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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岑思嫻

  掛了蔡邧的電話,我把情況給眾人說了一下,然後又嘴賤道了一句:「聽名字可能是一個美女誒!」
  我話音剛落胳膊上就傳來一陣尖痛,不用說是徐若卉在掐我。
  疼的趕緊道歉認錯,她問我:「別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就算是美女也沒你的份兒。」
  我連連說是。
  我和徐若卉這麼一鬧,我們周邊的氣氛就感覺鬆懈了不少,剛才聽馬香芸講的那個故事,還是有點嚇人的。
  按照趙翰淵給我們那個資料的地址,找到這個小區裡第二戶中邪的人。
  這個中邪的人是一個中學的老師,叫馬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至於他的資料蔡邧沒有給我們查,因為我們沒有告訴他我們今天要拜訪兩戶的受害者。
  敲了馬原的門,半天沒人應,本來我們覺得沒人,正準備離開,就聽裡面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誰啊!」
  這聲音聽的有些沙啞。而且有些飄,聽的我們不由打了個哆嗦。
  不過我的監察官和采聽官都沒有開,說明裡面說話的是個人,而非髒東西。
  王俊輝直接答話:「大娘,我們是來看馬老師的,是他學校的同事。」
  我們幾個人長的都比較和善。特別是徐若卉和李雅靜還是兩個大美女。裡面的老太太在貓眼裡看了我們一會兒,就給我們開了門。
  開門之後,我們就發現這馬家的騷臭味更大,一進門就可以聞到,而且差點嗆的我流眼淚。
  同時我們也是開到,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看起來七八十歲的樣子,住著一根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枴杖,站在原地,渾身都顫悠。好像隨時會摔倒似的。
  覺察到這老人的情況,我和王俊輝趕緊輔助她,把她扶到沙發上。
  在這一過程中我把這老人的面相看了一遍,保壽官已經全是黑氣,僅有的一絲命氣只是在面前支撐而已,從她的面相上,我基本上已經能斷言她是一個死人了。
  可相由心生,是某一件事兒讓她放不下,所以才不肯放手離去,一隻堅持著最口一口氣。
  而她的牽掛全部都寫在男女宮上。
  男女宮上有一團氣上升。一直支撐著那個老太太保壽官的那最後一絲鮮活的命氣。
  再換句話說,這個老人的牽掛就是她的兒子,應該是某個房間裡,那個昏迷了十多天了馬原。
  扶那個老太太在沙發上坐下,我就問她:「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老太太雖然人老,可耳朵還很好使,她點點頭說:「是,兒媳婦不願意伺候我兒子,嫌他髒,回娘家了,我的那個孫女也是,嫌她爸爸髒,也跟著去她姥姥家住了。」
  說這句話的老人很辛酸。
  不光是她,我們這些旁觀者都替她辛酸。
  這跟我們剛才去的元四兒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寫照,元四兒的媳婦馬香芸不離不棄,可到了這馬原這裡……
  最可悲的是連馬原的女兒都嫌棄他,難不成他平時在家裡不招人待見嗎?
  我們安慰了那個老太太的兩句,就問馬原在那個房間,他指了指客廳東邊的那個房間說,那個。
  門是開著的,這騷臭味大部分都是從這個屋子裡散發出來的,我們忍著難受進屋去看了看馬原,他的情況和元四兒雷同,只不過他的相門卻沒有元四兒那般走運。
  元四兒可以在近期醒過來,而馬原的面相則顯示,他最近會壽終。
  我忍不住回頭再看了看他母親的面相,兩個人都是臨近死亡的人,說不定還會在同一天死。
  看到這裡,我心裡不由「咯登」一聲。
  見我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徐若卉就問我發現了什麼,此時我看了看她懷中的兔子魑,兩隻小爪子捂著鼻子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我瞪它一眼說,注意禮貌,它才不情願的把小爪子放下。
  而後我才輕聲說了一下我看出來的事情。
  聽到我這麼說,幾個人的表情一下就顯得分外凝重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兩條人命,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正主兒,如果能在馬原死之前找到那個正主兒,所不定事情還能逆轉,否則的話這命就逆不了了。
  聽到我的分析,王俊輝點點頭,同樣也是給馬原在胸口貼了一張符菉,然後帶頭走出了馬原的房間。
  出了房間,王俊輝就對那老太太說,他給馬原貼的是一張平安符,是他從廟裡求來的很管用,讓老太太不要撕掉。
  老太太也是點頭。
  馬原這邊的情況特殊,那太太自己照顧自己都難,現在還要照顧自己那個臥床不起的兒子,也難怪這家裡會成這樣。
  我們沒有在馬家多待,給馬原貼好了符菉,我們就離開了這裡。
  下樓後,徐若卉有些心軟,就說要不回去幫幫那個老太太,王俊輝卻搖頭說:「我們幫得了一時,能幫得了一世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個馬原的媳婦和女兒可真是不靠譜,很難想像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
  其實這種事兒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網上,電視上,甚至是報紙上,偶爾也會聽到這樣的事兒,只能說在愛人最需的時候,捨棄愛人的人,她們不配擁有愛。
  從馬原家離開,我就給蔡邧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們查下馬原媳婦的娘家在哪裡,我準備親自會會那極品母女。
  跟蔡邧打完電話,走出這小區,我的手機就響了。
  打來電話的是一個陌生號,接了電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李初一嗎?」
  我應了一聲說:「是!」
  那邊立刻又道:「我叫岑思嫻,排水口案子的負責人,有興趣見上一面嗎?」
  她聲音聽起來很有氣質,應該和李雅靜的歲數差不多的樣子,我問她在哪裡,她就跟我說了一家咖啡廳的名字,說在那裡等我。
  我告訴我們有四個人,她愣了一下說:「四個人哦,我預算有限,那你們的咖啡和甜點自己買單。」
  她這小氣的樣子倒是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其實現在的我也強不了哪裡去,對於花錢方面,我還是很節儉的,比如我的那個破手機,至今還沒有捨得換。
  約好了見面的地方,我們就先去見了一下岑思嫻。
  到了咖啡廳,我們很快就按照她說的裝束找到了她,黑色的風衣,馬尾辮,在咖啡廳裡沒什麼陽光,還裝酷戴著一副墨鏡,讓我不由懷疑她是個瞎子。
  所以一見面我就跟她開了玩笑:「你這是要給我們拉一曲二胡映月嗎?」
  她歪歪腦袋,好像是在打量我,又好像不是,過了一會兒她笑了笑,然後把墨鏡放下一點給我看她的眼睛。
  這一看,我心裡不由一咯登,她的兩隻眼差不多都被眼白佔據,只有很小一部分的眼珠子,而且那眼珠子的顏色很淡,很小,一點也不像發育完全的眼睛。
  換句話說,這岑思嫻真的是一個盲人。
  我趕緊跟她道歉,她微微一笑說:「沒什麼,我喜歡別人跟我開玩笑,不過你不用因為我看不到就同情我,我這裡可以看到更多你們看不到的東西。」
  說著岑思嫻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的位置。
  此時不光是我,徐若卉、李雅靜和王俊輝三個人也是差不多都愣住了。
  接著她伸手讓我們幾個坐下,然後喊服務員過來,讓我們點餐。
  岑思嫻和服務員說話的時候,她分毫不差地看著對方,如果我是那個服務員,絕對不會認為她是一個盲人,只會認為她是一個有點高傲的神經質小資女。
  我心裡很好奇岑思嫻是如何識別周邊環境的,只是不好意思去問。
  等我們點好了甜點和飲品,閒聊了一會兒,所有的東西也都上齊了之後,岑思嫻就看向我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辨識周圍東西的?」
  我點點頭,不過一想她肯定看不見我點頭,就又「嗯」了一聲,徐若卉用手碰了碰,顯然是示意我不要問。
  岑思嫻則是笑著看向徐若卉道:「沒關係的,我說過,我不怕別人說我盲的,因為我眼盲心不盲,我現在唯一不能辨別的就是這個世界的顏色,其他的東西,我可以輕易地通過氣流去辨識,每個物體只要動,就會產生氣流,而我通過對周圍氣流的複雜變化的感知,就能知道周圍有什麼,方圓十米之內的東西,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說著岑思嫻伸出手,絲毫不差地握住自己面前的咖啡杯說:「還有我的記憶力很好。」
  說起來這有些難以置信,可這就是事實。
  我記得我在電視上看過一則報道,也是一個盲人,她是用聲音的反射來辨別周圍物體,厲害的是,她甚至能通過聲波的反射辨別出物體的材質、形狀。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有時候他失去了一種能力,身體的另一種能力就會被無限地去放大。
  失去一些能力的人,命運往往大不相同,那是因為有些人選擇了堅強,而有些則是選擇了放棄。
  看著岑思嫻我心裡感觸頗多,不等我說話她又說:「對了,還有一種我感知不到,那就是文字,所以我這裡有些資料,還沒來得及看,你們看了講給我聽吧。」
  說著岑思嫻從自己旁邊的書包裡取出幾頁紙,然後直接對著我遞了過來。
  因為岑思嫻的特殊,我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她的面相,可現在回過神去看,卻讓我不由嚇了一跳,因為我發現她的命氣中有我很熟悉的感覺,而那個感覺好像是來自記憶深處,埋藏了很久的東西,很熟悉,卻又很陌生,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