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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傷口

    我不知道是老天爺有點賤,還是我的運氣太好。
    在我罵完街的瞬間,我就清楚的聽見,雷雲之中響起了一聲靐鳴。
    雷響,靐鳴,這兩種聲音我還是能分清的,怎麼說我都是個入行已久的老司機了啊,要是連這點最基礎的東西都辨別不了,我還當個屁的先生。
    “牛逼啊!!!”我激動的大喊了起來:“老天爺你他媽總算是給點力了!!!祖師爺現在肯定上班了!!”
    這一聲靐鳴持續的時間很長。
    從一開始的“能聽見”,不過短短數秒,就轉變成了連綿不絕的巨響。
    毫不誇張的說,先前那些能把活人嚇尿的雷聲,比起這一聲靐鳴,那是沒有半點可比性的,差得太遠了。
    不光是因為這陣靐鳴過於震耳,而是......怎麼說呢........
    那種難以言喻的威嚴感,隔著天與地的高度,依舊能讓長空之下的所有活物感受到。
    在不久前,我就親身經歷了一次所謂的天威。
    那些天威是由天雷散出來的,很嚇人,也很能鎮住人。
    但在此時此刻,那一聲靐鳴所引來的天威,則是半點都不嚇人,但卻會讓人產生一種無力抵抗的感覺。
    可能只有這種天威,才能算是真正的天威。
    一聲高高在上的靐鳴,就能讓萬千活物清楚認識到,人與天的差距。
    “嘶!!!”
    “轟!!!!”
    山河脈眼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靐鳴邪齜,同時炸響。
    而在那個石堆頂端的凹坑裡,風聲也迅速變大了,好像那裡面的風,一直都在往外刮著,活像是一個通風口。
    就在我期待滿滿的望著天空時,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一道天雷猛然從雷雲中劈下,直接落在了距離我不過幾米遠的石堆上。
    那一瞬間,我嚇住了,也愣住了。
    我操,這是在逗我吧?!
    上清天靐陣只是靠著靐鳴鎮壓冤孽消除禍患啊,從來沒有過雷劈下來的情況啊!
    這他娘的雖然說是引天雷,但也沒說是引真正的天雷啊!
    不會是出岔子了吧?!!
    我這邊還沒反應過來,雷光就在霎時間消散了,而石堆依舊是那副模樣,沒有半點被天雷轟擊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脈門處所傳來的劇痛,也被我暫時拋之於腦後了。
    上清天靐陣我沒見人用過,但就我爺爺手記裡的那些內容來看,這玩意兒就是三聲響,沒有天雷也沒有別的東西。
    但現在.......
    我正琢磨著是怎麼回事呢,在目光從雷雲上掃過的時候,我的表情猛然一變。
    古人都說這玩意兒只會引靐鳴,不會引天雷,那會不會是因為......因為他們沒在雷雲下面用過這陣局呢?
    想到這點,我只感覺自己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上清天靐鎮孽星,主要的內容就是“引天雷”,古人一直都把靐鳴當作是這裡面的天雷,或許就是因為用的時候,只有靐鳴響起,而沒有天雷劈下來。
    久而久之,這一點就被傳成上清天靐陣的特徵了。
    各位可別覺得我是在說笑啊,這是真有可能的事!
    從古至今,這個陣局被使用過的次數,基本上就那麼幾十次。
    使用次數少的原因很簡單。
    一是因為條件不允許,想要用這個陣局,那麼鐵釘必須是事先加工好的,哪個先生會沒事把這些鐵釘揣在身上啊?又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樣,讓度生教攆得跟孫子似的。
    當他們遇見那些必須用上清天靐陣才能收拾的冤孽,恐怕已經沒時間來加工鐵釘了,說不準在發現敵人過於強大的下一秒,自個兒的命就搭在了冤孽手上。
    二則是因為起陣的條件過於苛刻,必須要用五年的壽數獻天,這才能換來陣局的啟動。
    古代的先生有原則,這沒錯,但也有不少是貪生怕死之輩。
    遇見了棘手的活兒,他們寧願不接砸了名聲,也不會隨便拿自己的命去拼。
    敢用五年的壽數來驅鬼鎮邪的先生,從古到今才有多少個啊?
    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上清天靐陣使用過的次數才會那麼少。
    而就是因為次數少,所以有些細節,洗怨門的先生們恐怕都沒有機會發現。
    就比如現在的情況。
    在雷雲下起陣,不光能引出靐鳴,更能引出一道天雷!
    我估計吧,古代肯定有人想過,這個陣局究竟能不能引來天雷?
    但想歸想,敢付諸於行動去實驗的人,應該沒幾個。
    誰會嫌自己的壽命長?試一次就少活五年,誰敢亂來?
    “轟.........”
    在第二聲靐鳴響起時,天空中的雷雲忽然翻騰了起來,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瘋狂的攪拌雷雲。
    一道道電光,夾雜在雷雲之間,就這麼不停的翻轉著。
    與此同時,山河脈眼也漸漸開始發威。
    靐鳴聲,邪齜聲,以及那種從坑洞裡傳出來的風聲,都在越變越大,似是要跟老天爺造出來的靐鳴拚個高低。
    此時,地面已不再顫動。
    但那種從地下傳來的危險感,卻是越來越盛,直讓我打哆嗦。
    正當我注意著場中的動靜時,我忽然發現,手腕上脈門處傳來的疼痛感,在這時又加劇了。
    那種疼簡直深入骨髓,活像是有人在用燒紅的烙鐵燙我的脈門。
    我咬著牙忍著疼沒叫出聲,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當即就打了個冷顫。
    說真的,我脈門上的傷勢,有些詭異過頭了。
    原本手腕上就兩條大口子,雖說看著嚇人,但實際上規格就那麼點,回去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可是現在呢?
    傷口兩側的皮膚,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給牽扯住了,一上一下的捲曲著,硬生生將我的傷口撕得更大了.......
    在皮膚捲開的位置,我能很清楚的看見皮下組織,或是說直接點。
    我能看見人皮被撕開後所露出來的肉。
    “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我滿臉恐懼的看著傷口,聲音都不由得變驚恐了起來:“手記上沒說會有這種情況啊.......不是獻了壽數就沒事了嗎.......還是說我用這個陣局來收拾奇地太過分超出規格了?!!”
    在我目光的注視下,皮膚依舊在不緊不慢的捲曲著,看那勢頭,是真想把我的皮都給撕開。
    我當時真的要嚇尿了。
    媽的!
    眼睜睜的看見自己皮膚捲起,然後一點一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掀開,直到將皮跟肉徹底分離.......
    “不管了.......只要能把這個奇地收拾掉.......別說是一張人皮了......就是老天爺你要我的命......老子也雙手奉上!!!”我咬緊了牙,強忍著慘叫出聲的慾望,衝著空中的雷雲大吼道:“老子不管這陣局能不能收拾奇地!!!你他媽的給點力!!用天雷劈它一個灰飛煙滅行不行?!!操!!!”
    我在這時已經沒了退路,當然,我也不想退。
    老爺子他們說得對。
    有些事,是必須做的。
    而有些責任,也是我必須承擔的。
    荒山野嶺之中,沒有人能夠讓我依靠,也沒有人能幫我承擔這一切。
    我能靠的,只有自己。
    當我看見天空中的雷光再度閃爍起來時,我低下了頭,手上使了點勁兒,握了握鐵釘。
    “來吧.......”
    我瞪著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的“陣眼”。
    “要麼你把奇地搞定.......老子回去就讓你流芳千古........成為第一個收拾掉山河脈眼的陣局.......”
    “要麼奇地把你搞定........然後........咱們就一起死吧........一起跟著這方圓五百里的活物徹底毀滅掉..........”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