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談經論法

    看著那邪僧的表情變化，我心裡也是“咯登”一聲問：“出什麼狀況了嗎？”
    邪僧臉上表情忽然轉為了冷笑道：“他們已經按耐不住了。”
    他們？
    要出來的東西不是一個，而是一批，想到這裡，我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徐若卉此時血母蠱的翅膀已經徹底打開了，五鬼也是圍了在我旁邊散開，他們現在就等我的命令了，只要我一聲令下，這就等於是開打了。
    此時我也專注查看那邪僧的實力，可他的身體彷彿被那一層陰石給隔開了。我根本看不出他的高低深淺來。
    如果根據一星真人《本紀》上的記述，他那會兒是地仙頂級，他和這邪僧打了七天七夜，那這邪僧的實力肯定至少也是地仙頂級了。
    想到這兒，我就對徐若卉道：“你和贠婺站到一起去，這裡暫時只有他一個，我和五鬼就能對付了。”
    徐若卉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說：“如果你遇到麻煩，我隨時出手。”
    我說，好。
    邪僧轉頭看了看我，剛才他站立的地方出現的異樣好像又消失了，過了幾秒鐘他才開口道：“小子，你這五鬼中有兩個仙級的，一個是魅王，一個山魈王，雖然都很厲害，可讓它們對付我，還是差了點，我雖然是鬼物，可我身上佛性不減。我這佛法的神通，即便是到了地府也是很強的。”
    說罷，這邪僧又想著和我對手了，我趕緊道：“我的話還沒說完，我還有話要說。”
    邪僧已經沒有耐心了。他直接對著我這邊撲了過來，我這次沒有出手，而是將其交給了阿錦和安安對付。
    那邪僧雖然厲害，可阿錦和安安合力還是將其給攔下了。
    “轟！”
    那爆炸餘威炸開了一個圈，我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將餘威就給擋下了。
    擋下這餘威後我立刻對著那邪僧站立的位置跑了過去，我必須把那邊的情況看一下，如果真的有東西要從這裡出來，那我得盡快想辦法制止。
    見我往那邊靠近，邪僧就笑著跳回來阻止我，可是他的兩個胳膊已經被阿錦的長袖給纏住了，他往我這邊扯了一下，沒能動地方。
    這個時候，安安的尾巴也是甩了過去。
    “轟！”
    那邪僧直接被安安一尾巴給打飛了。
    “彭！”
    邪僧的身體撞到牆壁上，整個地下空間就震動了起來，不過那牆壁卻沒有任何裂紋。
    可見這洞壁的堅固程度。
    那邪僧雖然力氣很大，可速度卻是比不上阿錦和安安，所以暫時是脫不了身的。
    此時已經站到了邪僧雕像最先站立的位置，這個地方旁邊有兩個丹爐，而且這兩個丹爐裡面都是有東西的。
    不過到了這邊後，我沒有去管那些丹爐，而是被雕像擺放位置的一塊石板給吸引了。
    那石板大概一米長寬的樣子，上面刻著幾個字。
    “龍泉寺千僧埋骨地。”
    我慢慢地念出了這幾個字。
    邪僧那邊“哈哈”大笑了起來：“現在你知道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吧。”
    我倒吸一口涼氣說：“難不成是一千具屍體？”
    邪僧道：“準確的說是一千人份的骨灰！”
    我又問：“是被明兵殺了那些龍泉寺僧兵嗎，他們被燒了嗎？”
    邪僧忽然發力打開安安和阿錦，並與她們拉開一段距離後道：“不是被明兵殺掉的僧侶。而是被唐兵殺掉的僧侶，他們是在唐朝龍泉寺被毀掉的時候，因為不願還俗，而被唐兵以謀逆罪斬殺的僧眾。”
    “他們和被明兵殺掉的那些僧眾不同，他們是對佛的虔誠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唐朝的時候龍泉寺在這邊嗎？”
    邪僧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這麼多年來。來封印我的人裡面話最多的一個，你很想聽故事嗎？”
    我說：“故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相信每個人做每件事兒都有原因的，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委，我會根據情節的嚴重程度再考慮給你重新量刑。”
    邪僧笑道：“你以為你是在審判我嗎？”
    我也跟著他笑了笑說：“不是審判，而是在給你贖罪，如果你道出整件事兒的原委，以及你的執念，我或許可以消除你的執念，讓後送你去輪迴也說不定。”
    邪僧看著我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你想要度化我？哈哈，我是僧，也是鬼，我懂的道理比你吃的飯還多，你覺得你可以度化我嗎？”
    我沒有去搭邪僧的話，如果我們在這個事兒上爭執下去，那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在邪僧講故事的時候，我把贠婺和徐若卉也叫過來，其實主要是讓贠婺過來。
    對面雖然是一個鬼物，可生前卻是一個僧，是佛家之人。或許贠婺會有辦法把這件事兒給和平解決了。
    看著贠婺過來，邪僧道：“你就是剛才和我對念佛號的高僧，看你年紀尚小，能有此番成就不易啊，由此可見這塵世間佛法好像又昌盛了起來。”
    贠婺“阿彌陀佛”一聲道：“佛法和道法一樣。都在走下坡路，人們心中無佛便不修佛，不信佛，我佛也不強求；我心中有佛便修我佛，我信佛。以我佛慈悲之心度化眾人罪孽，了卻塵緣災禍。”
    “在你心中佛法是大眾，你覺得信佛人多了，佛便是昌盛。”
    “可在我看來，佛法在心，我若佛法高深，可度化災難，佛便是長存無僵。”
    “盛也好，衰也罷，不可強求！”
    聽到贠婺的這一番話邪僧半晌沒說話。他不說話，我也沒吭聲，見我面前的那塊石板沒有動靜，我也沒有妄動。
    幾分鐘後邪僧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佛法好像在世間日益衰微了，你是禮佛之人，不弘揚佛法，反而只顧自己修佛，這等自私……”
    不等邪僧說完，贠婺忽然打斷他說：“阿彌陀佛。如今世道已經變了，我修佛，我度化眾生的災劫，我卻不度化他們皈依我佛，不是我佛不愛他們。而是我佛與他們的緣分未到。”
    接著邪僧和贠婺之間的對話越來越高深，我也就記不住那麼多了，不過從氣勢來上，贠婺的每一句話都是佔在上風的一方。
    兩個說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邪僧才歎息一聲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贠婺！”
    贠婺說了自己的名號。又問邪僧的名號。
    邪僧搖頭道：“我自愧佛法不如你，又做了不少辱沒佛門的事兒，所以我的名字就不說出來招惹罵名了。”
    贠婺“阿彌陀佛”一聲也不繼續問了。
    看來這一場嘴仗，贠婺贏了。
    我心裡這麼想的時候，神君就對我說：“人家這是在談經論法。每一句話都會禪理蘊含其中，是你那市井嘴仗沒法比的。”
    我“呵呵”一笑沒回嘴，而是對那邪僧說：“既然你已經認輸了，那就把故事講給我聽，說不定我們真的幫到你，如果真的能送你和這石板下面的上千僧眾入輪迴，那不是皆大歡喜了嗎？”
    邪僧搖頭道：“你們要送他們入輪迴，那必須要殺了我，如果你們要殺我，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我是在經法和禪理上輸給了那小和尚，可在神通上我還沒輸。”
    贠婺“阿彌陀佛”一聲後對我道：“初一，我度化不了他的，他的罪孽太深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贠婺顯得十分愧疚，好像是自己做了一個什麼錯事似的。
    我對贠婺說，他沒錯，他搖頭又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那邪僧繼續說：“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被封在這裡嗎？好，我告訴你，這個地方本來是我們要建龍泉寺分寺的地方，這洞我們修來本來是供我們寺內高僧閉關參禪用的。”
    “那一年唐武宗毀佛，我們帶著一千多名僧眾離開主寺，來這邊避難，可誰知趙歸真卻給我們安插了一個謀逆的罪名，最後朝廷的兵馬追到這裡把我們全部給斬殺了。”
    “後來趙歸真又命人在這地下三層開鑿出一個巨大的空間，把所有僧眾的身體先用丹爐煉製，然後再當成垃圾被其扔到了那坑裡。”
    聽到這裡我忽然怔住了：“趙歸真，用你們龍泉寺的僧眾煉丹？”
    邪僧點頭說：“沒錯，這裡所有丹爐裡的丹藥中，全部都有我們龍泉寺僧眾屍骨成分在裡面，丹成之後，趙歸真取了一顆去給唐武宗吃，活該唐武宗倒霉吃了一個壞丹，給死了。”
    聽到這裡我忽然不想要那些丹藥，吃了那些丹藥等於吃了那些僧眾的屍體，等於是吃了人肉，先不說有多大的罪孽在裡面，光是想下，我都覺得反胃和滲人。
    就算吃了那丹藥能直接成仙，我也不會去吃的。
    贠婺那邊也是“阿彌陀佛”一聲。開始小聲的誦唸經文。
    徐若卉臉色變得有些慘白，這事兒她也接受不了。
    用人的屍體來煉丹，這簡直罪過太大了，這趙歸真怎麼也算是一個得道高人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呢？
    還是說，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