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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話:小偷〔下〕3

    陰魂要在道士的控制下為禍,那後果是很恐怖的,邊走邊掏出電話,又無恥的給師父撥了過去,師父接起來,慵懶的「喂」了一句,然後沒好氣的說,你小兔崽子又要幹嘛?我知道師父可能在睡覺,被我吵醒了自然麼什麼好話,我趕緊簡單明瞭的問道:「師父師父,如果有陰魂是被心懷不軌的道士控制害人,那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也有五猖嗎?五猖還會怕陰魂?以後這點小事不要再打電話給我!」師父說完這句就掛上了電話。
    我也沒有在意,一拍腦門,瞬間反應過來,本來我想回去拿符印和攻擊符咒的,現在省事了,為了以防萬一,拿上五猖附物就好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拿幾張打魂符。想到這裡,我加快了速度,我得在他們來之前趕回來。要麼那個銅鏡主人先動手的話,估計聖潔不瘋也傻,雖然一段時間內不會出人命,但是後果還是很嚴重。
    回到家做了一場請五猖外出法事,又馬不停蹄的回到聖潔家裡,裡面只有小陳一個人,我舒了口氣,小陳說:「他們馬上到了,剛才聖潔給我發短信,還有十分鐘左右。」我點了點頭,看了看角落那邊依然平靜的困魂陣法,知道那個陰魂還是在裡面盯著那盞油燈,十年如一日,只要油燈不滅,它就會一直被困在裡面死死的盯著那盞油燈。一動不動。
    我和小陳說:「還好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沒出聲,那個銅鏡的主人也不知道我在這裡,所以等下他過來的時候你就說我說他一個人可以搞定,所以我就沒來了。」小陳點了點頭,我遞給他一疊黃紙錢,然後說道:「那我進去你房間先躲起來,等下你在油燈邊上三尺邊燒掉這些紙錢。」他點點頭,我轉身進了房間。開始佈置請五猖的法事,當然,只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才會請,但是又怕來不及,所以我就先準備著。請五猖和祭拜五猖差不多,都是好酒好肉擺出來,然後還要點燭請香燒紙。之所以叫小陳在客廳燒一堆紙錢,就是為了不讓我在裡面燒紙錢飄出來的煙顯得很突兀,這樣就容易被發現。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聽到外屋的門開了,傳來聖潔的聲音:「殷師父,請坐,小陳去倒杯水來。」原來那個銅鏡的主人叫做殷師父。
    即刻便傳來了殷師父的聲音:「不必那麼客氣,我不是來做客的,我是來教你做人的,咦?」
    聽到他說完這句咦,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看見了我擺在角落的困魂陣了,接著又聽到一句:「不錯不錯,很是巧妙,佈置這個困魂陣的道友呢?來了嗎?」
    聖潔剛說了一個「快」字,小陳趕忙說道:「之前來過了,後面有事就走了,說您一個人就可以幫忙搞定了所以他說他就不來湊熱鬧了。」我暗自佩服小陳的機智,成功的阻止了聖潔接下來的話話。
    緊接著就聽著那殷師父哈哈了一句,又聽到油燈砸在牆壁上的聲音。我心裡一沉,壞了,油燈肯定是被他一腳踢開了。想必那人也是乾脆,接著就聽到幾句咒語,還有小陳和聖潔驚慌的聲音:「你要幹什麼?」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想用陰魂加害於聖潔。聖潔做的事情是有點傷天害理,但是也不至於遭到這麼大的報應,如果真的因為陰魂變成癡呆或者瘋癲的話,那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孽。這樣的事情,我豈敢兒戲。
    我趕忙拿出召喚五猖的符,瞬間燃燒。起咒虛空畫了一道祭符,熟悉的氣息從陣中升起,我慌忙下跪一叩首,五猖算是成功的請出來了。我趕緊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出門看客廳的狀況,就感覺到旁邊呼的一陣風帶過,顯然是五猖急不可耐的衝了出去。雖然我沒看到客廳裡面的情況,但是看到五猖如此反應,情況再明顯不過了,那個陰魂已經成功被放出來。而且戾氣還很大。
    見我從房間裡面衝了出來,殷師父顯然愣住了,出口問到:「你在這裡?不是說你不來的嗎?」然後沒等我回答就朝我衝了過來,顯然是知道了我出來的同事,還放出來了一隻五猖來對付他的陰魂,他也知道只要制服了我,那五猖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威力了。
    殷師父身強體壯,身高比我還要高出一點點,來勢洶洶,眼睛裡面帶著憤怒。而此時的聖潔已經趴在了地上,好像很是虛弱,但是小陳沒有受多大影響,看到殷師父朝我衝過來,他立刻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也從旁邊衝了過來,一把就抱住了殷師父。既然他先動手了,那我也不扭捏了,看到小陳抱住了殷師父,我衝過去就朝他臉色來了一拳,但是遺憾的是我剛想出腳的時候被他搶的先機,一腳踹到了我腰間。我一個踉蹌勉強穩住身形,想不到這個殷師父還這麼能打。看那一身的腱子肉,顯然是練家子。如果要是真的打一架,我們兩個應該能勉強制住他,即使這樣,也佔不到多少便宜。身邊時不時的有風呼過,應該是五猖在追趕陰魂,只要殷師父在這裡,陰魂也跑不出這房間,而且現在外面是白天,倒也不用擔心它最終能跑掉。但是它有殷師父助力,五猖想要短時間抓住它應該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我心裡想著,如果和殷師父結結實實的打一架,未必能討好,而且誰知道他有沒有凶器。顧不得多想,我想當務之急應該先把那陰魂制住,是在困不住那就強行打散了。這種被人利用用來害人的陰魂最後下場也不會很好,和打散基本沒什麼區別。看到小陳已經和殷師父打成一片滾倒在地,我趕緊一轉身回到小陳的房間,從布包裡面找出一個小的眼藥水瓶,捏了一個單指劍手決,滴了兩滴瓶中液體在手指上,往雙眼上一抹念了一遍開眼咒。緊接著又衝了出去。
    這眼藥水裡面的液體不是尋常之物,而是我出師的時候師父給我的,裡面裝的牛眼淚。有句話叫做貓引魂,狗叫魂,牛見魂,羊鎮魂。借助牛眼淚是可以讓我在不借助喊魂的手段就可以見到魂的,只是這個牛眼淚來的過於珍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用的,這個牛眼淚不是尋常的牛流出的眼淚,而是需要耕田的牛,而且這只耕牛要達到一定的歲數,取牛眼淚的條件也是很苛刻,而且很傷感。耕牛年紀大了之後耕不動田地之後就會被主人宰殺,宰殺的時候它們也知道自己命數已到,但是還是會為離開主人留下純淨的眼淚,這種以德報怨的眼淚是世間最純淨之物,能看到一切穢濁陰邪之物,當然也包括陰魂和五猖。
    抹完牛眼淚,眼睛瞬間就感覺澀澀的,但是這種感覺也不明顯,不至於讓我真不開眼睛,沒過五秒鐘,眼睛適應了之後,我抬腳衝出了房門來到客廳,此時的陳,已經被殷師父騎在身下。但是他兩手緊緊的抱住殷師父的腰部,而聖潔也怕了起來,沒有再趴在地上。他也趴在殷師父的背上,用雙手勒住殷師父的脖子。但是他明顯的被剛才放出來的陰魂附體過,所以並沒有多大的力氣,只是給殷師父增加一點負擔而已,雖然是二打一,但是也暫時算打了個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移開目光,我看到五猖正在和陰魂追逐,那個陰魂和他們兩個描述的一樣,白衣長髮女陰魂,他們看不清楚臉,可以是我卻可以,那是一張很不乾淨的臉,上面掛了一條顏色很深的淚痕,不像是血倒像是從皮膚裡面透出來的一種深色。而且下巴變形了,好像是脫落了一樣,自然的垂在頭下,乍一看像張著大大的嘴巴,再配合上深陷的空洞的眼珠顯得很是恐怖。再看另外一邊追著它的五猖,灰銀色鎧甲,剛毅的眼神,顯得很是帥氣。這種鮮明的對比讓我心裡突然蹦出一句感慨:「五猖兄,真是委屈你了。和這麼個不相稱的靈神你追我趕的.」
    雖然我能看到它們。但是它們不知道我能看到她們.還是和當初一樣在房間裡面到處穿梭.毫無顧忌的從我身邊跑來跑去.我冷哼一聲,手伸進褲兜,食指和中指夾出了一張折成三角形的打魂符咒靜靜的等待這那陰魂再次跑過我的身邊.
    就在此時,和聖潔還有小陳扭打在一起的殷師父看到了我的異常.他可能以為我要過去幫忙對付他,如果我過去,那肯定他無論如何也打不過的,而我更本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還是那個顧及,萬一他有凶器的話,逼急了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只見他快速的念了幾句咒語,然後重重的給了小陳一拳.同事用手肘用力頂了一下背後的聖潔.把他疼倒在地.騰出兩隻手後,又熟練的捏了個手決,朝我所在的方向一指.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那個陰魂飛速的朝我撲了過來,也許,那幾句咒語就是他下達的指令,想要陰魂先把我打倒.可是這樣恰恰正合我意,因為我手中已經捏了一張打魂符,還是三角的.
    那陰魂朝我撲過來的瞬間,我也一閃身用捏著符咒的手用力打了過去.它的速度比我要快,所以影響了我打過去的著力點,我本來想直接打頭,但是打過去的時候它已經約過了我,但是那符尖還是打到了女陰魂的背上.只聽到一身悶響然後然後是一身只有我和陰魂的主人才能聽到的尖叫.那女陰魂直接摔倒在地,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緊追不捨的五猖一步跨上去往那女陰魂的兩個手腕上各拍了一下,然後那女陰魂的雙手就不自然的合攏到了一起,隨後五猖行雲流水般的一腳就踩住了那兩隻合攏的手腕上.女陰魂就開始在地上劇烈的掙扎起來,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五猖面無表情,踩住女陰魂之後就沒有再看它,而把眼神投到了我這邊.似乎在詢問我接下來要怎麼辦?
    而此時殷師父已經掙脫兩人束縛,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朝我撲來.我趕緊說道:「殷師父,想必剛才那聲尖叫你應該聽到了,你的陰魂已經落敗,你確定你還要打嗎?如果你硬是要打,我也不會怕了你。」
    他聽我這麼一說,反而冷靜了下來。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喘了幾口粗氣說道:「你助紂為虐,有違道心,你師父教你的本事,就是用來幫助竊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