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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小孩

  惡鬼無心。
  這句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至理。
  「降孽雖然有趨吉避凶的本能,但它這點,也是能害死它的東西。」我笑道,指了指地上的銅錢:「這個陣局叫做溺陽陣,能夠模擬一個陽氣衰弱時運低的活人,降孽在受創之後,按照它那性子來看,要麼會選擇逃跑,要麼就會選擇躲藏起來,但要是有個很容易能被它沖身的人,嘿嘿,結果可想而知啊。」
  「咱倆就站在旁邊,它會過來麼?」沈涵疑惑的問道。
  我笑了笑,把嘴裡的煙頭隨手掐滅,丟進了煙灰缸裡。
  「放心吧,它會來的,因為它覺得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也許就是這麼巧。
  在我說完那話的時候,溺陽陣中的某一枚銅錢,嗖的一下就立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我便鬆了口氣,跟獻寶似的給沈涵說:「看見沒,哥沒吹牛逼吧?」
  「德行。」沈涵冷哼了一聲,表情很鄙夷,可眼裡卻有著一絲難掩的笑意:「但你確實是變厲害了,這點我倒是沒辦法否認。」
  「嘿嘿,妞兒,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我一邊注意著地上銅錢的情況,一邊對沈涵說:「今兒辦完這活,我請你吃宵夜吧?」
  「會不會太晚了?」沈涵遲疑的看了一下壁鐘,說:「要不下次吧?」
  「我請客,就在花圈店下面那條街上。」我興致勃勃的說道:「這也算是給咱們慶祝慶祝啊,你說是不?」
  沈涵想了想,點點頭,說,行。
  得到答案後,我頓時就興奮得不能自已,恨不得讓那冤孽趕緊沖完假人身子完事。
  「剛才你是怎麼破除幻境的?」沈涵忽然問道,臉上有著好奇:「我剛才就想問來著,噴可樂就能從幻覺裡恢復過來?」
  「跟可樂沒啥關係,主要是我燒在裡面的符灰。」我笑了笑,拿出胸前的玉珮,指了指上面的那個字:「符上畫的就是這個字,你別看它簡單,這玩意兒可給力了,用在不同的東西上,就能起不同的作用。」
  「這麼厲害?」沈涵有些不相信:「這個不是護身用的嗎?」
  「其實也沒那麼厲害,易哥說了,這字目前只能起小用,算是輔助類的東西,因為很多使用這個字的方法都失傳了........」我歎了口氣:「想要驅邪鎮鬼還是得靠自己啊.........」
  「看不出來你還挺好學的啊。」沈涵笑了起來。
  「還行吧,只是想變厲害點,不給我爺爺丟人就行。」我笑道:「剛進這行的時候我心裡挺沒底的,但現在越往後走,我發現自己對這行越有興趣啊。」
  「怎麼說?」沈涵問我。
  「每接一個活兒,我實踐法術的機會就多一次,活兒越多,我就會變得越厲害。」我嘿嘿笑著:「這很有意思啊,就跟打網游升級差不多,更何況這還能賺錢........」
  這時候,地上的銅錢已經立起來了近三十個,我沒再墨跡,忙不迭的走過去坐下,把靐孽木舉了起來。
  「我先起陣,等我把這孫子收拾了,咱倆再接著聊。」
  跟沈涵說話的同時,我眼睛也緊盯著地上的銅錢。
  也許是那冤孽有些急了,地上銅錢立起來的速度是越來越快,幾乎是十秒不到的樣子,就立得只差最後一個了。
  我緊握著靐孽木,見那最後一個銅錢慢慢立了起來,心也不由得放了下去。
  「邪祟沖陽,六合化堂。」
  「天罡鎮孽,陽道成方。」
  「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詞,我猛地就將靐孽木拍在了溺陽符上。
  一聲宛如爆炸般的巨響,也霎時在客廳裡迴盪了起來,震得我滿腦門的青筋。
  「你沒事吧?!」
  「沒事!!」我回道:「你先別急著過來!!馬上就完事了!!」
  在靐鳴聲落下的同時,溺陽符似是被黑墨浸染了一般,由符紙中心開始變黑,迅速向著其餘的地方開始擴散。
  而在這過程中,我握住靐孽木的那隻手,也不停的顫抖了起來。
  跟我第一次用溺陽陣的時候一樣,有種看不見的力道,正在使勁的往外推我的手,貌似是想讓我把靐孽木移開。
  這時我可不敢掉以輕心,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媽的........」我咬著牙,死死的按著靐孽木,額頭上的汗順著眼角就滴了下來,只感覺有些辣眼睛。
  這次要收拾的冤孽,可跟上一次我用溺陽陣收拾的冤孽不一樣啊,光從實力來說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所以這種推手的力道,也是天差地別。
  在按著靐孽木的時候,我嘴也沒閒著。
  「阿涵啊......等今晚上過了.......以後我跟你學學武吧........」我胳膊上青筋盡露,臉都憋紅了,看起來狼狽得不行,說話都哆嗦:「這玩意兒是體力活啊........估計以後我得去練練鐵人三項了.......要不然鬧不住它們........長跑舉重也行.........」
  沈涵好像是看出來我有點吃力了,忍不住問:「要不我幫你按著?」
  「不行......這得我自己來........」
  我這時候都感覺右手不是自己的了,連最初的那種酸麻腫脹的感覺都沒了,但額頭上冒出來的汗卻是越來越多。
  符紙被染黑的速度很慢,慢得我都想哭了,我了個親娘的,這不就是一個降孽麼?收拾它有這麼困難嗎?!!
  祖師爺你給點力啊!!!
  事實證明,在關鍵時刻祈禱是毫無作用的。
  符紙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變黑,照著這情況來看,少說還得有個半分鐘才能齊活兒。
  「哎,袁賤人,你聞到沒有?」
  沈涵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問我:「這地方的腐臭味兒好像越來越濃了。」
  「一開始就有.......管它呢........」我繼續按著靐孽木,沒把沈涵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啊,最開始那味道是每個房間都有,但現在.......這味道怎麼像是從臥室裡傳出來的?」沈涵疑惑的嘀咕著。
  我這時也聞到了沈涵說的腐臭味兒,不得不說,這味兒比我們剛進門的時候可刺鼻多了,特別的濃烈,而且一聞就知道是從哪兒散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我也有些摸不清狀況了:「真身已經被我困住了.......就算是有味道也是客廳裡有啊.......臥室那邊怎麼會........」
  沒等我想明白,只感覺手掌下面一鬆,那種往外推我的力道,毫無預兆的消失了。
  定睛一看,溺陽符已經徹底的變得漆黑一片。
  「別管這麼多,咱一會去臥室看看就行,沈涵,你把旁邊的酒罈子遞給我一下。」我癱坐在地上,鬆開了手裡的靐孽木,滿頭大汗的用左手揉著右手臂,一臉苦笑的說:「這玩意兒太硬了,要是多拖一會兒,我這隻手都得廢了........」
  「搞定了?」沈涵在遞酒罈子給我的時候,期待的問道。
  「嗯,搞定了。」我笑了笑,將酒罈子的紅蓋頭掀開,往酒罈子裡掃了一眼,見裡面都是我來之前放好的香灰,這才把變黑的溺陽符扔了進去。
  隨即,我又讓沈涵拿來了幾疊紙錢,有條不紊的往酒罈裡塞著。
  「回去了咱拿五穀封個頂就成。」我說道,臉上也有了輕鬆的笑容:「走吧,咱收拾收拾,吃宵夜去!」
  「你不是說要去看看嗎?」沈涵指了指臥室。
  我一拍腦門:「哎我去,差點忘了這茬,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看看。」
  「我跟你一塊兒去吧。」沈涵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吊燈啪的一聲爆了,玻璃碎片霎時就撒了一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我跟沈涵都是一哆嗦。
  沒等我們有所反應,只聽臥室裡隱隱約約的傳出來了一陣小孩的笑聲。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