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棺木所製

    「那個……安，安大師，這小朋友是……？」馬剛明的舌頭有些打結。
    安如心朝兩人安撫地笑了笑，說道，「是我兒子，從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兩位還請別慌張。」
    雖然安如心這麼說，但是馬夢琪卻明顯很在意安子墨剛剛說的話，急忙打斷安如心的話，問道，「大師，您兒子剛剛說的這琴上有死氣是怎麼回事？」
    安如心看了她一眼，將手邊古琴上的黑布徹底掀開，指了指琴身，轉臉問馬剛明，「馬先生沁淫古琴這麼多年，肯定這把古琴的琴身是什麼製作的吧？」
    馬剛明點了點頭，「這是一把烏木製作的上好的古琴。」語氣很肯定。
    安如心笑了笑，將琴翻了過來，馬剛明一見立刻想阻止，卻被馬夢琪拉住，只好心疼地在一旁看著。
    安如心屈著手指在琴背上敲了敲，邊說道，「烏木其實與烏沉木很相似，一般人很難分辨出來，不過最好的分辨方法就是聽聲音，馬先生你耳力好，聽聽看這聲音是不是有點微微的沉悶感？」
    馬剛明略微聽了下，點頭，不過立刻又說道，「上好的烏木是有這種厚實感的，所以琴聲悠揚綿長。」
    安如心又一笑，想了想，起身到貨架後拿過來一座小小的像鼓一樣的木製品，遞給馬剛明，說道，「馬先生，你再敲敲看這個。」
    馬剛明接過，在鼓面上敲了敲，隨後露出困惑的神情，又放下木鼓，敲了敲琴，反覆幾次後，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
    安如心笑著收回木鼓，說道，「馬先生懂聲音，自然不用我跟您多解釋了。」
    馬夢琪看了看馬剛明，又看向安如心，問道，「大師，這琴身有問題？」
    安如心點點頭，說道，「這把琴的琴身並不是烏木，而是烏沉木。」
    「烏沉木？」
    「嗯，烏沉木從外形上看，跟烏木極為相似，只是烏木的敲擊聲更加生動一些，而烏沉木就沒有那麼適合做樂器了。」安如心解釋道。
    馬夢琪點頭，又問道，「那這烏沉木做樂器有什麼不好麼？」
    安如心看向馬夢琪，心說，這女人真夠精明的，邊說道，「這烏沉木，其實又叫陰沉木，因為質地堅硬，常常又被用作……」說到這，安如心又轉臉看馬剛明，「棺材。」
    馬剛明一驚，馬夢琪則是被嚇到了，往前猛地探身問道，「大師，您是說這古琴的琴身其實是棺材木做的？」
    安如心又看了眼馬夢琪，點頭，「對。」
    馬夢琪瞪大了眼，馬剛明則是愣住，良久，才看著眼前的琴，發起呆來。
    安如心看了看眼前的兄妹倆，又說道，「這烏沉木做的古琴上有死氣，說明這烏沉木是裝過死人的，之前提到馬先生彈琴時會看到一個女子，還有您妻子在您彈琴時會咳血，應該都是這鬼魂附身古琴上的原因。」
    眼神呆滯的馬剛明上身晃了晃，扶住桌子，卻什麼都沒說。
    馬夢琪已經收起了驚嚇到的神情，似乎在琢磨著什麼，過了會兒，又問安如心，「大師，那這琴，可以被銷毀麼？」
    安如心微微握拳——嗯，生意來了！面上卻露出一絲為難，點了點頭，說道，「銷毀是可以銷毀的，只是……」
    「只是什麼？」這回問話的卻是一直沉默的馬剛明。
    安如心轉向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在馬氏兄妹都要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地時候才說道，「只是……這琴上的鬼魂，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驅除的。」
    「鬼魂沒法驅除？大師您是什麼意思？」又是馬夢琪問道。
    安如心頓了頓，說道，「馬先生的夫人，恐怕已經被那鬼魂控制了。」
    「什麼？！」馬剛明一下從桌邊站起來，死死地瞪向安如心，「你說我老婆要死了？」
    馬夢琪拉了拉他，「哥，你急什麼？大師什麼時候說嫂子要不行了？快坐下！」見馬剛明不動，馬夢琪又用力拽了下他，「坐下啊！」
    馬剛明這才僵直地坐下，但是依舊盯著安如心。
    安如心見他神情不像作假，心說，這男人還挺關心老婆的麼。
    「安大師，您說我嫂子被這琴裡頭的鬼魂控制了？」馬夢琪又問安如心，「那有辦法救救我嫂子麼？」
    安如心沒說話。
    馬夢琪反應過來，說道，「只要能救我嫂子，價錢您提。」
    一旁的安子墨捧著書撇了下嘴。
    果然，安如心這才笑起來，點點頭，說道，「救倒是能救，就是要花一些力氣，這個價錢麼……」
    話沒說完，馬剛明搶著說道，「只要救我老婆，琴館給你都行，這琴，這琴也給你！」說著，看了眼那古琴，最終一咬牙推向安如心。
    安如心挑了挑眉，還沒說話，就見那琴又被馬夢琪搶了回去。
    安如心看向馬夢琪，就見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大師，我哥開玩笑的，您別當真啊！錢我們有，您儘管開口，只要能救我嫂子，多少錢我們都願意付。」
    馬剛明跟著連連點頭。
    安如心笑了笑，說道，「價錢先不提吧，我需要先看看情況才能判斷，這樣吧，今天晚了，明天馬先生要是方便，我想去您家裡看看您夫人，您看……」
    「方便方便。」馬剛明又是一陣點頭。
    安如心笑著點頭，「那行，明天上午我過去拜訪，您給我留個地址和聯繫方式。」說著，遞過桌上的便簽紙和筆。
    隨後，馬氏兄妹又跟安如心詢問了幾句，這才起身告辭，馬夢琪又將古琴包了起來，馬剛明卻是怎麼都不願碰了，馬夢琪只好自己抱著琴，跟著馬剛明一起走了。
    安如心將兩人送出店，回頭就見安子墨捏著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離去的馬氏兄妹。
    「看什麼哪？」安如心笑著問他，做了一筆生意，顯然心情還不錯。
    安子墨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沒看什麼呀。」
    安如心斜眼看他，安子墨裝作沒看到，轉身往店裡走，邊說道，「媽咪，今天我拉了生意，是不是可以吃冰激凌了？」
    安如心笑了，剛想答應，忽然又想起下午的事，問道，「「對了，墨寶，我下午瞅著你書包裡頭鼓鼓囊囊的，是不是裝了什麼好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