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通神

    按照瞎老闆的說法，祝由這個法派的學問算是最深的，也是最雜的，想要融會貫通將祝由術修至大成，那可是難如登天的事。
    不說別的，就當今國內的這些祝由先生們，真正能夠說是有底子有本事的，能有幾個？
    連吳秋生在內，都不敢說是徹底的將祝由術給學精了學盡了。
    治病，占卜，驅邪，走陰，問魂，這些算是祝由術裡的皮毛功夫。
    真正壓箱底的大招，不外乎就是傳說中的“通鬼神。”
    在《浮雲朔志》這一本由民間方士撰寫的書中，就有過這麼一句話。
    “巫，祝也，行咒於禳（rang），祈天焚寶，可通鬼神。”
    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修行祝由術的巫師，可以在祈禱消除災禍的時候，使用咒術，祈求上天賜力，焚燒貢品寶物，之後便能通鬼神。
    這個所謂的通鬼神，是能夠借用鬼神的力量來驅邪鎮鬼，還是能夠借用鬼神的力量來對付活人，這點我倒是沒有研究過，但就瞎老闆跟我說過一次……
    “真正的祝由高人，能夠在不利用藥草活物的情況下，直接使用符咒借來鬼神的力量，治癒病人，這樣借來的力量是極大的，且不說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瞎老闆跟我說這話的時候，都有點像是在吹牛逼，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眼裡滿是憧憬：“起碼能讓一個重傷的人，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的狀態，這點是肯定的。”
    當時我就有點納悶了，心說瞎老闆所指的重傷，大概得有多傷啊？
    也許瞎老闆知道我在想什麼，沒等我發問，他就開了口跟我解釋道：“斷手斷腳大出血，或者是魂魄受損，要麼就是氣虧瀕死。”
    “這些都能在短時間內救過來？！”我一聽瞎老闆給我舉的這些例子，頓時就傻眼了，滿是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能。”瞎老闆點點頭：“斷手斷腳的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把肉長回來，恢復的程度應該能到達普通的狀態，而魂魄受損的人，自然也能修復好那些受損的地方，至於氣虧瀕死，那就更好治了，陽氣弱就給丫補陽，陰氣弱就給丫補陰唄。”
    毫不誇張的說，在我聽見瞎老闆這麼跟我說的時候，我都覺得國內最牛逼的先生，應該就是吳秋生了，這點沒跑。
    因為瞎老闆就說過，國內能夠達到“通鬼神”那個境界，且還活著的祝由先生，恐怕不超過五個人，就他自己知道的，也就只有吳秋生一個。
    “都他娘的能通鬼神了，吳秋生那小子還這麼低調？！藏得夠深的啊！”我當時就感歎了起來：“要是讓他去醫院客串主治醫師，這孫子還不得發達了？”
    “扯淡。”瞎老闆二話不說就反駁了一句，很不屑的說道：“那小子只能救急。”
    “啥意思？”我一愣。
    “你別忘了，我剛才跟你說這些的時候，可都提到了一個短時間啊。”瞎老闆笑道：“我說的短時間，並不是光說他短時間內能讓人恢復，也是在說，吳秋生那小子，只能讓人恢復很短的一段時間。”
    “那是多久？”我問道。
    “十分鐘左右吧，時間越短效果越顯著，要是再往上走，想要達到通鬼神來治人的目的，那就得拿壽數進去燒。”瞎老闆嘿嘿笑道：“燒起壽數來，那可就不是幾天幾個月的燒了，都是以年計算的。”
    “要是按照你這麼說，那他這個技能有點雞肋啊，治人一時，又不能治人一世。”我緊皺著眉頭說道。
    聞言，瞎老闆聳了聳肩，表情依舊是那麼的羨慕。
    “你小子懂個屁，能救急就不錯了，這一招可實用得很啊……”
    ……
    如瞎老闆所說，我現在就親眼見證了一次，祝由科的通鬼神究竟有多實用。
    “轟！！！”
    在吳秋生的右腳踩上符紙的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靐鳴，毫無預兆的便在場中炸響了。
    隨之而來的變化，也是我怎麼都想不到的。
    只見那張符紙猛然亮起了一陣紅光，就像是電燈泡被點亮了似的，不過兩三秒的功夫，這陣紅光也就消失了，而那張符紙，也隨之化成了一地的灰燼，活像是被火燒了那般。
    當時，山上正刮著微風，其風力絕對不算大。
    但也不知道是風的作用，還是某些神秘的力量在作祟，那些由符紙燒成的灰燼，一點不落的全都飄蕩了起來。
    風明明是往我們這邊吹的，但這些灰燼卻很反常的頂風而上，直奔著場中老佛爺所在的位置就過去了。
    “老鬼打得漂亮啊！他娘的！要不是有他幫忙吸引注意力把趙瑞公拉開了！我還真不好出招啊！”吳秋生大笑道。
    在吳秋生說這話的時候，那些由符紙燒成的灰燼，已經不緊不慢的飄進了場中，正巧就盤旋在老佛爺跟那兩隻道魙的頭頂上。
    “祝由術？？”那個頭髮花白的老道魙表情一變，看見這些符灰的時候，那表情可不是一般的凝重。
    “對嘍！這就是傳說中的祝由術！你個老貨等著吃癟吧！”吳秋生大笑道。
    老道魙聽見這話也沒急眼，壓根就沒點生氣的反應，毫不猶豫的抽身而退，不再選擇與老佛爺周旋，而是猛然蹦了起來，直衝著那堆符灰撞了過去。
    說來也怪，那些符灰就跟活著的生物一樣，都有躲避的本能。
    在老道魙剛蹦起來的時候，這些符灰就各自往邊上湧去，直接將中間那一塊空了出來，一眼看過去，就是個大窟窿。
    老道魙這一蹦躂，恰巧就從那個窟窿鑽了過去。
    還沒等那孫子落地呢，這些符灰就開始急速下降了，眨個眼的功夫就撞在了老佛爺的身上。
    當時，老佛爺正在跟另外一隻道魙周旋，被這些符灰撞上的時候，他還有點詫異，但也沒有說什麼。
    而那些符灰也跟成了精差不多，沒有一點浪費，全都撞在了老佛爺身上，哪怕老佛爺跟道魙交著手，它們也能極其敏捷的躲開道魙，只奔著老佛爺過去。
    這些符灰看著都是實質的，跟普通的紙燒出來的灰差不多，但當它們碰觸到老佛爺的時候，卻又變得虛幻了起來。
    像是消失了，也像是被老佛爺的肉身吸收了。
    伴隨著消失的符灰越來越多，老佛爺的眼神也越來越驚訝，到最後都忍不住咦了一聲。
    “這就是祝由門的通鬼神嗎……”老佛爺說這話的時候，還回過頭來，看了吳秋生幾眼。
    “一點小手段罷了，獻醜了啊！”吳秋生嘻嘻哈哈的說道，沖老佛爺拱了拱手，然後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聽見這話，老佛爺也哈哈大笑了起來，從兜裡掏出來了一張黑色符紙，一邊跟那兩隻道魙周旋，一邊就開始用剛咬破的手指畫符。
    看他那動作，比起最開始的時候，起碼都快上了好幾倍，跟那兩隻道魙周旋，也顯得輕鬆了起來，用游刃有餘來形容，簡直沒有半點誇張。
    真的，當時我都給看傻眼了。
    我操……這才是老佛爺的正常狀態？
    那孫子可沒使用法術借氣啊！
    難道……他憑借肉身的力量就足以抵禦那兩隻道魙嗎？還是說他被方時良上身了？！
    “小袁，小瞎子。”羅能覺忽然開口，背對著我們說：“你們準備準備，馬上到你們上場了。”
    聞言，我稍微愣了愣，隨後就嗯了一聲，說，行。
    瞎老闆笑了兩聲，猛地一拍我肩膀。
    “長山，一會動起手來，你可得跟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