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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話:陰蠱(六)

    肖爺的這一聲鬼喊鬼叫讓我暫時忘記了疼痛,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左手傳來鑽心的疼,忍不住開始掙扎了起來。
    小柔的師父趕緊說道:「快按住他」
    他這麼一說,我可糟了殃,那肖爺和周大哥就和餓狼一般朝著我鋪了過來,周大哥一把按住我的左手,肖爺撲到我的雙腿上,死死的壓住我的雙腿,就像我雙腿和他仇深似海似的。小柔也順勢按住了我的右手。
    小柔的師父姓李,是一個看上去很慈善的老頭,配上那身黑色唐裝,顯得更加有親和力。他一直站在我的左邊,等肖爺他們都按好之後,他拿出一塊毛巾放在我嘴邊說道:「張開嘴,咬住,會很疼,你要忍住。」說完拿出一把尖尖細細的刀子。那刀子很是奇怪,我連見都沒見過。
    聽他這麼說我嚇了一跳,這到底是要幹啥啊,會這麼疼嗎?看著本來還是發紅的手掌已經完全變成了青黑色,就像中了劇毒一般,而且不止手掌手背,已經蔓延到手肘位置。不是只是中了蠱毒嗎,怎麼會這麼嚴重。要我忍住疼,莫不是要給我截肢吧?
    想到這裡,我再也淡定不了了,掙扎也無用,我趕緊說道:「李師傅,李師傅,等會兒,等會兒。可不能給我截肢啊,千萬不能截肢啊,這一刀下去就完了,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師父,師父,你救救我啊。」說完之後又滿臉求救的看著師父,而師父卻還是滿臉微笑,也不說話。那樣子能把我急死。
    我又看了看肖爺說道:「肖爺,肖大爺,幫我求求情啊。」肖爺也一臉欠揍的樣子嘿嘿的笑著不說話,本來長得就不怎麼樣,笑起來真的是其醜無比。
    我又轉頭看像小柔,小柔也是呵呵一笑說道:「沒有呢,不會截你肢的,師父會把你的蠱毒逼到手上,然後切開一個小口子把蠱弄出來。就可以了。」
    「哦,那來吧。」我若有所思的放下心來,也沒二話,張開嘴巴一口就咬住了那塊折好的毛巾。心想著割一刀就割一刀吧,總比把手剁了要強上千萬倍。
    咬了毛巾之後,我轉過頭來看著李師傅的動作,他在我的手肘位置拍了好幾下,然後用一根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細繩把我的手肘捆了起來。就在捆上之後,身上的疼痛已經沒有了。然而左手上面的疼痛就加劇了好多,疼的我直發抖。
    捆好之後他豎起大拇指比了一個你真棒的手勢,我心裡還在想呢,這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疼痛,不用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來誇讚我吧。在我還沒得意完的時候,他拇指用力一按按在脈口(也就是中醫切脈的地方)位置,把我那本來青的發黑的左手暗出了一個好大的白印,隨即就手上的疼痛瞬間就增加了數倍,我嘴巴用力一咬毛巾,雙手緊緊的握著拳,腿用力蹦的筆直。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法,李師傅這一按讓我差點暈了過去,耳中似乎只能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沒幾秒鐘,豆大的汗珠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然後開始流淌。
    真的很痛,痛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了,那個時候我有一種即將要離去的感覺,我轉頭絕望的看著師父,心裡想著,就算是死了也算看到師父最後一眼了。
    師父看出了我眼中的絕望,也心疼的看著我,下巴微微的抖動著,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李師傅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一直在不停的按著我的左手,從手掌到手腕,然後又到小臂。每一次的按下都帶來來自骨子裡的疼痛,讓我一個勁兒的嗚嗚亂叫著。
    這動作持續了約摸有三分鐘之後,我已經差不多虛脫了。手中的疼痛也減輕了一樣,似乎已經麻木了。李師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拿出一個小鈴鐺就開始在我手邊搖了起來。
    鈴鐺聲響起來,我的血液似乎流動的很快,就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在皮下組織裡面鑽來鑽去。但是從外面卻看不出任何跡象。鈴鐺搖了大概十幾秒鐘,張師傅趕緊把鈴鐺丟在一邊,然後說道:「小劉,用力握緊拳頭。」
    呵呵,這玩笑開的,我都快虛脫了,哪裡有力氣去握拳,右手還可以,左手已經差不多沒什麼知覺了啊。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聚集到左手上,但是還是不行,只能勉強把拳頭握住,但是使不上勁兒。
    看我很努力的在做了,可是卻不能達到效果,李師傅轉頭對肖爺說,小伙子,他刺激的不夠,你給加把火。肖爺迷迷糊糊的說:「怎麼加把火?怎麼做啊?」
    「用力揍他一拳啊,快點。」李師傅快速的說道,顯得特別著急。
    「哦,」肖爺聽到明確的指令指導該怎麼做了,他放開了我的雙腿站了起來,掄起拳頭就朝著我的小腹砸了過來。
    「吽」我腦袋裡傳來低沉的一聲,他那一拳真的是一點也不留力,直接砸到了我的腹肌上面。這一下終於讓我屈服了,這種疼又不一樣,那是脹痛,很渾厚而且範圍還很大。這貨是瘋了麼,由於過於脹痛,我本能的飛起一腳,把肖爺踹倒在地。好在那個時候的肖爺還沒有現在這麼大塊頭。好踹。
    肖爺用自身的經歷來告訴大家,什麼叫做好心沒好報。他那一拳確實有效,導致我的雙手順利用力的握住拳的同時,他自己也挨了一腳,就在那個時候,李師傅手起刀落在我左手的肩腢穴(食指根部靠拇指的位置)上劃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由於當時沒處理好,現在手上還留著疤。
    口子劃開之後,李師傅就把我的手一拉,放在一個小罐子上面。裡面就流出了烏黑色的血,只不過那黑色的血很少。
    血滴進了那個罐子裡面,前面幾滴是黑色的,後面就變成了正常的紅色。變成紅色的同時,李師傅收起了小罐子,然後對著小柔說:「可以了,你幫他止血包紮一下。」
    說來也奇怪,那黑血一滴出,我瞬間就感覺渾身輕鬆了下來,而且那左手上那發黑的淤青,也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卻。沒幾分鐘,整個手的顏色就開始變得正常了。
    小柔問我要不要縫針,我一看那口子也不大就說不用了,留點疤好。
    小柔嘿嘿一笑說道,就算你要縫,我也不會。說完就拿了一塊紗布,上面倒了一點不知道是什麼的藥膏,蓋在了我的傷口上,又取出一卷膠帶給我固定好,那藥膏是好東西,蓋上去之後沒有疼痛,反而有點清涼的感覺。
    雖然蠱毒已除,但是這麼一通折騰之後身體還是很虛弱,嘴唇發白,臉上也沒了多少血色。師父翻開我的眼皮看了看,然後說道:「沒啥大礙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大家忙了一晚上了。我請大家去吃宵夜。」
    我一聽到有宵夜,立馬就來精神了,掙扎這要起身。這個時候小柔按住我的肩膀說道:「劉哥,你還不能吃東西,要過八小時。就好好在這裡休息吧。」
    「哈哈,該,叫你踢我。」肖爺笑出聲來,似乎我踢他這個事情讓他很不爽。
    我橫了他一眼,然後放鬆全身躺在床上,感歎著老天的不公。
    他們陸陸續續的出了房間吃飯去了。我看著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房間一下變得這麼冷清,心裡不禁有點感到落寞,重要的是,我真的很餓啊,這該死的下蠱人。
    心裡咒罵著,我轉頭看了看左手,目光落在床邊茶几上,看到了一個小罐子,那小罐子是剛才李師傅用來給接我黑血的。怎麼他忘記拿走了呢?
    罐子裡面的東西是李師傅逼出來的蠱毒,那蠱蟲應該也在裡面,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死,對那蠱蟲我很是痛恨,真想過去拿把火把那東西燒了。
    誒?不對,這小罐子怎麼有點眼熟?剛才由於太疼沒有仔細看,現在沒事了我開始盯著這罐子看了起來,不對,這罐子上面的花紋我似乎在哪兒見過。
    (六點檔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