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節 你是不是二百五?

    凝柔走後，我便安心養傷。
    生肌續骨丹不愧為靈丹妙藥，只用了十天，就完全康復，沒留下任何後遺症。
    我來到練功房，找到了正在打坐的杜天智。
    “大哥，我的傷已經好了，打算明天就走，來跟你說一聲。”
    杜天智盤坐在蒲團上：“別急著走，這次你為門派立下大功，我給你準備了三本秘籍。另外，你進入化勁之後，還沒有系統的學習過真氣控制，我已經給你安排了一位神秘導師，明天早晨四點半點，去演武場找他。”
    臥槽？還神秘導師，好聲音看多了吧。
    然而杜天智已經閉上眼睛，不再理我。
    我撇撇嘴退了出去，心說留在霞雲府學習幾天也好，畢竟招式一直是我的短板，而且我還不知道，化勁之後該怎麼修煉呢……
    ……
    次日，清晨四點半。
    天剛亮，我便來到了演武場，卻發現有人比我還早，是錢師叔。他閉著眼睛站在那裡，手中把玩著兩顆金球，錢師叔對黃金情有獨鍾，是整個霞雲府出了名的。
    “錢師叔，早啊。”我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誰知這老傢伙還不理我，真是倚老賣老，我撇撇嘴，朝一旁走去，等待我的神秘導師。
    誰知剛走兩步，錢師叔便說道：“你來晚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就是神秘導師？我本以為會像電影裡一樣，來個為情所困的隱士高人，仙風道骨，目光憂鬱，黯然銷魂，誰知竟然是這老屁眼，他一點也不神秘。
    “呃……錢師叔，我還早到了兩分鐘，你看，現在才四點半。”說著，我露出手錶給他看。
    錢師叔把腦袋往旁邊一轉：“說你遲到了，你就是遲到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下次我早點。”嘴上回應著，心中卻在暗暗腹誹，杜天智找的這都什麼人啊，態度這麼惡劣，真的可以教導我嗎？
    錢師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小子，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夫肯教你，那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分！要知道，老夫涉獵的武學範圍極廣，上至《天外飛仙劍》，下至《暴打飛鵝拳》，老夫無一不會，無一不精！”
    聽起來好像挺厲害的，我趕忙說道：“那就有勞師叔多費心了。”
    “嗯。”錢師叔轉著兩顆金球，開始了今天的課程：“作為武者，一定要內外兼修，有句俗語說的好，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武，絕對二百五。聽說你基礎很差，你說，你是不是二百五？”
    我點頭道：“是。”
    老傢伙，不就想聽我承認嗎？但我豈能讓你白佔便宜？於是反問道：“師叔，您是什麼時候進入化勁的？”
    聽到這個問題，錢師叔略帶得意：“老夫7歲習武，苦練30年，於37歲成為化勁高手，資質也算上等。”
    “哦，我今年18。”
    言下之意，你連二百五都不如，得意個什麼勁？
    果然，錢師叔氣的差點把金球扔在我臉上，但他忍住了，陰沉著臉說道：“我會傳給你三門功夫，分別是《黃金劍法》、《錢式擒拿手》以及《元寶輕功》。”
    “呃……師叔，這幾門功夫的名字聽起來有些奇怪啊。”
    錢師叔不悅道：“你個棒槌懂什麼？這三門功夫乃是老夫窮盡畢生心血所創，威力無窮，你是第一個傳人，以後要將這三門功夫發揚光大，知道嗎？”
    知道個屁，這三門功夫的名字充滿市井氣息，原來出自他的手筆！
    “師叔，打個商量，您還是教我《天外飛仙劍》吧，實在不行，《暴打飛鵝拳》也可以，我怕學了您的武功，出去給您丟臉啊。”
    錢師叔不懷好意的笑道：“告訴你，不學也得學，否則叫你走不出霞雲府大門！”
    媽的，這不是強買強賣嗎？給我個電話，我要打315投訴……
    ……
    我去找杜天智，想讓他給我換個‘神秘導師’，結果卻被告知他去閉關了。
    然後又去找二哥杜天信，得到了相同回應，也是去閉關了，門口還貼了張紙條，說誰敢打擾他，他就跟誰拚命。
    杜月和金鵬同時外出執行任務，五哥也避而不見，總感覺這是一場針對我的陰謀。
    但我好歹是化勁高手，藝高人膽大，就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就這樣，我每天早晨都去演武場跟老錢學武功，但他總是雞蛋裡面挑骨頭。
    “笨啊，你太笨了！教了這麼多遍還是學不會，這招‘喪心病狂’乃是《黃金劍法》中最為精髓的一招，劍尖要提高五公分，直刺敵人咽喉！”
    “蠢貨！這招‘慘絕人寰’，是《錢氏擒拿手》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這招輕易不出，一旦使出來，不但讓敵人慘絕人寰，自己也要慘絕人寰！”
    “你真是個棒槌……”
    我跟老錢學了五天，他每天都變著花樣的罵我，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今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就走！一路來到後山，大聲喊道：“五哥！你給我滾出來！”
    沒過多久，五哥便飄了出來：“嚷什麼？現在的年輕人素質真差。”
    “五哥，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霞雲府不想教我武功也就算了，我從沒主動要求過什麼，但把我推給老錢算怎麼回事？他根本不是誠心教我！馬上讓我離開，否則我跟霞雲府從此恩斷義絕！”
    “嚷什麼？”五哥不滿道：“打擾到老祖清修了。再說，我跟老祖都已經死了，不管活人之事的，你走吧。”
    “好！是你們逼我的！”說完，我轉身就走，打算直接闖出霞雲府。
    “等等。”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是杜家老祖，杜日天說話了。
    “小子，我聽你剛才的言語之中，似乎對門派頗多不滿？究竟發生了何事？”
    杜家老祖對我還是挺不錯的，於是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杜家老祖沉思片刻，說道：“明天你照常去演武場，我倒要看看這些後輩在搞什麼鬼……”
    ……
    次日，清晨。
    我開了陰眼，來到演武場，發現錢師叔又比我來的早，他似乎忘了昨天發生的不愉快，說道：“別浪費時間，開始吧，你先演練一遍《黃金劍法》。”
    我拿起木劍，一邊演練，一邊喊出招式名稱，這是故意說給杜家老祖聽的。
    此時老祖和五哥就飄在旁邊，只不過老錢看不見他們。
    “黃金劍法第一式，神志不清；第二式，慘不忍睹……第八式，喪心病狂……”
    錢師叔如往常一樣，在旁邊罵道：“你這個棒槌，‘神志不清’的精髓是聲東擊西，讓敵人神志不清，不是讓你自己神志不清，還有第二式，你用出第二式的時候眼睛為什麼要往地上看？地上有錢嗎……”
    就在錢師叔罵的正嗨時，杜家老祖也在一旁罵道：“簡直亂教一氣！此子反應速度敏銳，教這些固定招式，豈不是限制了他的成長？還有這什麼狗屁黃金劍法，簡直爛出了新高度！”
    五哥勸道：“老祖，咱們都已經死了，就算老錢教他下三濫的招式，跟咱們也沒關係啊，再說您不是發過誓，說以後再也不管活人之事嗎？”
    杜日天歎息道：“可我也不能眼看著明珠蒙塵，這小子學了《長虹玄功》，也算是我半個弟子……罷了，小子，明天你到後山來，老祖親自傳你一套劍法。”
    說完，便飄然離去。
    五哥趕忙給我使眼色，我對著杜日天離去的方向彎腰道：“多謝老祖。”
    錢師叔本來還在破口大罵：“你這個智障，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這招偷雞摸狗一定要……什麼？老祖來了？在哪！”
    瞧他那副模樣，彷彿老鼠見了貓，我不禁暗暗解氣，說道：“就在你身後！”
    老錢趕緊轉身，彎下腰，撅起屁股，對著空氣鞠了一躬：“拜見老祖。”
    我真想給他屁股一腳，五哥飄了過來，說道：“行了，別耍他了，老錢這幾天配合你演戲，也挺辛苦的。”
    “演什麼戲？”我莫名其妙的問道。
    “苦肉計啊。”五哥一臉‘你真是個智障’的表情：“老祖曾經發誓，不再傳授任何人武功。但若真能得老祖傳授，便可受用終生！我們合起伙來演這出苦肉計，就是想讓老祖教你功夫！”
    原來，老錢是故意態度惡劣，傳授我垃圾招式，這樣才能激起老祖的愛才之心，看來是我誤會他了，於是說道：“錢師叔，老祖已經走遠了，他同意傳授我一套劍法。”
    錢師叔長吐口氣：“那就好，這些天的努力總算沒白費，老夫用了三天時間，才創出《黃金劍法》、《錢氏擒拿手》以及《元寶輕功》，而且在傳授你的過程中，招式不斷完善，我發現這三門功夫還是很有潛力的，特別是那招‘喪盡天良’，如果劍尖下移三公分，就能刺中命根……”
    我趕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錢師叔，您回去慢慢研究吧，明天我就不來了，我要去後山跟老祖學藝。”
    “嗯。”錢師叔點頭道：“你這小子天賦太好，我們都不敢教，怕限制了你的成長。也只有老祖才能發掘你的潛力，所謂神秘導師，其實就是老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