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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話:紙錢(二十八)

    我哦了一聲,然後問師父接下來該怎麼辦,師父拿著看了看四周,對潘師傅說到:「老潘,這裡面要重新佈置一下了。」
    潘師傅點了點頭,找到一個破舊的桌子,從乾坤袋裡面拿出一張紅色的薄膜一次性桌布,然後把乾坤袋放在桌子上面,打開上面的繩結一抓抓出一大把符紙出來。初略估計,不下三十張。
    就在潘師傅拿出那一把符咒的時候,我身體裡面的冒牌陰差又開始發神經了,這次它沒有花費氣力去衝擊我的思維,而是直接從我的身體開始尋找突破口。
    從附身到現在,它一直想控制我的思想,可是並沒有得逞,它很明白這條路走不通,就開始打別的主意。
    身體突然不受控制,本來站在師父身邊的我,猛地一轉身,我都不知道這是要幹啥,我只能呆呆的看著,四肢並不受我的意念控制,而是毫無章法的揮舞移動著。那感覺就像坐過山車,身體都有感覺,但是就是控制不了前進的方向。
    這突如其來的奪體讓我有點有點驚慌失措,我下意識的猛的喊了起來,豈料師父在後面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像他帶我第一次出活的時候一樣,在我轉身的那一剎那,他一把帶有硃砂的香灰就朝著我灑了過來,口中咒語緊接而出。那個咒語我很熟悉也經常念,是定魂咒。
    我身體一僵,短短幾秒之後,體內的冒牌陰差開始了更加兇猛的衝擊,我的手手腳腳開始劇烈的發抖,頭不斷的左右搖擺,但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的意識卻清晰無比,就連腦袋劇烈晃動都沒有帶來一絲的眩暈感,而且那一刻,我的視力變得無比的好,雖然是晚上,但是我能看到不受光的地方,黑暗裡面牆角的一顆草都能看的很清晰。甚至連剛才師父灑出的硃砂香灰裡面的粉塵都能看的很清楚。不得不說那是一次很神奇的體驗,就像擁有超能力一般,彷彿整個世界都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一樣,不管是再小的東西。我甚至有點懷疑這是出幻覺了,可是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就在體內的冒牌陰差掙脫了咒語的束縛之後,師父的手中也即使的出現了一台大印,他毫不留情的朝著我的胸口砸了過來,這一下砸在我的胸口,可是胸口卻沒有什麼感覺,腦袋倒是翻江倒海一般,就像突然摔了一跤,頭猛的碰到石頭上一樣。手腳一發軟,整個人頓時差點就暈了過去。
    肖爺趕忙衝上來扶住了即將要倒地的我,師父收回大印,嘴了不屑的說到:「哼,都這個時候了,你才想要跑?晚了!」
    我知道師父這話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體內那個冒牌陰差說的。
    肖爺看了看師父,問到:「接下來該怎麼辦?」
    師父說,等老潘把這裡封起來之後,我們把它扯出來滅掉。你先看著他。他要懂你就拿印砸他,說完把手中的打印遞給肖爺。
    肖爺把我放在地上,接過師父遞過來的打印,嘿嘿的看著我說:「你要乖喲,我手中的大印可是不張眼睛的喲。」語氣裡面透露出無盡的猥瑣。
    我心一沉,腦海裡面不斷的念叨著:不要衝動啊,千萬不要衝動啊,萬一這貨嫉妒我的長相,拿大印往我臉上呼就完蛋了。
    潘師傅不斷的在牆上,門上,破窗戶上貼著符紙。讓我有點納悶的是他幾乎每一張符紙的咒語都不一樣,而且唸咒的聲音也變換著不同的音色,有的用吼,有的輕念,有的用喊,有的默念。無論是從符紙的數量還是符咒複雜程度來說,這應該是很高規格的由符咒組成的封陣。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這間屋子變成一個牢籠,讓那個冒牌陰差跑不掉。
    師父也在一盤佈置著各種陣法,似乎是在為即將而來的大戰做準備,他一邊點著香燭一邊畫著符紙,嘴裡的咒語一串接著一串,期間穿插著一些囑咐我的話:全身放鬆,放棄任何抵抗,馬上開始拉魂出體。
    我很想問一下師父,為什麼要拉出來,怎麼不強行逼出來,因為我以前給別人處理附身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強行把附身的靈神打出來。而且據我所知,如果要通過拉扯的方式來逼出靈神的話,有可能會把被附身的人的生魂一起拉出來。雖然可以再送回去,但是卻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而且生魂被拉出再送回,或多或少的會對被附身的人本身造成一些健康上的影響。
    雖然腦子裡面滿是疑問,但是我還是沒有問出來,師父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總之我只要記住,師父不會害我,就夠了。
    一切準備就緒,屋內的光線也亮了很多,抬頭四處看來看,至少在屋子的各個地方,至少點了二十根紅燭。潘師傅差不多和師父同一時間來到我的面前,潘師傅提著桃木劍站的筆直,一副正氣稟然的模樣。師父左手拿著一根稍長的墨斗線,右手不斷的在上面畫著手咒。由於我是躺在地上的,從我的角度看著兩位老人在燭光映射下的身影,顯得特別高大威武。
    肖爺蹲著用手扶著我的脖子,使我的脖子騰空,緊張的看著兩位師父,嘴裡說到:「兩位師父,那我應該幹點啥?」
    師父說:「你去那邊角落,把傘裡面的兩個小鬼頭放出來,護住它們,等下我們打散這個靈神的時候看能不能把那個小鬼頭身上陰氣一起驅散。」
    潘師傅看著師父說:「這個事情,你有把握嗎?」
    師父搖了搖頭說:「試試吧。」
    肖爺這貨在聽到師父叫他去角落放劉匕它們出來的時候,就神經大條的直接放開了我,我脖子一不受力,猛地就砸在了破爛的水泥地板上,發出沉悶的猶如磕頭一般的聲音。
    這一磕,腦袋嗡嗡作響,一陣生疼,嘴巴裡咒罵著。肖爺見自己犯了錯,更加不敢停留的跑開了,只有潘師傅哈哈一笑說道:「到底是我徒弟啊。」
    我很無語,這黑社會打架還禍不及家人呢,怎麼你們哥倆喜歡打鬧非要牽扯到我和肖爺這兩個倒霉徒弟啊?
    肖爺跑了,我也沒去管他,渾身癱軟的躺在地上,等候著兩位大老爺的下一步指示。
    大概一分鐘,我聽到潘師傅的聲音:「可以了沒?」
    我抬頭一看,師父雙手一拉手中的墨斗線,嗯了一聲。然後對我說,你放鬆全身,穩住自己的意識,心中默念穩神咒。要受點苦,你做好思想準備。
    我點了點頭,脫了一隻鞋子就枕在後腦勺,躺的筆直,也不管地上髒與不髒,這冒牌陰差在我身上的這兩天,我算是受夠了。
    潘師傅一跨步從我的腳邊走到我的右手邊,左手捏著一個手決,右手舉起手中刺穿了好幾張符紙的桃木劍。開始大聲快速的念著咒語。那咒語,我聽不懂,但是從潘師傅的語氣中感覺的出,這咒,大凶。
    咒語念完,潘師傅就地盤坐了起來,左手結了個劍指,右手緊握桃木劍,眼睛一閉,嘴巴不斷的動著,像是在唸咒,只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師父倒是淡然,慢悠悠的走到我左邊頭部的位置,然後蹲了下來。
    隨著潘師傅突如其來的一聲「呔」,他手中的桃木劍猛然砸了下來,抽打在了我的小腹上面。
    桃木劍砸下來的速度很快,但是落在身上的力度卻不大,我倒也不沒有太大的疼痛感,只是潘師傅並沒有停,而是開始不斷的唸咒,不斷的用桃木劍抽打著我的小腹,開始是一劍四字咒,後面變成三字咒,然後兩字,最後一字,抽打的速度越來越快。力度也越來越大。
    木劍的落點和咒語的尾字契合的相當完美,毫不拖沓。這潘師傅這麼強的節奏感不去打架子鼓真是可惜了。
    越來越快,越來越疼,這個過程持續了差不多三分鐘,我就已經有點受不了了。師父看著我,給了我一個堅毅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快了,再堅持一下。
    (第三章來了,我先去進食,回來繼續寫。謝謝大家的生日祝福和捧場,還有給qq我發紅包的老爺們。喝酒嗎?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