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清河水，道西川

    這次來淨古派，我還沒有上山就在山下的石碾洞中住了七八天，等我上山的時候，身上已經有些惡臭了。
    所以我上山之後，我先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再去找唐二爺和張少傑。
    一路上遇到門派的弟子，都恭恭敬敬地給我打招呼。
    特別是唐二爺剛從山下招上來一兩年的弟子拿著筆紙還讓我簽名，從來沒人向我索要過簽名，於是我頓時覺得倍有面子，龍飛鳳舞的就給他們每人簽了一個。
    簽完之後，我繼續往大廳，而後面幾個新來的小弟子們就開始議論我寫的字，其中有一個特別實在的小子道：“掌門寫字可真難看！”
    我老臉一紅，走的步子更快了。
    若不是看在這些新弟子剛入門不久，平均年亂不過十三四歲的份兒上，我就過去收拾他們了。
    徐若卉和贠婺以及五鬼早早都到大廳這邊來了，唐二爺也在這邊，不過張少傑卻沒有在，聽說是帶著兩個資質較好弟子出任務去了。
    張少傑現在是入門天師，跟王俊輝帶著我出任務時候的實力差不多，一些不是麻煩的案子他都有能力解決。
    簡單和唐二爺打過招呼後，唐二爺就問我這次來淨古派住幾天，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我笑道：“沒什麼安排，不過我也不能在這裡多待，我準備到處走走，有案子了，就接一下，沒案子了就當是散心了。”
    聽我這麼說，唐二爺也是點了點頭說：“初一，華北分局最近有個案子，報酬很豐厚，目前還沒有人接，如果再有兩天沒人接的話，那個案子就會自動轉入靈異分局的分配程序，會有靈異分局支配不出世的高手去解決那個案子，如果再解決不了，那這個案子就會被封為懸案，然後在靈異分局留檔封存。”
    我明白唐二爺的話，我曾經在西南接過“甘居案”，那就是封存了數百年的案子，與之一起封閉的還有那個消失不見的寨子。
    如果華北分局的這個案子解決不了，那將會有一個地方被封閉。
    不過話又說回來，每個靈異分局都會有天仙，可天仙好像從來不直接出任務，最高也就出到地仙一級，如果地仙解決不了那案子，那案子便會封存。
    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想到這裡的時候，師父便在我意識裡道：“這是靈異分局的行事風格，在靈異分局看來，能夠和仙級抗衡的正主兒，都是順應天道而生的，如果仙能夠除掉他們，那就除掉了，如果除不掉，一般不會有人再去碰。”
    “那些正主修的仙級神通，肯定造化不淺，殺掉他們有時候還會損掉自己的功德。”
    損失自己的功德？
    我有些詫異，為民除害，怎麼還會損失自己的功德呢？
    師父給我解釋說：“初一，拿你剛才想起的甘居案來說，你覺得甘居是好還是壞？”
    提到甘居，我自然忍不住去看了看阿錦。
    阿錦此時沒有在羅盤裡，而是在旁邊站在徐若卉的身邊，剛才好像在和徐若卉說話。
    見我看向她那邊，阿錦眉黛微微一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我被阿錦看的有些心虛就別過頭，然後在意識裡對師父說：“在我看來甘居不壞，雖然他做過很多的惡事，殺了不少人，可我主觀意識上覺得他不壞。”
    師父繼續說：“甘居是鬼王，犯下大錯不假，可他心中有執念，有善良的一面，加上他又有鬼王的修為，所以他本身也是有自己的功德的，若是當初你們直接殺了他，那你們的功德必定大損，幸好當日你們是送他輪迴去了。”
    我忽然有些明白師父的意思了。
    見我半天不說話，唐二爺以為我在考慮。
    又過了一會兒他有些等不及了，就道：“初一，你接不接這個案子先不說，我先給你講講這個案子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下。”
    唐二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給我講這個案子，他給我講，就說明在他心裡，他是希望我能接下這個案子的，只不過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要求我去做。
    所以我在這大廳坐下聽唐二爺講故事。
    這個故事發生在華北的大清河流域，提到大清河可能很多華北人自己都不知道，因為這個流域的所有河流都不是很大，全部都是小河流彙集成的。
    沒有什麼有名的大河。
    而在大清河流域中有這麼一個地方，叫道西川。
    道西川附近有很多村子，這裡山勢平緩，準確的說都是山坡，而非崇山峻嶺。
    道西川在幾十年前水勢很大，流水很充足，算是一條比較大的河了，可幾年來隨著過度灌溉，以及降水減少，道西川已經漸漸成了一條小河流，不過那河床有些地方還是很寬的。
    水退下去了，這河床上便留下豐富的沙土資源，而這些年國家到處都在搞建設，所以在道西川河流下游就多建造了幾個紗廠，整個河道已經快被挖的不像樣子了。
    那河道上到處的坑坑窪窪，挖掘機在河道上隨處可見，還有不少挖沙留下的大坑，這些坑裡有些會有很多的積水。
    其中最深的有一二十米深。
    而這次的案子就和這些奇怪的坑有關。
    因為近些年沒有下大雨，一個地方的沙挖沒了，也就沒了，留下的只有大坑，沙場的位置也就沿著道西川的河流越發向下游搬遷，而中上游被挖的地方就成了一群廢棄的坑群。
    因為河道被破壞了，較小的水勢也就無法沿著河道表面繼續往下留，下游的水，幾乎全靠從地下滲透過去的。
    可惜中上游的坑越來越多，很多水滲透到一半就被阻隔了，再被日光暴曬，水分進一步流失，下游的水就會越來越少，總有一天，這道西川會變成一條枯河。
    很顯然這是那些沙廠破壞了河流的環境，只可惜沙廠的擁有者，甚至有關的職能部門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的時候，唐二爺就歎了口氣說：“現在的人為了優越的生活的條件，正是拚命的破壞環境，說的嚴重一點，就是人們為了暫時的優越感，正在殺死自己的後代，總有一天……”
    說到這裡唐二爺忽然打住道：“我有些扯遠了，我說了太多沒用，我把大致的故事背景和地域環境給你講了，現在我來給你講講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接著唐二爺就從一個小故事開始給我講起。
    提起這次的故事，還要從一個叫張明的孩子講起，事情發生在他十歲那一年的夏天，那時候沙場已經向下游搬遷，他們村子那邊有很多沙場留下的深坑，其中有幾個積水很多。
    常年生活在水邊的孩子，從小都會和河水接觸，所以那一年的夏天，張明和村子的幾個孩子就去玩水（游泳），他們挑了一個最大的坑，當然那也是積水最深的坑。
    村裡的孩子，沒有救生圈，不會游泳的孩子就直接抱一根較粗的木頭，藉著木頭的浮力在水上玩。
    孩子們也不知道個害怕。
    起初幾天他們這麼玩一點兒事兒也沒有，所以跟著他們一起去那裡玩的孩子就越來越多，有時候也有幾個成年人去那邊游泳洗澡。
    隨著孩子門熟悉了那裡的環境，他們去玩的時間也是從原本只有白天發展到了晚上的時候也會去。
    那一天張明和幾個小夥伴去玩水，他比較笨，還不會游泳，所以需要抱著一塊木板，那是吃完飯之前的一段時間，幾個孩子本想下水游一圈就回家吃飯，可沒想到他們一行四人只有張明一個活著回來，其他幾個孩子都死在那深坑裡。
    我問：“不是單純淹死的嗎？”
    唐二爺道：“如果是單純淹死的，我就沒必要給你講這些了，初一，你先別打斷我，聽我慢慢給你講，這個故事，我必須給你講的細緻點，因為這裡有著很重要的事情。”
    我點頭。
    唐二爺繼續講。
    事後，根據張明回憶，事發時候的情況是這樣的，四個人裡面只有張明不用游泳，他玩水都要靠一塊木頭，而那塊木頭就扔在水坑旁邊，指不定會有那個不會游泳的拿著用。
    而那一天，張明到那邊後卻發現木頭不見了，他四下看了看，發現被人扔到了五十米開外的地方，他一邊罵罵咧咧，也不知道那個神經病給扔那麼遠，一邊過去撿。
    等他撿了木頭回來，他的三個小夥伴已經在水裡游了好幾圈了，他們在水裡招呼張明趕緊下水，他們再游幾圈，就要上岸了。
    張明稀里嘩啦的開始脫衣服，他脫了光腚，剛下了水，還沒開始抓著木頭往深處游，張明就呆住了，因為他看到三個小夥伴身後忽然躥其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雙眼閃著光。
    接著“咚”一聲巨響，那黑影就重重砸向他的三個夥伴，他的三個小夥伴也是一瞬間被打到了水底，再也沒有上來。
    同時那水坑裡也是濺起一個巨大的浪花，直接把剛下水的張明又給拍打到了岸上。
    被水沖上岸的張明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光著屁股扭頭就跑向村子裡叫人去了。
    聽到這裡，我又不住打斷唐二爺道：“那水裡的黑影就是這次的案子的正主嗎，他只害死三個小孩，讓張明跑掉了，說明它並不是很強才對。”
    唐二爺說：“它不是正主，這件事兒才是一個開端，你老實聽我繼續講下去。”
    我點頭，這個案子到底會大到什麼程度，讓華北分局眾多神通者都不肯主動接手呢？
    唐二爺又是為什麼想要我接這個案子呢，我心中十分期盼有一個答案，只可惜我著急不得，只能聽唐二爺慢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