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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符灰

    貌似方時良給我動手術只用一個道具,包括割開我手腕上的脈門在內,就只用那一根金釘。
    我先前也拿這玩意兒研究過,說真的,它就只有尖的那一頭鋒利點,其餘的地方摸著都很圓潤,但不知道為什麼……
    在這個時候,金釘在方時良手裡,似乎有點變化了。
    “這釘子咋變黑了?”我滿臉疑惑的問了一句。
    方時良聽見我的問題,也顯得有些意外,驚訝的看著我:“你小子不是把眼睛閉上了嗎?你這麼看著不害怕啊?”
    “怕啊。”我臉色慘白的說:“但要是不看著,我更害怕。”
    方時良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埋下頭觀察著我右手的脈門。
    此時此刻,他手裡握著的那根金釘,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漆黑色,完全到了黑得發亮的那種地步。
    “你別怕啊,反正不會疼的。”方時良低聲說道。
    我嗯了一聲,正準備回一句我是不會害怕的,忽然間,方時良毫無預兆的抬起手,將金釘的一頭扎進了我的手腕裡。
    “我操!!!你輕點啊!!!!”
    我直接喊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站起身子,但這時才反應過來,我的手腳已經讓方時良用登山繩捆住了,別說是站起來,就是隨便抬抬手都不可能做到。
    “你能感覺到疼?”方時良很奇怪的看著我,似乎是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真能感覺到疼啊?”
    “我……”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雖然手腕已經讓那根金釘給穿了進去,看這根金釘沒入手腕的程度,怎麼也得碰到我骨頭了,可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真的,是完全沒有感覺。
    “怎麼回事啊……”我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腕,滿頭霧水的問方時良:“這不是我在做夢吧?”
    “跟你說了這是麻醉劑你還不信!”方時良冷笑道:“小子,知道這有多牛逼了吧?”
    我表情呆滯的點點頭,說,知道了。
    牛逼。
    這他娘的牛逼大了!
    我還真不知道哪家的麻醉劑會有這種效果,真的是到了一點感覺的地步都沒有,可我的手指在碰觸椅子扶手的時候,卻能明顯的有觸感傳來。
    難不成……只有我的痛覺被屏蔽了?其他的感覺都還在??
    “嘿,這玩意兒我還是第一次用在外人身上呢!”方時良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那般,興高采烈的對我說:“止血的效果忒牛逼了!!”
    聽見他這話,我也沒多想,低下頭,便向著手腕上看了過去。
    這一看,我還真有點發怵。
    也不知道方時良是什麼時候動的手,我還在發愣呢,他就偷偷摸摸的把我手腕給割開了。
    這個過程,愣是沒被我發現。
    我當時已經能夠很清楚的看見自己皮膚下的肌肉組織了,具體有些什麼東西,我也沒敢細看,瞟了一眼就把眼睛給閉上了。
    被金釘劃開的傷口,並沒有半點流血的跡象,但傷口兩邊的血淋淋的嫩肉,卻足以說明這個地方還是有血液存在的。
    剛才就那麼一眼,我似乎都看見我自個兒的骨頭了,這點真沒開玩笑。
    “很快這傷口就能癒合上了……用不著害怕……”
    方時良嘴裡嘀嘀咕咕的安慰著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慢下來。
    雖然我是閉著眼睛的,但還是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這孫子的手根本就沒停過,也不知道是在我脈門上劃拉著什麼。
    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樣子,他停了下來,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我偷摸著睜開眼一看,先前還在他手裡的金釘,此時正插在我的脈門正中間,而方時良這個主刀醫生,則悠哉悠哉的埋著頭,在手裡的小布包裡翻找著東西。
    我不敢去看傷口,只能僵硬的抬著頭,看著方時良:“找啥呢?”
    “符。”方時良低聲回答道。
    說著,方時良把手從布包裡抽了出來。
    “這是符??”我看著他手裡的小玻璃瓶,有些納悶。
    這小瓶子跟普通的藥瓶差不多大,是普通玻璃制的,裡面裝著的是一些黑漆漆的粉末。
    方時良要說這玩意兒是碳灰,那我信,但這要說是符紙……
    “哎,這有點像是符紙燒剩下的符灰啊。”我皺著眉頭看了看,問方時良:“這是用來幹嘛的?”
    “做陣啊,還能幹啥。”方時良說著,把玻璃瓶蓋打開,小心翼翼的將瓶口湊到我割開的脈門上,然後將剛才還插在我手腕裡的金釘拔了出來。
    等我看見方時良一點點將符灰倒進我脈門裡的時候,我已經淡定了。
    八拜都拜了,也不差這一哆嗦,愛咋整就咋整吧。
    到了最後,我索性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權當是方時良在幫我按摩了,連看都懶得看。
    不得不說啊,這手術確實做得輕鬆,不光是感覺不到疼,我反而還覺得挺爽的。
    特別是在方時良倒入那些符灰之後,我脈門霎時就傳來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要多爽有多爽,跟那種癢癢了有人幫著撓是一樣的。
    閉上眼睛歇了會,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方時良便喊了我一聲。
    “成了。”
    聽見這話,我也沒猶豫,很乾脆的睜開眼睛,往傷口上看了一眼。
    此時我已經沒辦法直接看見傷口了,因為脈門上有層黑乎乎的東西蓋著,徹底將我的傷口給蓋住了。
    在不久前,我才看見過這些黑乎乎的玩意兒。
    “你拿土給我止血啊?”我疑惑的問道,心說蓋著我傷口的這些東西,不就是剛才那個花盆裡的土麼?
    “這不是土,是一種冤孽吐出來的穢。”
    方時良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噁心,很輕鬆的對我說:“就這一盆”穢“,可是費了我好大功夫才搞來的,老子能大發慈悲的用在你身上,你就謝天謝地吧。”
    我是真有點後悔自己問他了,媽的,拿冤孽的嘔吐物來給我止血,這有什麼值得自豪的??
    但換個角度一想,這玩意兒可能就跟燕窩是一個意思。
    燕窩是補品,也是燕子的唾液,這些“穢”是止血劑,也是冤孽的嘔吐物。
    這麼一想……媽的還是有點噁心啊!!
    我也沒再多說什麼,強忍著嘔吐的慾望,閉上眼睛躺了回去。
    方時良似乎也沒有跟我嘮嗑的興致,見我不吱聲了,他也沉默了下去,繼續有條不紊的給我做著手術。
    用那些“穢”蓋住我的傷口後,方時良便站起身子,拿著傢伙事走到了我左邊坐下。
    看樣子那隻手的手術已經完工了,就差這邊了。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是打算睡一覺的,最好是深度睡眠,眼睛一閉一睜手術就做完的那種。
    但奇怪的是,無論我再怎麼自我催眠,再怎麼閉上眼睛數羊,卻依舊感覺不到半點睏意。
    “你現在是睡不著的。”方時良似乎是知道我在幹什麼,很平靜的告訴我:“你現在不會暈過去,也不可能睡過去,只能這麼候著。”
    “還差多久啊?”我閉著眼睛問他。
    “很快。”方時良回答道。
    也許是因為熟能生巧的緣故,在給我的右手脈門做完手術後,方時良在我左邊做的這個小手術,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方時良就開口提醒我了。
    “脈門這邊已經搞定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九穴了。”方時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味道:“一會你不會感覺疼,但你的身子會痙攣,你可得忍住別亂動啊,我這手一滑可就……”
    “明白。”我點點頭,睜開眼睛,看著方時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怎麼弄都行,但你別鑿到我腦子,我可不想變成智障。”
    方時良笑著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身後,用手拍了拍我的腦袋。
    “你現在不也挺傻逼的嗎?說不准我這一弄就把你給搞聰明了呢?”
    話音一落,我只感覺腦袋沉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