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追求

    方時良現在展露出來的實力，說真的，已經遠超於我們的預估了。
    別說是我們這些不知情的內部人士了，就是那些信心滿滿的反派角色，也一樣驚訝得不行。
    “我操？！”葛道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個孫子還藏著這一手？！！”
    “不可能啊！！”苦和尚也忍不住開了口，滿臉的驚訝：“你明明已經……”
    “老子明明什麼？”
    方時良冷笑著，身上裹著的那一層黑霧，翻湧的動作越發明顯，蓋著他雙眼的那兩塊白霧，所散出來的白光也是越來越刺眼。
    與趙瑞公所化成的霧人不同，方時良被山河氣罩住肉身之後，他的嘴那一塊，確實是能看見牙齒的，而且跟趙瑞公那猶如野獸般的利齒差不多，完全就跟人的牙齒沾不上邊了，全是尖尖的三角形。
    之所以說方時良跟趙瑞公不同，也就在這些牙上。
    方時良嘴裡的牙，看著很不真切，沒有半點“實質性”。
    這麼說吧，他的牙，看著就跟霧氣構成的牙一樣，時不時的還會扭曲起來，很像是隔著一層火焰熱浪那般，可不是一般的虛幻。
    “雖然我不喜歡修行……也不想修行……但你們別忘了……山河脈眼是會自己積攢力量越來越強的……”方時良笑道：“更何況是我這個人肉山河脈眼。”
    “你不用修行都能變強？”趙瑞公歎了口氣：“你這本事，倒還真讓人羨慕啊。”
    “羨慕個屁！”方時良罵道：“老子寧願沒這門本事！”
    “為什麼？”趙瑞公一愣，似乎很想不通方時良為什麼會這樣想。
    不用主動修行，自己的肉身就能積攢能量，之後就會自動蛻變肉身，進而一步步的變強。
    這種情況，放在玄幻小說裡，那就是標準的金手指，只要讓主角拿到了，那必然是分分鐘點操宇宙的主兒。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方時良貌似很不喜歡這一點，真的，他不像是在裝逼，而是發自內心的討厭這門本事。
    “越是這樣，我就越難死。”方時良歎了口氣，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被山河黑霧罩住的雙手。
    哪怕他的眼睛被白色霧氣給死死罩住了，我們也一樣能從其中看出來，他的眼神裡，有種莫名的悲慼。
    “早個五年，就你們那天陰我那次，我恐怕就已經死了，哪怕不死，也得重傷。”方時良苦笑不止：“要是頂著重傷的身子跟你打，你覺得我能活下來嗎？”
    “你會死？”葛道士一臉不信的看著方時良，說：“你甭在這跟我們吹牛逼，你要是會死，天都得……”
    “我會死，只不過你們的力量，不足以真正的幹掉我。”方時良聳了聳肩：“我剛才說的死，其實是一種假死的狀態，但對我來說，跟真的死了沒什麼兩樣。”
    “什麼意思？”葛道士一愣。
    “魂魄會滅，肉身卻不會亡，只要我的魂魄散了滅了，那不就跟死了一樣嗎？”方時良哈哈大笑道。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又回到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一樣的瘋癲。
    一樣的釋然。
    “山河氣聚於肉身，生生不息，想要滅掉它這點火星，恐怕就只有鎮魔峰下的萬千邪魔能辦到了……”
    方時良說道，緩緩抬起了頭，目光閃爍的看著趙瑞公。
    “不管我是死是活，咱們先打個痛快吧，王八蛋！”
    “如果我贏了，我會盡全力滅了你的魂魄。”趙瑞公很認真的說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語氣有些嚴肅：“我能感覺到，你是真的想死。”
    “確實，我生無可戀。”方時良笑道。
    “那你乾脆別還手，我直接弄死你，這樣不好？”趙瑞公好笑的問道。
    “不好。”方時良搖搖頭：“如果因為我的死導致外界遭受大難，我死亦難安。”
    趙瑞公嗯了一聲，說，理解。
    “曾經我自殺過很多回，但每一次成功過，後來我想通了，我這樣的人，不該自殺，自殺也死不了……”方時良狂笑道：“像是我這樣的人，就該死在敵人的手裡，哪怕被人活活打死，那也是我的命！”
    “對。”趙瑞公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敬佩，發自肺腑的感歎道：“西南的百里鬼山，別說是你們這行的人知道，就連我們這些遠在東三省的冤孽，也照樣知道這個地方，人的名樹的影啊，那座山能出名，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原因在你身上。”
    “是麼？”方時良笑道。
    “是啊。”趙瑞公點點頭：“曾經葛老道跟我說過，要是再放你三十年，恐怕你就是近代唯一一個能夠肉身成仙的主兒。”
    “成仙？”方時良說：“那不是我的追求。”
    “那你的追求是什麼？”趙瑞公好奇的問道。
    方時良笑了兩聲，毫無預兆的漂浮了起來，直奔空中的趙瑞公而去。
    “要麼，轟轟烈烈的死。”
    “要麼，舉世無敵的活。”
    ……
    當我們看見這一幕的時候，說真的，誰都沒有說話，包括左老頭他們在內。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種發自內心的敬佩。
    “小鬼是個奇才，也是個鬼才。”左老頭語氣複雜的說道：“可惜了，他的心死了，要不然的話，咱們國內肯定得出一個現世仙。”
    “說真的，我服他。”沈世安嘿嘿笑道，眼神中滿是回憶的味道：“這些年來，我們可沒少鬥過，勝負五五分，但我知道，要是真的打起來，我不是他的對手。”
    “那是因為你的心氣沒他高。”左老頭說道。
    聞言，沈世安愣了一下，也點點頭：“這倒是事實。”
    “媽的！鬼爺就是給力啊！”吳秋生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中那兩道糾纏在一起黑影，興奮得不行：“舉世無敵！這不就是麼！”
    “彭！！！”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先前還漂浮在半空中的趙瑞公，已經讓方時良用拳頭硬生生的砸落了下來。
    它這一次落地，可比先前方時良落地還要狼狽得多。
    幾乎是瞬間就看不見它的身影了，只能看見地上現出來的那個足有籃球場大小的坑洞。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方時良已經衝到了地面上，一把抓住了正在跟老佛爺纏鬥的道魙，橫著一記肘擊，就將其砸飛了出去。
    隨後，方時良又想去幫瞎老闆一把，但還沒等他出手，瞎老闆就先一步喊道：“你別插手啊！我這裡能應付！你先去對付其他人吧！”
    在這瞬間，只聽嘶的一聲尖鳴。
    隨著這聲邪齜炸響，先前讓葛道士他們插進場中的那兩面旗幟，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我們還沒看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見點點紫色火光，毫無預兆的在旗面上燃燒了起來，幾乎是眨個眼的功夫，那兩面畫著符咒的旗幟就燒成了一地的灰燼。
    見此情景，左老頭頓時就沉下了臉，眼神裡已滿是凝重：“要出事。”
    “用不著你說我們都看出來了。”我歎了口氣。
    在那兩面旗變作一地灰燼的瞬間，場中的那兩隻道魙，明顯就是有了一副天翻地覆的變化。
    重傷的那只道魙，現在已經恢復了最初的模樣，甚至於可以說比最初的時候，其氣勢還要強橫得多。
    至於另外那一隻老道魙的變化就更大了。
    剛被砸飛出去的下一秒，這老孫子就止住了身形，反衝著老佛爺而去，壓根就不選方時良當作首要目標。
    它壓根就不給方時良半點反應的機會，直接抱著老佛爺就飛了出去，一同砸落在了地上。
    而瞎老闆也是如此，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讓另外一隻道魙給纏住了。
    “來吧！！姓方的！！！咱們好好鬥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