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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子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沈涵不是想要弄死我的人,她是能夠救我的人。
  被小米跟茶葉桿子蓋住的地方,疼過之後,很快就傳來了一股子暖洋洋的感覺,雖說還是有點癢癢,但比起最開始已經好多了。
  等她拿開衛生紙一看,我胸前的那個凹坑已經變回了「最健康」的狀態。
  坑還在,但潰爛的狀況似乎是止住了,本來還有些發黑的肉,現在已經變成了鮮紅色,就跟傷口復原剛長出來的肉芽一樣。
  最重要的是黑色的粘液已經消失了!
  「哎我去!活神仙啊!」我忍不住驚呼了起來,感動的看著沈涵:「姐啊,我脖子上還有一個,您順帶著幫我收拾收拾唄?!」
  就一個字,爽!
  雖說我沒去過大保健,但我覺得,這絕對比大保健還舒坦!
  「你這個.......不像是普通冤孽搞出來的.......」沈涵說著我聽不明白的話,表情很是凝重:「小米能除陰毒也有個限度,你這個好像.......」
  沒等她說完,讓我心驚肉跳的一幕又出現了。
  本來看著還挺健康的凹坑,忽然就湧出了幾滴黑色的粘液,隨即,凹坑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最初的樣子........
  「我只懂點皮毛,我治不了。」沈涵大大方方的攤了攤手。
  「我操!」我哆嗦著,顫顫巍巍的重複了一句:「我操!!」
  「我又不是道士,怎麼給你治?」沈涵滿臉無奈的說道,倒是沒有原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了,她也不嫌噁心,用手碰了碰我胸前的那個凹坑,問了我一句:「你這東西應該是忽然出現的吧?」
  我點頭。
  「那就對了。」她恍然大悟的嘟嚷了兩句:「我就說呢,那東西怎麼感覺不到了.......」
  「啥意思?」我愣了一下。
  聽見我問她,沈涵臉上露出了一種不好意思的表情,訕訕的說:「你染這個的病........應該跟我有關係........」
  我得到這個回答後,稍微沉悶了一會,試探著問她:「能仔細說說嗎?」
  「你動過我的箱子嗎?」她沒回答我,反而問了我一句。
  「我連你家都不敢進,我還動什麼箱子啊!」我欲哭無淚的回答道。
  她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也是。」
  說完,她眉頭又皺了起來:「但你不碰我的箱子,你怎麼會讓那冤孽衝上?」
  「到底是啥箱子啊?」我都快哭了。
  「就是我的行李箱啊,那天上樓你還幫我拿來著。」沈涵說。
  我嚥了口唾沫,試探著問:「我幫你提了箱子就得染上那病?」
  「只要箱子打不開就不會。」沈涵冷冷的說道:「這個事........」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要命的事兒,瞬間滿頭冷汗的看著沈涵,顫抖著問:「那要是在樓梯拐角碰了一下.......把箱子扣給碰開了......會有事嗎?」
  一聽我這麼說,沈涵很認真的想了一會,點點頭:「應該會。」
  霎時間氣氛就凝重了起來。
  「要是你這把我箱子碰開了,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沈涵說著,有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又一次衝著我攤了攤手:「真的,真算你倒霉。」
  我猶如雕塑一般在地上癱坐了半分鐘,猛地跳了起來,開始四處尋摸著順手的東西,悲憤欲絕的吼著。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沈涵沒跟我動手的打算,一臉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沒吱聲。
  「算了,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我頹然的坐在了地上,歎了口氣:「這毛病怎麼才能治好?」
  「這事是因為我才鬧成這樣的,我會負責的。」沈涵也顯得有些無奈。
  說實話,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她還算有點良心,媽的,這點人性都快把我感動得哭了。
  很快,沈涵就從我屋子裡走了出去,似乎是在走廊上打起了電話。
  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誰聊天,很像是壓低了聲音在吵架,我也就模糊聽見了幾句話,這幾句話也是她吼出來我才能聽見的。
  「我的事我自己能處理!!能不能別管我?!把他電話給我!」
  「哎呀你來瀋陽幹嘛?!我辦完事就回去了!!」
  「就這樣!掛了!!」
  掛斷電話之後,沈涵氣沖沖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發現我正盯著她看,沈涵二話不說就瞪了我一眼:「看什麼看?!」
  「沒......沒看什麼啊.......」我諂媚的笑著:「幫我找到解決方法了嗎?」
  沈涵似乎心情很不爽,瞪著我,不耐煩的說:「我這不是在找嗎?!」
  「剛才我聽你跟電話那邊的人吵架........」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聲問了一句:「你男朋友啊?」
  「那是我哥!」
  原來是她哥啊,我舒了口氣。
  「沒事你問那麼多幹嘛?!」一邊說著,沈涵一邊就走到了沙發旁,氣沖沖的坐了下去,重重的拍了拍茶几:「過來!我給你拍幾張照!」
  此時我算是看明白了。
  狗屁冰山美人,這他媽就是一個火山大姐,看她那眼神,標準的一爆發就得死人啊。
  我也沒敢多問,乖巧的走了過去,讓她拿著手機衝著我身上的凹坑拍了幾張特寫。
  拍完照後,她拿著手機就開始撥號碼了。
  不過一會兒,電話就打通了。
  「您好,請問是黑先生嗎?」
  電話那邊的人說話很大聲,帶著一股子濃厚的東北腔:「你好啊,你就是海哥的妹妹吧?」
  沈涵也沒在意我是不是在旁邊偷聽,嗯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只聽電話那邊的男人大聲說著:「啥也不用多說了!海哥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一會兒你把照片傳給我,我先看看,明天我就來瀋陽一趟。」
  「謝謝您了。」沈涵說話的時候特別客氣。
  「用不著謝,你叫我黑子就成。」電話那邊的人說著,忽然,他毫無預兆的大喊了起來:「把你手裡的羊肉給我放下!!那是我的!!」
  真的,我這時候只感覺自己人生一片灰暗。
  沈涵肯定是在逗我玩呢,電話那邊的人,怎麼越聽越不靠譜啊.......
  我還以為給我處理這事兒的人,怎麼也得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結果現在變成涮著羊肉的東北漢子,這不是鬧麼?!
  忽然,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陝西話,聽聲音像是個中年人,那陝西味兒,就跟我那陝西同學說的話差不多。
  「包搶咧!包搶咧!都搶撒咧麼!」
  「那啥,老妹兒啊,你一會兒就把照片發給我,明兒我就來瀋陽!」那個叫黑子的人急不可耐的說:「我這手裡頭還有事,就不聊了啊,等我到了咱們再慢慢嘮!」
  我嘮你舅舅,你大爺的!!
  我這邊都快急得要死了,你丫的還吃著火鍋唱著歌,你也忒敷衍了吧?!
  「行,那麻煩黑子哥了。」沈涵說道,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我期待的看著沈涵,沒說話,但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病他們能治好。」
  沈涵給了我一個放心的回答,但她很快就補充了一句。
  「應該能。」
  那天晚上,我拿小米混合著茶葉桿子裹在了紗布裡,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便送沈涵出門了。
  在她剛走出屋子的時候,我特地用手握著門把,做好了關門的準備,問出了一個讓我至今都沒辦法釋懷的問題。
  「我第一次進你屋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拿刀?」我小心翼翼的問:「這事你可別否認啊,我可是看清楚了........」
  「那時候我覺得你圖謀不軌。」沈涵頭也不回的走到對面,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很平靜的回答道:「誰叫你看著那麼像壞人呢?」
  「我哪兒像壞人?!!」
  沈涵沒給我跳腳的機會,突然扭過來問我:「對了,你脖子上的玉珮呢?」
  玉珮?玉珮當然是......
  「怎麼了?」我沒回答她,而是反問了一句。
  沈涵似笑非笑的說道:「那玉珮可是保你命的東西,我勸你別隨便摘下來。」
  聽她這麼說,我突然有點反應過來,難道那是爺爺留給我的外掛?
  「我怕那黑水弄髒它,就不敢戴。」
  沈涵像聽笑話一般看著我:「污穢見了那玉珮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弄髒它?」
  見我沒說話,她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表情。
  「好貨都糟蹋在傻子身上了,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