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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老太

    據瞎老闆說,海家大宅在本地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它的歷史價值,絲毫不低於北京的某些大型四合院。
    從上個世紀海家成名開始,海家大宅便是華北地區盜墓賊的聚集地,也是這些盜墓賊碰頭拿“信”或是交貨的地方。
    但到了這個年頭,海家大宅基本上就屬於是私用的了,畢竟這是自家人住的地方,老是讓盜墓賊進進出出的確實有點不像話。
    剛聽說海家大宅這四個字的時候,我還琢磨呢,這種宅子再大能有多大啊?頂多就是個放大的四合院唄?
    等到我親身來到海家大宅時,我才發現,我的眼界確實是太低了。
    這尼瑪比四合院牛逼多了,那些高檔歐美風的別墅區跟這也沒法比啊!
    “這就是海家。”小佛爺低聲對我說道。
    其實用不著小佛爺說我都知道,這絕逼是海家大宅,沒跑了。
    這個宅子,就跟古裝電視劇裡的那些大宅子一樣,大門是木質紅漆的雙扇門,左右還各有一座石獅子,高高掛著的牌匾上,就寫著“海府”兩個大字。
    在現代,這種大面積的古宅可比別墅上檔次多了,且不說看著有多氣派,就那種與眾不同的逼格都足以讓外人折服了。
    我們所乘坐的這幾輛車,剛靠邊停下,大門就開了。
    一個年級約莫三四十的中年男人,帶著七八個西裝革履的小年輕,從宅子裡走了出來,向著我們迎來。
    “李哥。”海東青給那個帶頭的人打了個招呼,很是客氣。
    聽見這稱呼,我是真有點好奇了,心說海東青可是那種心高氣傲的主兒,能讓他叫一聲哥的人,那得多牛逼?
    “李哥。”師爺在這時也跟那人打了個招呼。
    隨後,小佛爺,瞎老闆,黑子,一個個的都叫了那人一聲“李哥”,這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我操,這人是什麼來歷啊?!連小佛爺都叫他哥?!
    “大家都來了啊。”李哥笑著,也跟在場的人打了個招呼,隨後看著我,好奇的問:“這就是小袁吧?”
    “李哥好。”我規規矩矩的衝他點點頭。
    “小伙兒不錯,看著挺精神的。”李哥笑道:“走吧,我帶你們進去,老太太可等半天了,再墨跡當心她發火啊。”
    跟在李哥身後走進海家大宅的時候,我倒是沒那麼緊張了,反而有些好奇,不停的左右打量著這座大宅子。
    海家大宅的整體裝修都很復古,或是說,從買下這個宅子到現在,他們就沒怎麼裝修過。
    假山,池塘,木橋,走廊,一切都是老式的那種,看著別有一番韻味。
    而大宅裡的人也不少,有穿著便服的老人跟中年人,也有一些西裝革履看著像是白領的人。
    這些人跟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都規規矩矩的給海東青他們打了個招呼,看這模樣,應該都是海家的人吧……要不然就是跟著師爺做生意的那些……
    “黑子哥,那個李哥是什麼來頭啊?”我好奇的問了一句,聲音很低。
    “跟你算是半個同門。”黑子笑道,細聲回答道:“李哥全名李巍,是你爺爺的師兄親手帶出來的先生,原來老佛爺還經營八號當鋪的時候,他就算是裡面的領軍人物了,雖然比不過那些掌櫃的,但他的本事還是很硬的。”
    “這麼牛逼啊……”我喃喃道。
    “是啊,現在海家的術士都歸他管,李哥都變成大管家了,你說他牛不牛逼?”黑子笑道。
    黑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小,所以走在前面的人基本上都聽見了。
    李巍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們,笑了笑,沒說什麼。
    很快,李巍就帶著我們走進了大廳裡,隨後就帶著手下先行告退了。
    大廳裡擺放著兩排椅子,而這兩排椅子的正中間,則穩穩當當的放著三張太師椅。
    此時此刻,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中間的那張太師椅上,手裡端著一杯熱茶,滿臉笑容的看著我們。
    “奶奶!”沈涵就跟個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的跑到了老太太身邊,抱了抱她:“我可想你了!”
    “乖。”沈涵的奶奶笑著,拍了拍沈涵的背:“奶奶也想你呀。”
    沈涵她奶奶穿著一件針織毛衣,戴著一副眼鏡,面容很是慈祥。
    這個老太太似乎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雍容華貴這種詞兒用來形容不太恰當,應該是從頭到腳都透出了一種大家閨秀的風範。
    雖說如此,我也不敢小瞧她,畢竟小佛爺他們在私底下說過,這老太太的脾氣不太好,跟慈禧老佛爺似的……
    “奶奶好。”海東青也乖巧的跟她打了個招呼。
    按照輩分來說,老太太是海東青他奶奶的姐妹,所以應該算是海東青的姨奶奶,也就是姨祖母。
    但沈涵跟我說過,他們家貌似不喜歡太正式的稱呼,所以就順著沈涵的叫法,乾脆全叫爺爺奶奶得了。
    他們家裡的關係應該不錯,如若不然,沈老爺子也不會選擇在海家大宅過八十大壽。
    “小青兒,你能帶小涵回來,也算是大功一件啊。”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說:“我都以為這孩子把家裡人給忘了,帶不回來了呢。”
    沈涵聽見這話,表情也有些尷尬,抱著老太太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奶奶,我可沒忘記家裡啊,就是想在外面多歷練歷練。”
    “少跟我說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話,歷練什麼啊。”老太太笑瞇瞇的說:“你是什麼脾氣奶奶我還能不清楚嗎?”
    見沈涵跟海東青都沒話了,胖叔呵呵一笑,仗著自己是長輩的身份,往前邁了一步。
    “沈老太太好啊,這麼久不見,您看著是越來越年輕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老太太微笑道,然後打量了胖叔一眼,點點頭:“看樣子你的心比原來寬啊。”
    “啊?”胖叔一愣,沒明白老太太的話。
    “心寬則體胖,這是損你呢。”瞎老闆憋著笑,低聲給胖叔說道。
    “小易啊,你也別在旁邊看戲了,這段時間小涵都在你那兒,你怎麼也不多管管她啊。”老太太把槍頭轉到了瞎老闆身上,臉上還是那副慈祥的笑容:“在你那兒待了沒多久,本事沒長,反倒是跟人處上對象了……”
    “老太太,這話您可就說錯了啊,我哪兒沒管啊,但感情這事我可管不住。”瞎老闆嘿嘿笑道,似乎並不害怕這個老太太:“這年頭都倡導自由戀愛,所以嘛……”
    “所以什麼?”老太太微笑著問道,目光緊盯著瞎老闆。
    “所以嘛……”瞎老闆貌似是感覺那陣詭異的目光了,說話有些顫抖:“所以老太太你也別太上火……女大不中留啊……”
    果然,瞎老闆先前不害怕這個老太太只是假象,實際上他對老太太還是挺犯怵的。
    “奶奶……”沈涵難得一見的賣著萌,扁著嘴看著老太太,似是要哭了:“你就別生氣了啊……我錯了還不行麼……”
    老太太拍了拍沈涵的肩膀,示意讓她坐到邊上,別撒嬌了,現在她不吃這套。
    就在這時,瞎老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偷摸著用手拍了一下小安的頭,然後比劃了一個我沒看明白的手勢。
    “奶奶好!”小安忽然大喊了一聲。
    “喲,小安啊。”老太太這時才看見站在瞎老闆後面的小安,表情那叫一個慈祥,眼睛都笑瞇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這段時間沒見,你怎麼瘦了啊?”
    小安乖巧的跑了過去,在這過程中,他還故意給我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讓我別擔心,他打頭陣。
    瞎老闆果然夠贊啊!
    老人大多都喜歡小孩子,讓小安這種乖巧的小正太上去賣個萌,那還不是……
    “姓袁的那個小兔崽子在哪兒呢?怎麼不出來讓我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