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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話:懲罰(三)

    人死之後,首祭過,拿到首祭的祭品錢物,先要去陰間其中的一個地方走一趟,然後再頭七回魂,確認自己的陰宅住址和備註名號,上報之後地址之後才能收到之前和以後的祭拜物品。頭七過了之後,在十字路口祭拜才會收的到。所以從這一點來說,這李姐母女兩現在在這十字路口燒紙,是無用的。
    她說的受高人指點,那*不離十,不是這個所謂的高人在胡扯騙錢就是別有用心。
    想到這裡,我問李姐:「李姐,您說的那個高人有沒有說因為什麼原因要你來這裡祭拜的?」
    李姐疑惑的看了看我說道:「怎麼,小劉,難道你也懂這方面的事情?」
    我呵呵一笑說道:「有所耳聞,不知道李姐能不能說說看。因為你們這樣做是比較危險的。」說完之後我走到小女孩身邊,拿出一條紅繩,帶在她的手上,有備無患。這個地方陰氣太重,這個小女孩又看上去陽氣不足,所以帶一條紅繩放在身上,可保不被侵害。
    李姐看著我手上的動作,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情說來話長......」
    為了防止女孩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我一邊在小女孩的天靈蓋上畫了個封眼的手符,一邊開始聽著李姐說起她們家的這件事情來。
    事情是這樣的,李姐的丈夫姓黃。夫妻倆是開公司的,幾乎等於白手起家。夫妻倆很勤奮,尤其是黃先生,剛開始籌備公司的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困了累了就抽煙喝咖啡提神,為了把公司正常運作起來,還經常出去喝酒應酬。久而久之,身體積勞成疾卻渾然不知。
    說起來也算是緣分,他們也是居住在廣州,在廣州開辦的公司,也就是說,她們也是星夜從廣州開車趕過來的。
    經過三年的拚搏,夫妻倆終於有了自己的一筆積蓄,用這筆積蓄在廣州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子,可是住進去沒多久,好日子好沒怎麼開始。黃先生之前的身體隱患就開始漸漸的暴露了出來,而且來的很猛烈。
    到醫院檢查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癌症晚期,而且醫生朋友說基本已經回天乏術了,要家裡人做好準備。
    那個醫生是他們兩口子的好朋友,為了不讓他們繼續花冤枉錢,所以建議保守治療。有什麼未達成的心願就去做,靜靜的等待黃先生離開人世。
    可是李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即使已經知道回天乏術,但是她還想堅持堅持,等待奇跡的出現。她準備把所有的資金都抽調出來,甚至連公司也想轉讓掉,她怕自己將來後悔,沒有盡全力來抓住那一絲渺茫的希望。由於公司的法人是黃先生,所以要轉讓公司必須要黃先生的簽字。
    黃先生雖然病重,但是很清醒,他知道創業的不容易,他不想他用健康甚至是什麼換回來的東西就這樣打了水漂,他更加不想自己的妻兒以後無所依靠,至少要保證她們以後的生活。所以當李姐拿著轉讓合同讓他簽字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他說他不可能用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到了最後,他強行要求出了院。說想回家,就算要死,也要從家裡走。
    李姐說服不了黃先生,所以只能給他辦了出院手續,接回了家中做最保守的治療,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走過這輩子的最後一程。
    回家之後,李姐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總是旁敲側擊的說一些要轉讓公司和買房來給他治療,黃先生每次都堅決反對,並且偷偷摸摸的把房產證給藏了起來。
    在家過了幾天,李姐越來越著急,這種病越拖到後面就越沒有可能。所以李姐翻出了家裡的房產證,開始準備強行變賣家當來對黃先生做治療。
    黃先生那個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他自己知道這個病要治療根本就不可能了,可是他也沒有太多的能力去阻止了,等到李姐半夜睡著之後,他居然迴光返照似得打開了自己床頭櫃,拿出了裡面以前他吃過的安眠藥一口氣吞服了一大把,最後如他所願的離開了這個人世。
    第二天李姐醒來的時候,看著黃先生已經安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李姐終於止不住內心的悲傷,仰天痛哭起來。
    這件事情就發生在前幾天,看李姐的狀態應該是差不多已經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了,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同時對她的選擇也有點無奈,黃先生的離去已經成了定局。如果我是她,我就不會再糾結這件事情,我會好好的陪黃先生走過人生的最後一程。當然,李姐也沒有錯,只是每個人的想法和看法都有偏差。有些事情不是說怕以後後悔以後就不會後悔的,就像李姐,她現在肯定更加後悔沒有陪黃先生好好的走過最後一程。
    舊事重提,本來平靜的她又開始感觸起來,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了。我靜靜的幫著她們把紙燒完,不管這燒紙的含義何在,至少現在可以作為她的一個寄托。
    我沒有去打擾她,等到紙燒完之後,她才再次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走吧,這裡不是很太平,換個地方聊吧。」我說道。
    李姐點了點頭說道:「那去我車上吧。」對於我這個三更半夜在墓園的十字路口莫名搭訕的陌生人,她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抗拒,或許是我也在祭拜,又或許是我的長相正義感太強了,所以讓她卸下了心中的抗拒,還有一個就是她現確實在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回到李姐那台紅色的轎車上面,李姐依舊不能完全釋然,而是趴在方向盤上小聲的哽咽著,顯得特別的無助。我坐在副駕駛,顯得尷尬無比,我們原本素不相識,雖然知道了她的故事,但是我還是不知道該去如何安慰她。小女孩安靜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幾分鐘之後,李姐抬起頭來。我這才問道:「黃先生去世之後為什麼會有人來指點你這個點來這裡燒錢紙?」其實這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
    李姐深吸一口氣回答道:「其實是這樣的,我老公去世下葬之後的第一天,就給我托夢過來了。就是因為那個夢讓我很忐忑,然後我找了一個廣州的師父,那個師父給我解了夢。說是我丈夫是因為自殺而死的,所以在地獄要受刑,讓我多燒一點紙錢去給我丈夫,讓他在下面好打點。爭取不要受刑。」
    陰間關於自殺的刑罰,我只有在一本佛教書上看到過,說是十八層地獄有一層叫作枉死地獄,屬於下九層地獄。
    枉死地獄,要知道,作為人身來到這個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閻王爺給你的機會。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殺,如割脈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閻王爺,死後打入枉死牢獄。就再也別想為人了。
    關於這個地獄的說法,我曾經找過很多道家資料來證實過,好像並沒有什麼依據,大概只是佛法用來勸解人們珍愛生命的一種比較偏激的說法吧。不過道家的資料也有些提到過自殺的人和其他原因去世的人到了地府之後的待遇是不一樣的,從這個角度來說,自殺確實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不會永不超生,但是肯定會收到其他的懲罰。所以自殺,對於人來說並不是解脫,不要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自殺的勇氣都有了,還有什麼是沒有勇氣面對的?
    「所以那個高人還指點你來這麼一個地方燒紙錢嗎?」我繼續問道。
    李姐點了點說道:「是的,他說這是我丈夫的靈魂要走的必經之路,所以要在這裡連著燒上三天。每天要燒兩個時辰,而且只能十點過後燒。」
    這點讓我很不理解,黃先生的魂魄是要從這裡走,但是為什麼不直接去墳頭燒呢?那樣不是更加直接嗎?
    我皺了皺眉眉頭繼續問道:「那為什麼不去墳頭燒呢,還有,你們燒紙的時候不念稱呼,他怎麼能收的到呢?」
    「小劉,是不是這樣有什麼不妥啊?」李姐反問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一臉真誠的說道:「不瞞您說,李姐,我就是做這一行的。對於鬼神之事還算瞭解,所以據我所知,您這樣燒紙祭拜是毫無意義的。」
    「怎麼會這樣?那個高人還是朋友介紹的呢,怎麼會騙我的?不可能吧?這不可能。」李姐開始著急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個寄托,如果這寄托毫無意義的話,那她肯定接受不了,本來心裡就悲傷無比,如果再被自己的朋友這樣耍,那她會更加崩潰。
    當然,她說的這話也對我帶有一點懷疑的態度,畢竟我只是剛認識的,和熟人的可信度自然沒法比。
    聽到李姐這麼說,其實我也可以理解,我沒有和她再糾結這件事情,我只是說道:「先不說高人有沒有騙您,您先和我說說,您丈夫給你托的夢是什麼內容。當然,如果方便的話就說說,不方便就算了。」
    李姐愣了愣神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和我素昧平生,在這裡能遇見也算是個緣分,我丈夫就只是出現在我夢裡,那麼愣愣的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我想去抓他,可是抓不到,我根本就動不了。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什麼表情都沒有。就那麼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就這些嗎?」我繼續問道。
    李姐說:「對,就這些,我不知道我丈夫是什麼意思,所以第二天我去找了我朋友商量,我朋友就給我推薦了這個高人,然後那個高人就來我家裡看了。說家裡並沒有鬧鬼,而是我丈夫盤纏不夠,叫我去多燒點紙錢給他,還說既然是盤纏就不能在墳前燒,而是要在十字路口燒,後面還親自來給我選了這麼一個地方。我今天在他那邊買了一後備箱的紙錢,準備每天晚上都過來燒一次。」
    這就更加不對了,這可不是給黃先生的買路錢,而是給周圍遊魂野鬼的買路錢,難道那個高人有這麼好心給這一片遊魂野鬼謀福利,就算是謀福利也不應該讓李姐來啊,何況他們還是朋友介紹的。
    「你說你的紙錢實在那個高人那裡買的?」我問道。
    李姐點了點頭說道:「嗯,是的,而且還不便宜,不過他說是開過光的,可以很快到我丈夫手裡。」
    「嗯,李姐,方便打開後備箱讓我看看那些紙錢嗎?」我皺著眉頭說道,心裡大概有了一個猜測。
    (六點檔準時送上,和大家說個事情,就是最近有很多朋友在問劉匕的事情,所以我打算準備新書,也就是劉匕的事情,所以關於晚上的加更,如果沒有打賞加更的話我就先停了第二更。不過大家放心,送魂筆錄會保證每天至少一更的。關於劉匕的新書並不會影響這本書的進度。謝謝「qq151117112948」的鑽石。提前給老爺們道聲晚安。關於新書,我這幾天會專門開一個單章介紹。我能說的是,新書的信息量也很大,而且情節也很值得看,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