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世

    太歲出世所帶出的異象，在前文之中，就曾經提到過。
    “殂孽之魙，應天而生，順道而化，聚氣真身，非人可敵也。”
    “孽出陽世，黑雲蔽日，七竅盡開，靈慧灌頂，其孽若仙也。”
    “陰陽相合，萬夫不當，吞魙食聻，自號太歲，是為鬼太歲。”
    鬼太歲的自身變化在這裡暫且不提，最讓人無法忽視的，還是鬼太歲出世的時候，天空之中將會出現的異象。
    黑雲蔽日。
    在這幫邪魔破開封印打算重返陽世的時候，天空之中也出現過類似的異象，但說真的，鬼太歲帶出來的異象，確實不是普通異象能夠相提並論的。
    當那一道道黑色霧氣開始互相糾纏，互相融合，開始將這片萬里長空染作一片漆黑的時候，天地間的一切聲音，彷彿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天空被染黑的速度，已經遠超出了我的意料，不過短短數十秒，天上就看不見半點光芒了，而我們眼中所能看見的，也都儘是一些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那種眼睜睜看著萬里長空被黑暗吞噬的經歷，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真的，那種難以言喻的壓迫力，確實給我留下了深刻無比的印象，只覺得跟那種場面比起來，世界末日都不過如此。
    “媽的……媽的……”方時良咬牙切齒的罵著，似乎都沒了思考的能力，翻來覆去的只罵著這兩個字。
    在那時，我已經不得不開著手電了，左右看著，四面八方儘是黑暗，用手電往外照去，都看不到多遠，似乎黑霧都散了下來，可以阻擋光線一般……
    “鬼太歲是不是要出來了？！”我著急的問道，心跳已經快到了極致。
    “廢話！”方時良低吼道：“那畜生要是不出世的話，天上能有這麼誇張的異象嗎？！”
    “當初瞎老闆他們處理的那隻鬼太歲……出世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麼大的異象？？”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比這個小很多。”方時良低聲說道：“起碼還不會誇張到連光線都能阻攔吞噬的地步。”
    “這個異象會一直持續下去嗎？？”我忙不迭的問道。
    “不會。”方時良歎了口氣：“只要鬼太歲出世了，過不了一會，這些黑霧都會散個乾乾淨淨，但到了那時候，有沒有這些黑霧都不重要了……”
    “咱們趕緊把陣眼弄回去吧！！”我著急的說道：“我們肯定幹不過鬼太歲的！！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
    沒等我把話說完，方時良就苦笑了兩聲，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不是咱們不把陣眼放回去，是根本放不回去啊……”
    說到這裡，方時良一把握住我的手臂，慢慢將我手裡拿著的手電移開，將光線直衝著距離我們最近的那個凹槽。
    順著手電的光看過去，只見那個凹槽上都被黑霧蓋住了，像是被黑霧封住了口一般，下面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古太歲知道這些陣眼是要它們命的東西……”方時良歎了口氣，跟我說道：“估計這層黑霧就是古太歲弄出來的……為的就是不讓我們把陣眼放回去……”
    “他娘的！！這孫子還挺會跟咱們玩腦子啊！！”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萬孽之首，鬼中太歲，要是沒點智商，它能混到這個份上？”方時良無奈的說道，從他的口氣來看，貌似他也淡定下來了。
    無論咱們是淡定還是絕望，古太歲對於我們的態度肯定都是趕盡殺絕，那孫子可不會對於我們這些外界的活人手下留情啊。
    與其因為自己的手足無措才死在古太歲手裡，還不如淡定下來，動點腦子跟它搏一搏，說不準還能搏出一線生機啊。
    方時良的想法，估計跟我是一樣的，所以在慌亂過後，我們比誰都要淡定。
    媽的，慌有個屁用，我們腳底下就是鎮著古太歲的大陣，它要是存心想幹死我們，那我們也沒辦法啊，想那麼多純粹就是給自己製造心理壓力。
    “能把那東西破開嗎？”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方時良沒吱聲，一言不發的走到凹槽邊上，猛地抬起手來，牟足了勁，一拳頭就砸在了那片黑霧上。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方時良的拳頭，那可不是一般的重，更何況是這種牟足了勁揮出去的拳頭，別說是打死人了，一拳打死個冤孽都是小事。
    力量還是其次，最讓人害怕的，還是他拳頭上帶著的那種山河氣。
    從某種角度來說，山河氣算是正氣的一種，鬼太歲散出來的氣，則就是純粹的邪氣了。
    邪不勝正，這句話聽著挺扯淡的，可就現實而言，大部分歸類於邪氣的東西，只要不超出正氣的能量範疇，那都是實打實會被壓下去的，只是能壓下去多少說不准罷了。
    就我聽左老頭他們說的，方時良體內的山河氣，絕對比大部分山河脈眼裡的山河氣都要純粹得多，其力量自然也要大得多。
    但就是這麼厲害的東西，貌似也敵不過鬼太歲分散出來的那些許邪氣。
    當方時良的拳頭碰觸到那些黑色霧氣時，幾乎是在瞬間，他的拳頭就彈了回來，就跟一拳打在了彈簧正面似的，差點沒把方時良本人給彈飛出去。
    “我操？？”方時良忍不住驚呼了一句，語氣裡已滿是震驚的意味：“這玩意兒這麼狠？！”
    “你沒事吧？？”我忙不迭的問道。
    “沒事。”方時良咬著牙說道：“就是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厲害……”
    我聽見這話，不由得愣了愣，心說這玩意兒能有多厲害啊？不就是擋了你一下嗎？
    但我話還沒說出口，方時良身上的某些異變，就給了我答案。
    當我眼睜睜的看見方時良手臂上的山河氣開始消散的時候，說真的，我雙腿有點哆嗦了。
    如果是古太歲出面打散了方時良的山河氣，那我恐怕還沒這麼意外，但古太歲現在連頭也沒露啊，憑藉著反彈那一下子，就能把方時良的山河氣給弄散了？！
    “不可能啊……”方時良的語氣裡滿是驚訝，將信將疑的看著那片黑霧：“如果這隻鬼太歲的力量相當於一千隻邪魔……那麼它隨便散出來的邪氣……應該也比普通的邪魔強盛許多……可就算是再強盛也不可能強到這個份上……”
    就在這時，方時良的聲音忽然止住了，貌似他是感覺到了什麼，身上的山河氣猛然又鼓動翻湧了起來，將暴露在外的那隻手臂給裹住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方時良已經跑到了我身邊，兩隻手高高抬起，死死的摀住了我的耳朵。
    “嘶！！！！”
    縱然有方時良幫我捂耳朵，縱然有那麼些山河氣在護著我，在那個時候，我卻依舊被這陣突兀襲來的邪齜聲震了個要死不活。
    邪齜聲響起後，我的耳膜就疼得不行了，耳鳴聲也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整個腦袋就像是被人敲了一錘子那樣，不光是疼，還特別的想吐，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受。
    “出來了！！”方時良低吼道：“開肉身陣！！快！！！”
    我聽見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咬破舌尖，但無奈的是，那時候我連站都站不穩了，渾身上下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要不是有方時良扶著我，估計我都得癱在地上了。
    說真的，方時良不愧是最瞭解我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我是什麼狀態了，所以想都不想，非常乾脆的把我嘴巴掰開，然後兩根指頭一夾，就把我舌頭拽出來了，搭在了牙齒上，使勁那麼一劃。
    “嘶……轟！！！”
    一縷縷極為純粹的山河氣，在那瞬間，就纏上了我的肉身，而我的大腦，也在剎那間清醒了過來，就像是忽然恢復到了最佳狀態那般。
    “我操……老鬼你他媽也是夠狠的啊……”我齜牙咧嘴的說道，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啥也別說了，開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