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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不去

    要說我們這群人裡誰的心最黑,那無疑是瞎老闆跟沈世安了。
    前者是讓你得罪他後,被針對得生活不能自理。
    後者是讓你得罪他後,被整得死去活來且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說得罪了瞎老闆還能勉強的活著,那得罪了沈世安,就真的是讓你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
    方時良,就是一個例子。
    我不知道他原來是被沈世安收拾過多少次了,但就看他能及時認慫這一點……我怎麼感覺這孫子有點輕車熟路的味道呢??
    “沈哥,麻煩您了。”
    方時良在爬上遊艇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態度那叫一個恭敬啊,看沈世安的時候,眼神都跟看自己親哥一樣,特別的……噁心!
    “唉,我也不願意收拾你來著,但你就是皮癢癢,這不能怪我吧?”沈世安問道,隨手從兜裡拿出來一張沒畫過的黑色符紙,目不轉睛的盯著方時良。
    “不能怪你。”方時良一個立正站好,義正言辭的說道:“有時候我都想抽自己嘴巴子,更何況是您呢!”
    看見這一幕,我都以為方時良是被鬼上身了,他娘的反差太大了啊!!
    平常這孫子都狂的沒邊,誰也不放在眼裡,但現在怎麼就……咋就成這樣了呢?!
    “說得好!很有覺悟嘛!”
    沈世安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紅色的軟筆,刷刷刷的在黑色符紙上畫了幾下,然後猛地攥成一團,使勁兒一捏。
    隨即,一陣黑煙就從沈世安手心裡冒了出來,而那張符紙,也在剎那間變作一團紙灰。
    “厲害!!厲害啊!!”三河先生已經從剛才的噁心勁兒裡緩了過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停的點著頭:“不愧是司徒口中的高人!!你們都有真本事啊!!”
    “三河哥,你這是貶我麼?”沈世安無可奈何的笑著,搖了搖頭:“剛才看見那條蟲子你不誇我,現在誇我有真本事,這……”
    “剛才你那不算是真本事。”三河先生說著,似乎又想起了剛才那一幕,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你那是超能力。”
    聽見這話,沈世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再解釋什麼。
    “你啊,就是賤得慌,幾年沒收拾你,你還真給我跳起來了。”
    沈世安拿著那一把符紙燒成的灰,在方時良的身上跟臉上抹著,嘴裡唸唸有詞的嘀咕個不停,活像是一個教訓兒子的老媽媽。
    “你回去之後再洗個澡,多用點沐浴液,基本上就沒啥事了。”
    當沈世安說出這話的時候,方時良身上的惡臭,已經被一種類似於燒紙的味兒掩蓋住了。
    雖說這味道也不好聞,但不得不說啊,比起剛才那種惡臭而言,這種味兒已經好聞多了,也要淡得多。
    “小沈啊,你弄完了吧?”方時良就跟變臉似的,表情忽然猙獰了起來:“我也是操了,你他媽竟然……”
    “嗯?”沈世安沒有半點害怕的反應,笑呵呵的看著方時良:“咋啦?”
    看見沈世安臉上的笑容時,方時良愣了愣,隨後就沉默了下去,搖搖頭,憋了半天才憋出來兩個字。
    “沒咋。”
    “行了,歇著吧。”左老頭說著,幸災樂禍的笑個不停,拍了拍方時良的肩膀:“讓你小子狂,現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天高地厚我倒是沒感覺到,我就感覺到這老小子太黑了。”方時良歎了口氣。
    “哈哈!你才知道?!晚了!”
    左老頭大笑不已,隨後便對三河先生說:“麻煩您了,送我們回去吧。”
    “成。”三河先生點點頭:“我現在就把船開回去。”
    ……
    當眾人齊聚於酒店套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三河先生走得比較早,吃過晚飯將我們送回酒店,二話不說就告辭了,說是有事要回去辦,但看他那表情,明顯就不是急著辦事的樣兒。
    我估計吧,他這種聰明人,應該是看出來我們私底下有事要說了,留在這兒也不過是耽誤我們的時間而已,還不如告辭呢!
    跟他相比,葛道士就很沒眼力見了。
    蹭了我們一頓晚飯還不夠,硬是拖著孽真人陪他嘮了兩個小時的嗑,之後才告辭離去。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感覺當天晚上就得發生點血案,左老頭跟孫老瘸子那脾氣可都是強壓著的,要不是有我們在一邊幫忙勸他們,這倆老前輩早就組隊去抽葛道士的老臉了。
    等閒雜人等全部走乾淨後,我們這才開始聊正事。
    當然,也能說,我們這才敢開始聊正事。
    “檢查過了,四周都沒耳朵。”莽千歲坐在沙發上,很淡定的說道:“葛道士也走遠了,要是他回來,我是絕對能感覺到的,你們想說啥就說吧,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今天中午,你不是也沒發現葛道士嗎?”孔掌櫃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沒發現啊,因為我原來沒見過他啊。”莽千歲無奈的說道:“這次跟他打照面,我能記住他一輩子,只要我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就不可能再認不出他來。”
    “成。”孔掌櫃點點頭,看著方時良:“你先說。”
    方時良嗯了一聲,似乎也知道孔掌櫃想讓自己說什麼,點上煙就跟我們講了起來。
    “海裡確實有一條海溝,我下去的那位置,恰好就在海溝上面。”方時良說道,表情也有些凝重了:“那裡面有多深,這個我說不準,反正我往下游了幾分鐘都沒到底,恐怕連三分之一都沒到……”
    “我也沒期望你能游到底。”左老頭擺擺手:“我只是想問你,那下面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嗎?比如……一些異象?”
    “沒。”方時良聳了聳肩:“起碼我沒發現,越往下游,光線就越暗,等我游到看不見半點光的時候,我就回來了,在那時候,我照樣沒看見任何異象啊。”
    “他娘的,果然沒那麼簡單。”左老頭恨恨的罵道:“不老山的入口,肯定還在更深的地方,雖然現在不老山還沒開門,但異象也應該出現了啊……”
    聞言,方時良也沒說什麼,側著頭,看了看孔掌櫃,說:“你不是說做決定了嗎?還是個大決定,說說唄?”
    聽見方時良提起這事,我們也都好奇了起來,紛紛追問道。
    “是啊!這裡又沒外人!你趕緊說!”
    “啥決定啊?”
    “哎你不是說跟不老山有關嗎?趕緊說說唄!”
    被眾人追問,孔掌櫃也沒半點緊張的表現。
    看這情況,他不像是在賣關子吹牛逼,反而像是真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那般,有種胸有成竹的味道,抽了兩口煙,這才跟我們說:“我不去了。”
    “啥?”方時良愣了愣,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問他:“你不去了?”
    “是啊。”孔掌櫃聳了聳肩:“你們去不老山吧,我不去了。”
    “我操!!”方時良氣得都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孔掌櫃:“你玩呢?!你說不去就不去了?!那你跟著我們過來干什……”
    沒等方時良把話說完,孔掌櫃就擺擺手,打斷了方時良的話,一改往常那種嬉皮笑臉的樣子,很認真的看著我們。
    “我要是去了不老山,所能發揮出來的戰力肯定比不過你們。”
    “但不得不說啊,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可是窺天先生啊,跟人動手,那還不如堪輿門的先生呢!”
    “所以我認真的想過了,也有答案了。”
    “我真正能夠發揮出作用的地方,其實不在山上,就在這裡。”
    聽完孔掌櫃這一番話,眾人都不由得愣了一會。
    “你的意思是……你準備用看家本事幫咱們?”左老頭皺起了眉,表情有些複雜。
    聞言,孔掌櫃抽著煙,點了點頭,笑道。
    “這一次,就讓我幫你們窺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