐都不知道,白蓮教信奉浴火涅槃,火這個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神聖的。而所謂涅槃,其實就是重生,重生的前提是必須先往生。他頓了頓說,在白蓮教裡,有兩種人是死後無法入土的,一種是德高望重的人,這部分人死後,會選擇火化後把骨灰收集到罐子裡,在香堂裡讓後輩供奉,以承襲他的大德。另一部分人則是那些背信棄義或者犯下大錯而招致了本門嚴懲的人,這部分人也是無法入土為安的,但是卻不會被供奉,而是放在陰暗潮濕的地方,任其生前死後都受到折磨。

  鐵松子師傅說,許多年以前,他曾經親手收拾過一個白蓮教的敗類,由於不是同一個門派的人,也就不便於干涉人家的內務。在制服對方以後,還是交給對方的師門自行發落。白蓮教的規矩很嚴厲,一些小問題大家江湖兒女,也就不去計較,但是如果遇到大的原則性的問題,例如欺師滅祖,例如淫人妻女,例如雞鳴狗盜或是利用玄術不擇手段的害人性命,這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輕者下咒逐出師門,重者斷手斷腳,卻不要對方的命,就留著一條殘命等著自生自滅了。我哼了一聲說,利用玄術傷人性命,這些傢伙今天不就是乾的這事兒嗎?鐵松子呵呵笑著說,你還嫩,當一些事情有了明確的動機,有了說服大家的理由,再錯的事情,都不是錯了。說完他一副深情的模樣看著司徒。

  我不願意去猜測他這個眼神裡到底在表達什麼!我不願意!

  司徒結果鐵松子的話對我說,你們在那個老頭子床上看到的鬼手,至始至終你們都沒看見那鬼長什麼模樣,而且床上的距離也顯得只有手而已。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時床上的那雙鬼手,就是過往某個傷風敗俗的弟子受罰後被砍掉的雙手。想來他們即便是要利用鬼魂,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先輩高人下手。

  司徒這麼一說,我想起來還覺得真是挺噁心的。原本我們這行人,本來就算是不入流的職業,作奸犯科的人在我們這行人裡常常都會出現,如果沒有很好的天資,或是沒有過高的悟性,例如我和胡宗仁,那麼最起碼我們要有一個能夠教會我們正確是非觀的師傅。而雖然我們幹的事在如今我們的社會當中,往往也都會或多或少的觸及到法律的邊緣,甚至是違法犯罪,但是無論我們怎麼猖狂,也絕不敢拿人家的生命開玩笑,偶爾會讓人家受傷,但也絕不會讓人家變成殘疾,這首先算是違背了基本的人倫。一個人就算再怎麼不堪,再怎麼無恥,他的生命也始終是和我們一樣珍貴的,用任何一種方法奪去別人的生命,這都不是件值得誇耀的好事。

  而如今得知那些被剁掉手腳的教徒,全都把殘肢封印在罐子裡,還不讓身體這部分的靈魂得以完整超脫,雖說算是在受罰了,但也是在作孽吧,這活脫脫多出來多少靈缺啊!我對胡宗仁說,還好這次咱們跟蹤那個傢伙,否則要你我單獨來對付一雙受了嚴令的鬼手,誰他媽知道怎麼才能對付得下來。

  司徒指著畫像上的「能文能武」四個大字說,這四個字,肯定就是說的當初白蓮教團結一致的時候,那兩個決鬥的高手了。上次咱們一起說什麼來著,如果這次的案子你們順利解決,那下一個案子,自讓當是四方神獸中唯一沒提及的地方,也就是中間。我起初猜測的地方就在鵝嶺或者佛圖關附近,既然是白蓮教參與進來,那麼是佛圖關的可能性就會更大,畢竟這佛圖關原名就是浮屠關,浮屠二字,和白蓮教也有莫大的淵源啊。

  胡宗仁問我,你去過佛圖關嗎?我說小時候去過,印象不深了。旁邊的鵝嶺倒是去過不少次。這兩個地方臨近一所規模很大的部隊醫院,幾乎天天都死人,鵝嶺地勢比較高,所以上邊稍微加了些建築,用於阻擋和鎮壓,其中有一處當年建設的時候,還是我親自參與的呢。我心裡其實在想,其實這並非是主要的,我多次去那個地方,其實是垂涎那附近有一家非常美味的大排檔,爆炒小龍蝦是我每次去都要吃兩份再打包兩份的東西。胡宗仁攤了攤手說,咱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司徒說,這四方神獸分別對應了五行金木水火土,但是神獸只有四隻,你們大概要問,為什麼沒有土。這中央指的是地龍,地龍就是我們說的蚯蚓,就是屬土的,雖然五行相生相剋,但是嚴格來說的話,其餘四元素都可以從土當中得以萃取,所以中間絕對是個關鍵所在,當然,這是我所料位錯的前提下。

  開玩笑,司徒什麼時候所料錯過的,儘管有了他的這麼一番預測,但是我還是覺得前途未卜。忙活了一整天還沒吃飯,於是等到飯菜都上齊了以後,我和胡宗仁狼吞虎嚥了起來,吃完大約臨近夜裡11點,於是我們打算先各自回家等消息,司徒特別叮囑,如果你們接下來遇到了新的不可預料的麻煩,害怕牽扯到家人的話,就把你們家的女眷送到我這裡來,我來幫你們照顧。他頓了頓說,反正她們倆都情同姐妹…說完看著鐵松子,司徒繼續說,當然,還有你。

  這段時間回家都比較晚,於是彩姐還是會擔心。我簡單的把我遇到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也說如果你覺得不放心或者害怕的話,這段時間就先跟付韻妮一塊兒住到司徒那裡去。那天很累,躺下後我很快就睡著了。我算是一個不怎麼經常做夢的人,因為聽說如果頻繁做夢的人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腦子也是得不到休息的,不過在那一晚我卻反覆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夢裡我就好像一個正在被人追趕的人,總感覺身後有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但是要我說出那是什麼,在醒來以後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具體幾天我是不記得了,但是在那期間胡宗仁還專程帶著付韻妮來我家吃了頓飯。也當是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了。又過了大概兩天,胡宗仁打來電話,我從接觸軒轅會開始,對於胡宗仁的電話都有種莫名的心慌,因為我知道那多半就不是好事。胡宗仁拿起電話來說,司徒說中了,咱們的下一站,就是佛圖關。

  其實在這幾天時間裡,我也不可能一點調查研究都不做,我早就調取了不少關於佛圖關和我們這次的事件有關的東西。腦子裡記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到現在卻依舊不知道那兒到底藏著什麼玄機。胡宗仁告訴我,電話還是先前那個人打來的,說讓我們從明天晚上開始就到佛圖關找個地方藏起來,因為有人來偷東西。這一點我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跟對方說罷了。胡宗仁告訴我,當時他還裝傻問,偷什麼東西,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偷的咱們的東西。對方說,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就行了,這次你們的任務不是去解決鬼事,而是阻止對方偷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胡宗仁當時問他,對方是什麼人,想必胡宗仁肯定是故意這麼問,裝出還不知道是白蓮教的樣子。對方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拐彎抹角東拉西扯的,顯然,對方可能沒有察覺到我們已經知道是白蓮教這件事情,他可能單純的以為我們只是解決了梁大爺的事情後,也對此沒有深究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我們身後有司徒這樣的高人,這就是他們低估我們的結果。

  胡宗仁告訴我,當時他也是裝出一副沒好氣的口吻答應了對方,並承諾我們明天晚上一定會去,不過胡宗仁多問了一句,說如果我們沒能攔下來怎麼辦?對方的回答卻是,那這次考驗,就算我們輸了。後果可想而知。聽胡宗仁說完,我覺得我和胡宗仁根本就沒有什麼周旋的餘地,甚至我們在這條單行道上已經走了很遠,想要逃避或是回頭,根本就沒有機會,因為我們並不知道在我們身後,到底是一片坦途,還是萬丈深淵。胡宗仁告訴我,讓我這一天在家裡好好休息,咱們明天中午午飯後碰頭,把能帶的不麻煩的東西都多帶一點,因為咱們這次雖然不是和鬼魂打交道,但是這群人說不定比鬼魂更可怕,要做好打一架的準備。

  掛上電話後,我雖然沒有告訴彩姐可能明晚會打架的事,但是要我好好休息,我卻怎麼都無法鬆懈下來。為了保證第二天的體力,我很早就睡下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跟胡宗仁約好了時間,我們就直接在鵝嶺車站對面的馬路口碰頭。因為那個地方有一個部隊,就算真有什麼人跟著我們,也不敢在哨兵面前對我們做什麼。我告訴胡宗仁我今天不開車,因為打完一架萬一傷了,還開個屁車。

  我跟胡宗仁約定的時間稍微提前了一些,因為佛圖關雖然現在是個公園,並且是對社會免費開放的,但是人家終究晚上是要關門的,很小的時候去過,這幾天也在網上查了這個地方的佔地,倒是不小,想要躲開管理人員藏到晚上,那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充分的瞭解地形,以及對一些可能要去的地方做了下預判。

  胡宗仁來了,從來都是牛仔褲的他,今天卻穿了一條衛褲。我正在嘲笑他的打扮滑稽的時候,他卻跟我說,這種褲子襠部松,要踢腿兒的時候,能踢得高一點。但顯然他也知道他的打扮其實很難看,只是嘴硬罷了。

  於是我和他蹲在路邊抽了根煙,這裡人多密集,應該問題不大。丟掉煙蒂,我對胡宗仁說,走吧,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