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希望和絕望

    聽著鬼屍婆的狂笑，我下意識地認為她是不是和神君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所以我就皺了下眉頭往神君那邊看了一眼。
    神君那邊面色沉靜，沒有受到鬼屍婆任何情緒的干擾，接著就聽他道：“那你今天就把你準備的那些話說出來吧，我倒要聽聽一個叛徒能說出什麼破天荒的理由來。”
    鬼屍婆“哼”了一聲道：“你別一口一個叛徒地說我，我自己選擇的路，我問心無愧！”
    神君笑了笑說：“其實我對你背叛我的理由根本關心，因為就算我現在看來，你對我來說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存在，我之所以現在問，是我因為我輸給了帝君仙聖，我想知道，我是什麼地方輸給了他。”
    神君的這一番話很傷鬼屍婆的士氣。
    聽罷神君這些話，鬼屍婆臉上的狂笑變的猙獰了起來，她被神君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給徹底激怒了。
    我以為鬼屍婆一賭氣會不講她和神君的事兒。
    沒想到她只是表情猙獰，卻是漸漸收起了自己身上的氣勢道：“我問你，你可記得我當初怎麼跟的你嗎？”
    神君說：“記得，你是我戰亂中撿到的一個丫頭，那會兒你才有十七八歲吧？”
    鬼屍婆道：“十八歲整。”
    神君“哦”了一聲沒說什麼，態度很隨意。
    接著鬼屍婆就道：“你可記得我的真名！？”
    神君搖頭說：“不記得了，我救起你的時候，你就差不多快死了，我是把你所化的鬼物利用天道之力附著在你的身上，讓你復活過來的，你雖然沒有天魂，可卻有地魂、命魂和七魄，所以你除了死後不能輪迴外，其他人能做的事兒，你都能做，包括生育子嗣。”
    “話說回來，你身上的天道之力，好像還是我給你的呢。”
    鬼屍婆點頭說：“沒錯，看來你把我之前的故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好，我現在就重新給你講一遍，神君，要知道，你才是我最大的仇人！”
    神君是鬼屍婆的仇人？
    接下來鬼屍婆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鬼屍婆原名邱茜，是人神大戰後期，一個神族部落的人類奴隸，邱茜長相甜美，所以就淪為了那部落神的玩物。
    後來邱茜有了那部落的孩子，可因為人神不能孕育後代的規定，那部落神就下令從邱茜的肚子把那個孩子給剖了出來，這還不止，那會兒邱茜已經懷孕五個多月，孩子已經成了人形。
    剖出來後，部落神還把那個孩子給烹煮了吃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不由一陣顫慄，原來鬼屍婆吃自己的孩子，是因為她曾經受過類似的重創。
    而鬼屍婆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停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猙獰了。
    接著鬼屍婆繼續講這個故事。
    那個神在吃他和邱茜的孩子的時候，還把邱茜叫到了旁邊，他對邱茜說：“知道為什麼要吃這個孩子嗎？都是因為外面那個叫聖道神君的人，他要把我們神族趕盡殺絕，所以人神不能共處，我和你也不能有孩子。”
    說完那些話，那個神就強迫邱茜和他一起吃了那個孩子。
    我胃裡不由泛起一絲乾嘔來，同時也是知道了一件事兒，原來神君的全稱是聖道神君。
    鬼屍婆又停了下來，她看著神君，彷彿在觀察神君的反應。
    神君這邊依舊面不改色，彷彿鬼屍婆的故事根本打動不了他，也是，神君活了數萬年，經歷的事情比別人看的、聽的都多，所以這些故事還不足以打動他。
    神君和鬼屍婆都不說話了，我在旁邊就道了一句：“鬼屍婆，當年你不過是神族的奴隸而已，就算沒有神君，你的命運也是一樣的，那個神之所以那樣說，只是為了讓人去恨神君而已，這樣的小伎倆你還聽不出來嗎？”
    鬼屍婆沒有理會我說什麼，而是繼續講她的故事。
    邱茜和那神一同吃下了那個孩子，後來人類的大軍殺進了那個部落，大部分的人類奴隸都獲救了，可只有邱茜和幾個女子被那個神帶走了。
    聖道神君追上了上去。
    在那個神較量的時候，那個神很快處於了劣勢，所以個神就抓起其中一個女子威脅神君道：“你要是再靠近，我就殺了這些人。”
    聖道神君道：“殺吧！”
    很乾脆的兩個字，完全沒有半點受到威脅的意思，同時聖道神君捏了招式對著那神就打了過去。
    那神也是氣急敗壞，直接把他所帶的那些人都殺了，其中就包括邱茜。
    可能是因為邱茜曾經吃過那個孩子的緣故，她的地魂和命魂一直牢牢地控制著自己的七魄，讓其不散掉。
    後來神君殺了那個神，然後回來檢查那幾個被神殺掉的女子，他發現其他人已經死絕了，只有邱茜半死不活的樣子。
    此時神君說了這樣一番話：“哦，看來你命不該絕，這樣，我賜給你天道之力，讓你復活，也算是你我之間的機緣。”
    而後神君就用自己的方式把邱茜復活了。
    邱茜復活後，就對神君道：“我叫邱茜，我是……”
    不等邱茜說完，神君就打斷其說：“你之前叫什麼不重要，你雖然復活了，可你已經不是之前的你了，你完全變了一個人，從今天開始你就叫鬼屍婆，我給你一個任務，那就是懲處這世間所有的薄情男子，懲處的方式以你喜好而定。”
    懲處所有薄情的男子！？方式根據喜好而定，神君這也太隨便了吧。
    聽到這裡，我看了看神君，向他求證是不是有這樣的事兒。
    神君道：“我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你也不用拿那種眼神看我，那個時候以人為本的大道雛形剛剛誕生，有很多的規矩需要訂立，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只能那樣了。”
    我看著神君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個決定可是關係到數萬人的性命啊？”
    神君還沒說話，鬼屍婆道：“或許在你看來，你給我的任務，是讓我去懲處那些薄情男子，讓世間的人更重情感，可你卻沒有想過，你同樣在是懲罰我。”
    “我有了法力，化身人間女子和那些男人生活在一起，我心中經歷了無數段的情感糾葛，我受了無數次的傷。”
    “當然我也殺了無數的薄情男，吃掉了無數自己的孩子！”
    我看著神君問：“這種方式是你給她安排的嗎？”
    神君搖頭說：“不是，是她自己根據自己的喜好而定的。”
    我問神君：“你為什麼不去阻止她？”
    神君說：“我根本就沒有關注過她，自從給了她天道之力，我就把她拋到腦後去了，下一次我再記起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站了在帝君仙聖的陣營裡。”
    “所以我當時想到的就是殺了她，她背叛我的理由根本不重要，因為她早就被我忽略了。”
    聽神君這麼說，鬼屍婆的表情忽然露出了一臉的無力感，她對神君道：“果然，果然，我在你心中是無足輕重的存在，你折磨了我數萬年，最後你卻告訴我，你早就把我忘了，哈哈，聖道神君，這就是你最該死的地方。”
    說罷，鬼屍婆對著神君這邊就撲了過來，神君現在有二重天仙的實力，而那鬼屍婆現在只有一重天仙的實力，而且他們都精通天道之力，所以鬼屍婆根本不是神君的對手。
    神君只是揮了一下胳膊一團黑氣打出，直接把鬼屍婆就給打的倒飛了回去。
    接著就聽神君道：“你的故事才講到一半，我還不能殺你，我已經知道你恨我了，可我想知道帝君仙聖給了你什麼，會讓你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在我看來不過是卑鄙小人罷了。”
    鬼屍婆“哈哈”一笑說：“在你看來他是卑鄙小人，可在我看來他卻是我的恩人，是他解脫了我，他只為了我做了三件事兒！”
    神君好奇問：“什麼事兒？”
    鬼屍婆道：“帝君仙聖為我找了三個心甘情願被我吃掉的男子，我也為他們生了三個孩子，是他讓我重新找回了對人間情感的希望，讓我重新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必要！”
    “換句話說，他給我的是希望，而你給我的是絕望。”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選擇跟著帝君仙聖了吧！”
    聽到這裡神君不說話，他陷入了沉思，我在旁邊也是暗中佩服帝君仙聖的手段。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帝君仙聖的確比神君會收買人心，不然他也不會取代原有的三個天道維持者，坐上大位。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安靜的氛圍中，神君終於緩緩開口道：“我明白了，所以你現在可以去送死了，鬼屍婆，你的天道之力是我給你的，所以我現在就要把它收回了！”
    說著神君直接捏了一個指訣，那鬼屍婆身後的披風忽然不停地擺動了起來。
    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那披風裡鑽出似的。
    鬼屍婆沒有去抵抗，而是笑了笑說：“能當著你的面說出這一番話，我已經很痛快了，看著你這失敗者的表情，我更是高興，哈哈，就算我死，我也覺得值了！”
    “哈哈哈哈……”
    鬼屍婆的笑聲漫天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