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天道與紅顏

    古玉之中的饕餮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之後，暗自歎了一口氣，便不再言語。
    此時，我一個人站在遠處，看著之前如霜消失的地方，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我終於嘗到了心碎的滋味，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痛不欲生。心都碎了，還怎麼會感覺痛？
    曾經有那麼一個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世界的一切都要圍著我自己一個人轉，這種感覺就好像走在雲彩上面一樣。而現在，我才徹底明白了過來，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我活的跟一條狗毫無區別。
    在冥冥天道定數之中，人顯得多麼渺小，無論如何的去努力，去付出，到頭來這天道依舊無法改變。我清楚的看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多麼的渺小……這天、這地、這道，這世間萬物都有輪迴，也都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任何人都無法例外。
    悲哀吧？想到這裡，我抬起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再繼續落下來，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時候，我心中卻多了一絲平靜，但是在這絲平靜的背後，則是對如霜無窮無盡的思念。
    哀莫大於心死，現在我不想說話，不想去思考，也不想面對任何人。
    總想著能和蠶一樣做個繭，或者是和老鼠一樣打一個洞，把自己給封起來，安靜地睡在裡面，永遠都不要出來……
    “十三，你也別太過於傷心和絕望了，如霜的陰魂雖然消失，但是這一切並不代表她魂飛魄散，所以……”
    我並沒有等饕餮把話說話，便開口打斷了它的話：
    “算了吧，你別安慰我了，我並不是一個傻子，如霜在消失之後，我沒有從附近看到一絲一毫的陰氣。”
    饕餮聽後，接著對我說道：
    “十三，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我道。
    “人活著，總要學會接受和承擔，不管怎麼樣，你還得繼續活下去，而且這天道和紅顏就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惜的是，魚和熊掌是人們可以去做出選擇的。而天道和紅顏對於你，卻無法選擇，所以你只能選擇接受。”
    “如霜……如霜她就是我害死的，為什麼、我特麼的為什麼會跟個傻X一樣的去相信人死可以復生的鬼話！現在卻害的如霜連陰魂都無法留下來！我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就特麼連畜生都不如！！”我越罵自己心裡面就越悔恨和心痛。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每當我腦海中閃過如霜的面孔，閃過和她在一起的畫面，閃過她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的心就好似有數不清的鋼針在刺。
    痛，痛到可以使大腦空白，痛到可以使血液缺氧，痛到全身麻木。
    如果可以後悔讓這一切再來一次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去相信人死可以復生的騙人鬼話。
    只要如霜她能一直陪在我身旁，不管是人是鬼，我都滿足。可是現實的殘酷永遠不會給我後悔和重來的機會。這，也是天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去看，我也知道，一定是胖子和邱莎莎他們倆人見我長時間沒有回去，跟過來了。
    “師兄，進展的怎麼樣了？如霜嫂子活過來了沒？”胖子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剛才說的話，好似一把利劍，再一次的從我心頭恨恨地紮了進去。
    我站在原地，一直都沒有回頭，也沒有去回答胖子的話。
    邱莎莎和胖子走到我身旁的時候，看到我現在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有眼前的這一幕，多少明白了一些，他們同時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不多時，心細的邱莎莎便發現我大腿上面的傷口，驚呼著對我問道：
    “十三，你、你的腿怎麼流了那麼多血？！你這是怎麼了。”邱莎莎說著，便朝著我身前走了過來，一邊替我包紮，一便對我繼續說道：
    “十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和胖子，別讓我們倆站在這裡替你乾著急啊。”
    我搖了搖頭：
    “我沒事兒，真的沒事……”
    “你這像是沒事的人嗎？！你腿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你自己怎麼也不包紮一下？虧著我看著的早，要不失血過多，你可真就……”邱莎莎並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抬起頭，我再一次的朝著如霜消失的那邊看了過去，心中僥倖的想期待奇跡發生。
    但是空空的地面再次給我潑了一聲的冷水，如霜她這次真的消失了，真的離開我了，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
    雖然我自己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卻不得不接受，再次回想起如霜臨近消失之前給我留下來的話：
    “十……十三，我好像馬上就要消失了，十三……若是我這次真的離開了你，你自己千萬不要自責和後悔，即便我不會陪著你身旁，我的心也一直會在你那裡，請你相信我，永遠……”
    我真的真的好後悔。
    萬念俱灰，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變得好黑好黑，任憑胖子手中的強光手電它再耀眼，也穿不進我那顆早已死掉的心。
    ……
    “噗通~！”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極為細小、好似心跳一般的聲音從某一個角落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我心中當下一震，忙朝著四周看了過去。
    接著，“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音越來越明顯，慢慢地連在了一起。就……就好像是真的有一個人的心跳聲一般！
    “十三，你聽，你快聽，你有沒有聽到有心跳的聲音！！”這個時候，邱莎莎也看著四周對我說道。
    四周傳來那一聲聲心跳的聲音好似給我那顆瀕臨死亡的心臟打了一劑強心劑，讓它瞬間就充滿了希望和活力！
    我開始幻想和期待甚至祈禱，祈禱那個我們看不到的心跳聲音，是從重生之後如霜身上發出來的。
    “真不敢相信……左十三啊左十三，你小子居然能夠逆天而行。這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古玉之中饕餮的聲音再次傳來。
    它剛才所說的話，更加證明了這四週一陣陣有節奏的心跳聲正是重生之後如霜的！
    隨著四周那一陣有節奏的心跳聲不斷地跳動著，我逐漸感覺到了在我身前是若隱若無的多出了一絲活人的陽氣。
    我順著那股陽氣的位置，抬頭看了過去，當我看清楚的時候，心中好像有一股帶著甜蜜的輕風，快速從中掠了過去！
    因為我看到那股陽氣所在的位置，正是如霜之前消失的那個八卦陰陽太極圖上。
    “十三，這……這是如霜姐姐她要重生為人了嗎？？”邱莎莎看著我吃驚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應該……一定是！”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陽氣慢慢聚集的地方，心中又驚又喜。
    短短幾秒過去之後，在那個位置突然多出了一絲刺眼的白光，白光之上接著冒出了一層濃厚的白煙，這層白煙慢慢地凝固，最終好似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此時，白煙之下的白光越發的刺眼，即便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我依舊不敢於你刺目的白光直視，只得用手擋住眼睛，透過指縫看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股不斷翻滾的白色濃煙逐漸的停止了下來，而且白煙下面一個人體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
    如霜她要重生了？！我的心臟在這一刻，忍不住再次狂跳了起來，這短短的時間裡面，我嘗到了跌落深淵和再次飛到雲端之上的大起大落。
    心臟它差點兒沒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