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困境

    “建國之後的東西不許成精，這種套路你都沒看懂？”瞎老闆嘿嘿笑個不停：“既然教科書都是那麼說的，要是真有一天推翻了這些，那得出多大的亂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左老頭歎了口氣：“不光是咱們中國這樣，就算是在外國，無神主義者唯物主義者，不也佔了多數麼？”
    說到這裡，左老頭顯得很是無奈，一個勁的搖著頭。
    “現在就算是有人被鬼纏上，只要那鬼沒開始折騰他，你敢跟他說嗎？”
    聽見這個問題，大家都沒說話，紛紛笑了起來，但眼神都有些無奈。
    左老頭舉的這個例子，可以說是行裡最常用的例子之一了，大多都是在茶餘飯後用來消遣開玩笑，算是個老梗了。
    但不得不說，這也是當代陰陽先生的真實寫照。
    在大街上，哪怕你看見一個鬼纏在某人身上，那最好也得裝作沒看見，免得麻煩上身。
    冤孽棘不棘手，這點暫且不論，那人信不信你，這才是個大問題。
    各位可以想想，要是你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吃著冰棍唱著歌，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個陰陽怪氣看著就不像是好人的人，說你被鬼纏上了，你能信嗎？
    別說是你了，這事要是擱在我身上，我都不信！
    真正肯當雷鋒的陰陽先生畢竟是少數，為了吃口飯賺點錢過日子的陰陽先生，那才是大多數。
    與其冒著被條子盯上被客戶揍被人罵的風險，大多數陰陽先生，都不會去管這種閒事。
    但說真的，那些真正有底子有本事的陰陽先生，壓根就不怕這些，就算客戶不信，那先生隨便露一手客戶也就信了。
    不過這種事做起來很麻煩，我所認識的人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沒這耐心。
    包括我在內。
    我又不欠你的，又不是求著要幫你，跟你說了你不信還罵我，我還露一手給你看看？難道看你吃虧不比這個強麼？
    再說了，有麻煩找條子啊，天塌下來三個代表給你撐著，用得著我們這些弱勢群體麼？
    更何況冤孽大多都不纏無事人，既然它纏著你，那就代表你跟它有點“淵源”，要麼是你得罪它了，要麼是別的原因，總之你無辜的可能性很小。
    既然無辜的可能性小，那麼先生會當雷鋒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說句不靠譜的。
    冤孽有仇要報仇，這要是去攔著它，有沒有麻煩那且不說，客戶那一關就挺麻煩的。
    之所以陰陽先生常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你要是信，那麼一切都好給你解釋，先生也不麻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能幫忙的話，那就盡量的幫。
    但你要是不信，先生也懶得跟你解釋，說多了他自己都覺得煩。
    追根究底，在這世道裡，誰也沒錯。
    普通人沒錯，先生也沒錯，錯就錯在吃陰間飯的這些人，生不逢時。
    如果放在古代，陰陽先生可過得比現在滋潤多了去了！
    “仔細想想，咱們都算是弱勢群體啊，何必當救世主呢。”方時良撓了撓肚子，滿臉無奈的說道：“要我說，我們先給小瞎子把事辦了，之後就直接撤退，出去能活多久且不說，起碼現在用不著玩命啊。”
    “你他娘的就是沒出息！”左老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方時良一眼：“咱們就算是撤了，度生教的人呢？他們不就得逞了嗎？”
    “得逞了最好，真的，他們得逞了，咱就輕鬆了。”方時良咧了咧嘴，笑得很是燦爛：“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來這座山是打算幹什麼，但直覺告訴我，他們要辦的事，肯定比立地成仙靠譜得多。”
    話音一落，方時良衝我們挑了挑眉，壞笑道：“我估計吧，他們要是把事辦成了，那從不老山出去之後，咱們就得屈居於人下了，這幫孫子十有八九都得變成咱們的頂頭上司。”
    “為毛？”吳秋生一愣：“老鬼，你不會是想讓咱們跳反吧？”
    “要是你幹不過他們，你跳不跳？不跳就死！”方時良嘿嘿笑道：“這幫孫子能在外界留咱們一命，說真的，咱都得燒高香了，所以到那時候啊……”
    “你跟我們說這些話……是幾個意思？”沈世安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我的意思很簡單。”方時良聳了聳肩：“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要是度生教不死還達到了目的，那麼他們肯定比咱們強，回去了說不准就得開始以力改國了……”
    “然後呢？”沈世安追問道。
    “然後，就等著他們改唄。”方時良笑道：“他們只是想改國，並不是想滅國，那麼等到邪魔出世的時候，這幫孫子肯定會上前線。”
    “你的意思是想借助度生教的手，去辦掉那些邪魔？”沈世安忍不住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方時良幾眼，搖搖頭：“沒看出來啊，你的腦洞也是夠大的！”
    “辦不掉的。”左老頭歎了口氣：“他們就算是成了仙，那點力量，也辦不掉這些邪魔，這點我敢肯定。”
    “是啊……”孫老瘸子苦笑道：“成千上萬的邪魔啊，這能是幾個仙能夠解決掉的麻煩嗎？”
    “他娘的，你還真拿度生教的人當三清老祖了？”左老頭無奈的罵道：“要是他們真有那本事也行啊，問題是沒有！”
    “那就沒辦法了，大家一塊死吧。”方時良攤了攤手：“如果早晚都是死的話，那麼早死不如晚死，我可不想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挺屍，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在離家近一點的地方啊……”
    “為毛你們都在琢磨解決那些邪魔呢？？”我有些納悶的看著眾人，忍不住撓了撓頭，很疑惑的問道：“那些邪魔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我們唯一的機會就在封印上啊！”
    “哎！對！差點忘了這茬！”方時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說道：“要是封印被咱們穩住了，那麼邪魔自然就跑不出來了！皆大歡喜啊！”
    就在這時候，坐在角落裡的鄭小仙兒，毫無預兆的開了口。
    “你們是不是都想得太簡單了？”
    在說話的同時，鄭小仙兒還找我要了支煙，慢悠悠的點上，表情難看的抽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了。
    “上古時期的封印不是凡物，能不能被咱們這些凡夫俗子修補好，這還得兩說，要是能修補好，那才是真的皆大歡喜，要是修補不了，那就算是拼了命也沒用。”
    “問題是……你們是不是忘了一點？？”
    鄭小仙兒說到這裡，表情越發的難看了，聲音也漸漸顫抖了起來。
    “這座山不光只有我們啊，還有度生教的那幫孫子，咱們想要上山去觀察陣局，研究上古封印，那就必須要先解決掉他們！”
    “要麼文，要麼武。”
    鄭小仙兒說著，低下頭來，看了看身上的血跡，眼神中的無奈，越發的明顯。
    “要麼找他們和談，有啥事都得往後推一推，穩住封印才是第一要事。”
    “要麼就先一步解決掉他們，全幹掉，一個不留，只有這樣才能……”
    聽到這裡，左老頭就擺了擺手：“第二條路先放著，別急著走，等我們先找那幫孫子談談再說！”
    “對了師父！我差點忘記問你們這事了！”我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急忙問：“你們這是啥情況啊？？度生教是怎麼把你們陰了的？？”
    “這……”左老頭欲言又止的看著我，表情有些尷尬，想了想，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我還是從頭跟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