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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聲音

    那一顆星星,以及這一輪月亮,移動的速度都很緩慢。
    雖說速度緩慢,但用肉眼來看,還是能夠很清楚的看出來它們是在移動。
    就在那時,我還發現了一個細節。
    星星月亮都在移動,這點不假,可要是移開了目光,過一會再去看,就會發現星星跟月亮還在原處停留著……哎不對!應該是一瞬間就回到了原處,還在繼續移動,並沒有停留!
    按照在南斗山秘地找到的消息來看,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北宸逐月了……不得不說啊,這星星確實像是在追逐月亮,但就這勢頭來說,應該永遠都追不到月亮了。
    “既然是北宸逐月,那這顆星星的位置,應該就在北方……”我看著這一幕,只感覺滿頭霧水:“月亮跟它相對……也就是在南方……但我記得月亮都是東昇西落啊……怎麼跑這邊來了……難道這裡跟地球不一樣?”
    想到這裡,我急忙搖了搖頭,用手狠狠的揉了揉臉。
    “媽的,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老爹還在上面等我呢!”
    我一邊嘀咕著,一邊就向著前方的山道走去。
    這座山上有一條灰色石磚鋪成的盤山小道,入口就在距離我不過十來米遠的地方。
    雖說這些石磚看著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跟前不久我所見的那些猶如玉石的石磚相比,這些灰色的石磚根本就擺不上檯面來。
    但當我踏著石磚走了一會,我忽然發現,這些石磚有自己的特點,而且這種特點遠比那些猶如玉石的磚塊牛逼得多。
    真的,它們似乎是“活著的”。
    每往前走一步,我便能感覺到腳下踩著的石磚,隱約發出了一聲歎息。
    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幻覺,但等我集中了注意力,半彎著腰,側著臉,仔細一聽,我就真被嚇了一跳。
    “唉……”
    聽見這聲歎息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有陷阱,這座山肯定是要跟我玩點套路,要麼來點陣局收拾我,要麼來點冤孽擋我的路。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座山貌似還挺和諧,沒打算跟我動粗。
    我站在山道外面,小心翼翼的提防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雖說那些歎息聲依舊不絕於耳,但該有的危險感……卻沒有出現……
    直覺告訴我,這些歎息聲,對我來說應該是無害的。
    如果這些石磚真是活的,那它們是為什麼在歎息呢?
    因為被我踩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後生不懂事,有怪莫怪啊。”我神神道道的念叨著,雙手合十,衝著這些石磚拜了拜:“我就是想上個山而已,沒別的意思,要是不小心踩著各位了,也千萬別見怪啊!”
    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這些石磚真聽懂了我的話。
    在我念叨完這幾句話的時候,朦朦朧朧之中,只聽有千百人齊齊嗯了一聲,隨後,這些不絕於耳的歎息聲,就徹底的消失了。
    “我操?!還真是活著的?!”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轉著頭,左右看了好一會,也沒找出這陣聲音傳出來的位置。
    那些回應的聲音,似乎是在我耳邊響起的,但感覺又跟我有一段距離,越是去琢磨,我就感覺越迷糊,完全找不出傳來這些聲音的具體位置在哪兒。
    要是這些回應的聲音,真是這些石磚發出來的,那我怎麼沒聽出這些聲……媽的不管了!
    “多謝各位了!”
    我說了一句,隨後就點上煙壯著膽,大步走進了這座山裡。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覺得這座山有什麼特殊的,花紅草綠,樹木參天,所見一切,儘是正常無比的景象。
    再加上這些石磚發出來的歎息聲都消失了,所以還沒一會,我就感覺這座山跟現實世界的山沒多大差別了,就是高點大點罷了。
    當然了,感覺歸感覺,這座山有多特別,我還是不敢忘記的。
    這裡可是不老山的三座山峰之一,要是掉以輕心,估計我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唉……”
    忽然間,一聲歎息,霎時就讓我回過了神來。
    “又來??”我滿臉疑惑的嘀咕著,左右看了看,雖說我沒看見發出這聲音的“人”在哪兒,但我還是看見了一些能讓我提起興趣來的東西。
    在之前我就提到過,這座山上不光有鬱鬱蔥蔥的樹林,還有一大片灰撲撲的地界,那裡可是半點都看不見綠的。
    親自走上山來,在這時候,我才能看清楚那些灰撲撲的究竟是什麼。
    灰燼,枯木,全都是這些東西。
    山道的右邊,就是鬱鬱蔥蔥的樹林,而山道的左邊,則就是這一片像是被火肆虐過的林地。
    當我駐足觀察的時候,這片灰撲撲的林地上,還飄起來了一陣灰色的濃霧,那絕對不是風吹起來的灰燼,而是……看著就跟活的一樣!
    這些灰色濃霧,先是在離地半米左右的位置聚集成團,之後就扶搖而上,直到空中離地十來米的位置,這才有了漸漸變淡,直至消失的跡象。
    左邊,死氣沉沉。
    右邊,生機勃勃。
    似乎山道這兩側的景象,就是相對的,一個代表了生,一個則代表了死。
    感受到那種極其負面壓抑的氣息,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敢再繼續墨跡,轉過頭就往山上走去。
    按照左老頭的說法,那個所謂的因果化無奉凡池,應該就在這座山的頂端。
    也就是說,想到目的地,那就必須得一路走著上去。
    在來之前我就想過,這座山就算再高也高不到哪兒去吧?輕輕鬆鬆的爬到山頂,應該也是非常隨意的事,但是現在我是真有點絕望了。
    我操。
    雖說這座山上有很規整的盤山小道,並且坡度也不算大,像是我這麼慢慢走著,倒是不怎麼覺得累……但這得花時間啊!
    如果沒有任何阻礙跟麻煩,那我最少也得爬兩三個小時才能到山頂,這還是最理想的結果,要是將我中途休息的時間算進去,那就沒這麼簡單了……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那樣,我心裡就漸漸著急了起來,而且這種著急的狀態,完全沒辦法控制住,更別說是壓回去了。
    這種急,與時間無關,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走得太慢路太長,半天都到不了目的地,所以才會陷入這種焦急的狀態,
    這只跟我的父親有關,真的。
    在這座山裡行走趕路的時間越長,我對這座山的瞭解也就越多。
    如果我父親真的還活著,那麼他肯定要吃飯喝水,但這一路走過來,我壓根就看不見半點能吃的東西啊,總不能啃十幾年的樹皮吧?!!
    在來之前,我一直都對我父親還活著這事充滿了信心,他的本事不比我爺爺弱,而且他在我眼裡……不!應該是在我的記憶深處!一直都處於那種“老子天下無敵”的狀態!
    一座山而已,怎麼可能困住他?
    但越往後走,我的那種信心就越是沒底氣,雖然我知道,要是再多想的話,完全就等於是在咒自己老爹了,但是……
    “肯定沒事的。”我唸唸有詞的說道,眼神飄忽不定,不停的左右看著,打心底裡希望能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忽然竄出來,但同樣也害怕,會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躺在那裡。
    那時,我的鎮定跟冷靜,早就被我拋之於腦後了。
    說白了,我當時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先生,只像一個單純來尋找父親的孩子。
    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就保持不了任何能跟冷靜有關的狀態。
    就在我心裡越來越急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前方不遠處傳了過來。
    “桑田滄海……彈指一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