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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煞目

  半山腰的寨子裡有一棟木樓轟然倒塌,揚起的灰塵格外顯眼,周圍一百多米的範圍,全部成了土灰色的一片,這還是前一夜下過雨,不然那揚起的灰塵估計能覆蓋四分之一的寨子。
  我心裡還在納悶。那寨子的木樓為什麼忽然崩塌的時候,王俊輝就道了一句:「好傢伙,他們竟然連炸藥也用上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著炸平這個寨子不成?」
  炸藥?蔡生宗門的人出手果然是非同凡響啊!
  同時我不由自主地往蔡生宗門那些人的營地看了幾眼,正好看到幾隻小鳥從帳篷上飛過,那些鳥剛飛入帳篷的範圍,不等飛出去,一隻箭弩就把低空掠過帳篷頂部的一隻小鳥給打了下來。
  小鳥被弩箭帶的飛出去老遠,掉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
  我心裡嚇了一跳,幸虧我聽了王俊輝的話沒有進蔡生宗門人的營地,不然被那弩箭射中的人就是我了。
  我心裡好奇走了幾步,過去看那隻鳥。發現它已經斷了氣,本來我想去摸那只弩箭的,可一起跟著我過來徐若卉卻拉住我道:「初一,別碰那弩箭,上面有蠱毒,我體內的那只血母又有反應了。」
  聽到徐若卉的話,我更是驚出一頭的冷汗來,返回我們營地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是繞著蔡生宗門那些人的營地走的。
  我把看到的情況給眾人說了一遍。王俊輝就道:「弩箭加蠱毒,顯然不是用來對付髒東西的,而是對付後到這裡的人的。」
  「留下營地,佈置機關,這就等於是一個陷阱,我們好奇,切太過大意的話,怕是現在已經上當了。」
  聽王俊輝的分析,我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這宗門的人辦事也太過了吧,雖然大家是競爭關係,可畢竟都是明淨派的人。又沒什麼深仇大恨,不用把彼此置於死地吧?」
  高儉良此時跑出來說了一句:「你們不懂蔡生這個人。他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當成棄子。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外人?」
  蔡邧和高儉良都提到過蔡生「棄子」這件事兒,看來這裡面還有一個不小的故事,不過那些事兒跟我們今天的案子關聯不大,我也沒有去細問。
  就在我們幾個說話的這幾分鐘功夫裡,半山腰上隨著「轟」一聲巨響,又是一棟木樓轟然倒塌,頓時那塵土再次漫天的揚起。
  這蔡生的人是真的想炸平這個寨子嗎?
  看到這裡高儉良受不了,就怒道:「我們必須阻止宗門的人,這寨子是我的家,我的家鄉,如果這裡被毀了,我就沒有家了!」
  高儉良一臉的憤怒和決然仿若是要拚命似的。
  我們的帳篷才扎到一半,王俊輝也是道:「我們的確是要去阻止蔡生那些人,這寨子雖然不住人了,可也不能就這麼就被炸毀了。」
  說罷,王俊輝就背上行禮招呼我們上山進寨子。
  我們自然也不會遲疑,至於這帳篷搭建我們可以等事情完了再扎,或者乾脆不扎帳篷,以周錦妍和甘居的關係,這次的案子應該能很快地順利解決掉。
  這寨子的路面都鋪著石頭,所以路上只有石頭的縫隙裡鑽出一些雜草來,不過也都是些矮草,不會影響我們趕路,我們往這寨子裡走,很快就發現幾顆煙頭,多半是宗門那些人留下的。
  就在這個時候「轟」又是一聲巨響,寨子中央又是一棟木樓被炸毀。
  這宗門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難不成這些木樓裡住著陰兵不成?
  我剛這麼想的時候,監察和采聽兩處相門同時自動開啟。
  這說明我們四周有髒東西出現,而這裡最可能出現的就是古苗的陰兵了,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把八節神鞭拿了出來,雖然我們已經知道周錦妍和甘居的關係,可對方卻還不清楚我們的身份,萬一打起來,我們也不能幹吃虧。
  不過那些髒東西既然沒有傷害我們,我們也沒有必要去找他們出來,而是繼續前行,先阻止宗門的人炸毀這個寨子才是最主要的。
  我們沿著石頭路面走了幾分鐘,就聽到了有人說話,意思好像是一個人在提醒另一個人,說是那木樓不大,少放點炸藥就好了。
  聽到有人說話,高儉良就氣的大喊一聲:「住手,不准再炸這裡了。」
  說完他就自己先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了,我們幾個也是趕緊跟上。
  可我們剛邁步,「轟」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因為這次離的近了,我們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顫抖,旁邊的木樓也是被震的「嗡嗡」直響,一些不牢靠的木板更是直接被震掉在了地上,發出「啪啪」的落地聲。
  聽到那聲音,我們下意識都蹲了下去,用手或者自己的背包把腦袋護住。
  幸好空中沒有飄來炸飛的東西。
  看來宗門的那些人中有使用炸藥的行家啊。
  同時我也有些擔心高儉良了,他跑的最快,會不會被炸到了呢?
  爆炸結束後,不等我們起身,一陣灰塵夾雜著火藥味就沿著街道向我們撲了過來,我們趕緊背過身。
  我一把將徐若卉護住,王俊輝護著李雅靜,林森則是一把摟住贠婺小和尚,摁到了懷裡。
  等著那一股塵土徹底落下,我們幾個人也都成了灰人。
  看著彼此狼狽的模樣,我忍不住罵了幾句髒話,不過好在我們都沒有受傷。
  拿出一些布,用身上水壺裡的水弄濕了,然後摀住口鼻,我們這才繼續往前走,同時也是喊者高儉良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一個很微弱的聲音:「我,我在這兒。」
  很快我們就在一棟木樓倒塌的廢墟裡找到了高儉良,他的一條腿被木板刺了進去,身上其他部位也有傷,不過都是擦傷,不礙事。
  我們來不及找宗門的人,就趕緊把高儉良從廢墟中抬出來,李雅靜和徐若卉立刻為高儉良做緊急的處理。
  而就在這個時候,廢墟那頭就出現了一隊人,為首的幾個穿著道袍,不過在這些人中有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的年輕男人,看起來格外的不搭調。
  這些人看到了我們,那個穿著西裝的傢伙就緩緩走出來道了一句:「呦,這不是高副堂主嗎?不對,你現在到了蔡少主那邊,已經是堂主了,你也來了,怎也不打個招呼,不然我們也不會誤傷你啊。」
  那西裝男子說話冷嘲熱諷的,不由讓人心生厭惡。
  雖然我也不是很待見高儉良,可他現在畢竟是我們這邊的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回了那西裝一句:「少在這裡假惺惺了,貓哭耗子的事兒就別幹了,更何況還哭的這麼難看,讓人看了想吐。」
  等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把宗門的那些人大致看了一遍,十七個人,他們這次上山損失比梁家的人小的多。
  那個西裝男衝著我「哼」了一聲道:「你們就這幾個人,都死完了嗎,那你們可比梁家的那些人慘多了。」
  我再回他一句:「對不起,我們來的時候就這麼些人,如果不是被你們誤傷了高儉良,我們現在連個受傷的人都沒了,反而是你們死了好幾個了吧。」
  我這句話直接戳到了宗門那些人的痛處上,不少人相互對望,顯然死的那些人,有的是他們很親密的夥伴,所以就有幾個人露出了悲痛之色。
  可那個西裝男,好像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竟然笑著對我說:「幹我們這一行,死幾個人還不是常事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們就這幾個人,呵呵,你們憑運氣到了這裡,可到這裡後,你們的運氣可就不好使了。」
  說著西裝男揮揮手,隊伍就出來兩個人,他們拿著幾包炸藥,又去另一棟木樓開始佈置了。
  高儉良急的大叫:「住手,你們幹嘛,你炸了這寨子有什麼用?」亞東麗亡。
  西裝男笑笑說:「這裡每一棟木樓裡都住著陰兵,可惜白天的時候他們見不得陽光,所以我們只要炸掉這些木樓,藏在這裡面的陰兵就會自行散掉,總比我們冒著危險進去捉他們的強,還有……」
  說著西裝男摘下自己的墨鏡,然後又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塊白布,再把墨鏡仔細擦拭了一遍,我這就看清楚了他的整張臉。
  他長的很清秀,可那一雙眼睛卻極為怪異,他眼睛中的眼珠子只有魚眼大小,整個眼睛看去只有中間黑乎乎的一個點,旁邊都是眼白。
  而那些眼白上更是血絲密佈,所有的血絲都連接這中間那魚眼大小眼珠子,看了那眼神,猛一下一看讓人覺得身上不由一寒,雞皮疙瘩掉滿地。
  正在我心裡好奇的時候,西裝男用他那詭異的眼睛看了看,然後嘴角忽然往上一翹。
  他的笑容更加詭異,特別是配上他那一雙詭異的眼睛。
  就在我愣住的時候,西裝男把手裡的墨鏡戴上,然後旁邊兩個人立刻圍到他身邊,一個拿著類似雞毛撣子之類的東西給他輕拍身上的塵土,另一個則是乾脆半跪在地上開始給他擦皮鞋。
  顯然那傢伙還有些潔癖,因為他擦完墨鏡的白布,他看都不看,就嫌棄地扔掉了。
  他的那雙眼相學上記載,相名為「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