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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狠招

  我當時有些懵,心說這冤孽是傻了還是怎麼的?
  沈涵跟我都有護身的法器,她手上的那串佛珠是某個高人送給她的,左老頭也在私底下跟我說過,那串佛珠不是普通的東西,比起我胸前的玉珮,那也只是差了幾分而已。
  放在當今這個世道,那也能算是一頂一的護身法器了。
  但就是在這種有法器護身的情況下,沈涵倒了。
  「我操?!!這是怎麼回事?!!」
  我跑到沈涵身邊蹲下,滿臉焦急的拽過她的雙手,只見她的兩隻手掌已經有了異變,一條條黑色的脈絡鼓了起來,看著很是嚇人。
  「沒事啊,我來幫你解決它。」我說話都有些顫抖了,看著臉色慘白的沈涵,只感覺從未這麼手足無措過。
  「它好像衝不進去.......只能停留在脈門以外........」沈涵緊咬著嘴唇,渾身顫抖個不停,冷汗順著眉角就滴落了下來。
  「疼嗎?」我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能忍住。」沈涵衝我擠出了一絲笑容。
  她現在肯定很疼,我能看出來,這冤孽沖身跟普通的陰魂沖身完全不一樣,看著就跟陰毒入體了似的。
  沈涵挺堅強的,真的。
  光是從她再怎麼疼也不叫的這點來說,她比我強多了。
  「這冤孽是拼著命要往裡沖.......光用嚇唬的手段肯定不頂用.......」我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起了推測,看著身子抽搐程度越來越大的沈涵,我只感覺心疼的不行。
  「你有辦法把它弄出來嗎?」沈涵問道。
  「有兩種辦法。」我緊咬著牙:「要麼,我把它的肉身毀了,這孫子魂飛魄散之後,自然就沒事了。」
  「這點就別想了。」沈涵咳嗽了兩下,眼神無比的堅毅:「你不能為了救我壞了自己的規矩,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我表情糾結的看了看沈涵,猶豫了一陣,還是說了出來。
  「在你兩隻手上各劃一刀,我就有辦法把它弄出來了。」我咬著牙說道:「雖然這樣會傷著它的魂魄,但也沒辦法........」
  「就這麼幹吧。」沈涵沒有猶豫,乾脆的說道:「趕緊的,遲則生變啊。」
  我認真的看著沈涵,一字一句的說:「這麼幹的話,你手上的疤就沒辦法消了,這種疤是很顯眼的,你明白麼?」
  「怕什麼?」沈涵笑了笑:「不就是兩道疤麼,我又不在乎這個。」
  「你要是個男人那還好說,但你是個女人啊。」我苦笑道:「這不就等於給你的手破相了麼.......」
  「無所謂啊,破相就破相吧。」沈涵歎了口氣:「幹我們這行的,在乎那麼多,就成不了大事。」
  「你還拿自己當盜墓賊看啊?」我沒好氣的說道,見沈涵表現得這麼無所謂,只感覺心裡有了股無名火:「你能為了我被劃一刀,我就不能為了你把它........」
  「袁賤人,別傻了,沒必要的。」沈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似乎是害怕我聽出來她語氣裡的痛苦,細聲說:「我聽易哥說過,如果你破了規矩,那以後你就不能在這行混了,這是自古以來就定好的事........」
  「媽的不混就不混!!」我氣急了,罵罵咧咧的說:「為啥別的先生就能隨便來啊?!我他娘的不伺候了!!」
  「袁賤人。」
  「咋?」
  「你真覺得它該死嗎?」沈涵忽然問我。
  在我已經急眼的時候,就是沈涵問我的這句話,讓我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是啊。
  它該死嗎?
  俗話說,惡鬼無心,它現在就跟個精神病一樣,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本能。
  如果沒有那些將它煉成冤孽的降頭師,它就算是個鬼,也不該這麼窮凶極惡,更不會跟我們拼到這一步.........
  「劃吧,就是兩刀,怕什麼?」沈涵笑道:「我哥還挨過槍子呢,不也是好好的麼?」
  我默不作聲的看著沈涵佈滿黑色經絡的手掌,牙都快咬碎了。
  說到底,今天的這一切都得怪我。
  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可能我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哪怕是到了這一步,我肯定也能想出其他辦法來。
  「我先給易哥打個電話問問。」
  話音一落,我拿出手機就給瞎老闆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很快就接了。
  「又出情況了?」瞎老闆直接問我。
  「那冤孽的魂魄離體了,沖了沈涵的身子,但沒衝進去,停留在了脈門外面,看著有點像是陰毒入體。」我簡潔的給瞎老闆描述了現在的情況:「現在我就只有兩種辦法解決這事,要麼打散冤孽的魂魄,要麼就在沈涵的手上劃兩刀把冤孽弄出來,我........」
  「嗯,我明白了。」瞎老闆打斷了我的話,問我:「你是不是有點糾結啊?」
  我嗯了一聲,沒說話。
  「比起打散那小子的魂魄,你更捨不得在沈涵手上動刀子吧?」瞎老闆嘿嘿笑著:「別以為我瞎了就不知道,你丫的心裡活泛著呢,是不是對小涵有意思啊?」
  「我操你別瞎說!!」我老臉一紅,忙不迭的否認了:「她那脾氣你敢要啊?」
  「你覺得是脾氣重要,還是長相重要?」瞎老闆壞笑道:「更何況那丫頭心也不壞,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只是脾氣差了點,比你要爺們得多。」
  「都啥時候了,你能不能別客串月老了?」我苦笑道。
  「不跟你扯淡了,小袁,有的時候,生路其實就在眼前,只是你沒想到罷了。」瞎老闆歎了口氣:「你能不能別老想著先把那冤孽弄出來再下手?難道你就不會直接把那冤孽給鎮住嗎?」
  「這個我想過,但是........」我苦笑道:「那冤孽還在沈涵的身子裡,如果我控制不好,那沈涵的魂魄也得受損。」
  「這個我就管不著了,你自個兒看著辦吧。」瞎老闆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困了:「我要睡覺了,你別吵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哥你別這麼玩我啊!!我.......」
  「我們這些民間流派,講究的是降服,最後才是誅殺。」瞎老闆低聲說:「你家是洗怨一門的,家傳的那些法術肯定跟我們不一樣,難道你就不會找個能分辨出冤孽跟活人魂魄的術法麼?」
  我聽見這話的時候,表情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如果按照易哥說的來看.........貌似還真有這麼一個陣局啊!!!
  「我有辦法了!!」我喜形於色的對電話那邊的瞎老闆說:「要不是你提醒我這麼一句,我還真把那陣局給忽略了!!」
  「趕緊滾犢子,大晚上的找我打支援,你不覺得丟人啊?」瞎老闆笑罵了一句,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我把手機往兜裡一塞,正準備找黃紙來畫符起陣,只聽沈涵忽然問我。
  「你剛才是不是說我脾氣不好?」沈涵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沒啊,我怎麼會說那種不識大體的話呢,您真是多慮了。」我訕笑道:「涵姐你對我這麼好,我都記在心裡呢。」
  「那就好。」沈涵哼了一聲:「趕緊的吧,還等什麼呢?」
  沈涵是在故作輕鬆的跟我說話,似乎是怕我著急,拚命的忍著疼,仍由疼出來的冷汗一個勁的往下滴,也不喊一聲疼。
  她雙手的黑色經絡越來越鼓了,幾乎都凸了出來,可見她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再耽誤一會,她的手就別要了。
  我沒再多說什麼,急匆匆的跑去廚房,拿了一個乾淨的碗來。
  隨後又拿來一張正正方方的黃紙,小心翼翼的將它撕成了人形。
  「如果你是個男的,肯定得在你手上動刀子,但誰叫你是個女的呢.......」我唉聲歎氣的把刀片從兜裡掏了出來,深深的看了沈涵一眼:「阿涵啊,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可得多買點好吃的給我補補。」
  沈涵愣了一下,問我:「什麼意思?」
  「我一個大老爺們在這兒,保不住你那得多丟人啊。」我笑了笑,把刀片抵在了左手的脈門上,咬了咬牙,猛地一刀劃開了手腕。
  血霎時就流了出來,接連不斷的滴落進碗裡。
  「沒事,有我在呢,馬上就好了。」我看著一臉震驚的沈涵,笑道:「等會兒哥請你吃宵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