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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無皮無肉,絕望

    鈴兒看著張北,嘴角揚起:「我們會過最好的三天,對嗎?你以後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當然了。」張北道:「不過,我挺窮,不能天天陪你出來,也不能給你買太多太好的東西,也得開門做生意,這三天,恐怕咱們都只能見縫插針地出來。」
    看著張北憨厚的表情,鈴兒的眼睛裡似乎有淚水打轉,張北笑了:「你幹嘛哭?」
    「我現在好開心,真的好開心。」鈴兒拉著張北的袖子,抬起頭,眼睛裡面已是一層水霧:「如果我們永遠在一起就好了。」
    「不行的。」張北老老實實地道:「你是神靈,而且沒有香火供奉,遲早都會消失。」
    鈴兒突然靠在張北的懷裡:「嗯。」
    張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老半天才伸出一隻手拍著鈴兒的背:「這三天,我會好好對你的,放心。」
    鈴兒眨巴著眼睛,看著手裡的棉花糖,開心地笑著:「好呀。」
    此時,喬宇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抹了一把鼻涕,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對話框,通過論壇站內信的功能,喬宇順利地聯繫上了那位發貼人。
    「你好,我看了你的故事,完全相信他是真的,請問能找到那位主持嗎?」
    「主持已在去年圓寂,如果你是想問我如何阻止了那只臆想靈,我只能一個字——靜,當我在寺廟時,聽到每日的敲鐘聲,突然心無旁騖,心慢慢沉定下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只同伴,解鈴還需繫鈴人,希望你們也找到繫鈴人。」
    燕南道:「這人有些意思,一番高見也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解鈴還需繫鈴人,是張北讓她重生的,能救自己的只有她了,」喬宇雙手抱住腦袋:「不定那位應嫁神自己想能這,到時間自己離開。」
    「但願吧。」白穎珊道:「你的緩兵之計究竟能帶來什麼後果,聽隨天願。」
    此時,張北正站在自己的臥室裡左右為難,棺材鋪子只有一張床,剩下的就只有床板了,而自己的床……呃,有些時日沒有曬被子了,現在正值秋季,天氣微涼,讓那麼一個可人兒睡這裡真的好嗎?
    張北煩躁地抓抓頭髮,鈴兒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怎麼了?」
    「我現在出去買新被子,你等等。」張北正準備往外衝,鈴兒一把抓住他的後衣服領子:「沒關係,我就睡這裡,我喜歡上面有你的味道。」
    鈴兒一幅嬌羞的樣子,張北渾身的熱血往上湧,突然面紅耳赤:「你今天將就一晚上,明天出太陽,我馬上洗了曬乾。」
    「我來就好。」鈴兒道:「以前,前來拜神的姑娘們總是要當個賢良淑德的妻子,我也想試試,所謂賢良淑德,無非是孝敬公婆,對丈夫和孩子有助益,不是嗎?」
    「可,可,可,可我們不是夫妻。」張北結結巴巴地甩出這一句後,卻見到鈴兒的面色暗淡下去,急忙道:「不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也可以互相幫助的。」
    「好吧。」鈴兒道:「我因你而重新煥發生機,你是我的恩人,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不,千萬別這麼,我只是舉手之勞,沒做什麼有益的事情。」張北連連擺手:「其實,你可以做回你自己。」
    「但我自己是什麼?」鈴兒道:「我只是大家的意念製造出的存在,而沒有人對我真正的在意過,當他們覺得我不需要了,就將我捨棄在那裡,渾然不知道我正在受苦,我正在承受慢慢消失的痛苦,所以,我到底是什麼?」
    鈴兒突然掃向一邊桌子上的水果刀,抽到手裡,迅速地劃破自己的皮膚,張北驚叫一一聲,等捂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皮肉!
    她的皮膚下面沒有肌肉的紋理,不像普通人有三層皮,更沒有血湧出來,她看似與常人一般的皮膚下面形如白蠟,毫無生機,「光當」一聲,鈴兒絕望地將刀扔在地上,吃吃地笑起來:「你看到沒有,我沒有血,沒有肉,只有一層皮殼與你們一樣,我不是人。」
    「你本來就不是人。」張北嘀咕道。
    鈴兒一道陰陰的目光看過來,張北馬上後悔了:「你還是先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我帶你去看電影。」
    「電影是什麼?」鈴兒抬起胳膊,剛才劃開的口子已經癒合了,她的目光陰沉下去:「我從來沒有看過電影,今天很開心,謝謝你。」
    張北莫名地覺得後背有些涼,默默地走出去,帶上房門,環顧前廳,只有一塊厚厚的木板,還有一副薄薄的毯子可以用,他歎息一聲,裹著毯子倒下去,雖然挺得後背生疼,但比不上心裡的擔憂,唉,他又嘛息一聲,渾然不知鈴兒就站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
    「你不開心嗎?」鈴兒道:「為什麼不開心……」
    張北翻個身,雙手枕在腦後,道:「我好像做了多餘的事情。」
    鈴兒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多餘兩個字就像兩記重重的拳頭打在自己臉上,猝不及防,她徐徐後退,突然撿起地上的刀,再次劃向自己的皮膚,一道深深的口子顯現,中間也是白森森的,毫無血色,然後迅速癒合,鈴兒便瘋了一般,一刀接著一刀,一刀接著一刀!
    「沒有,為什麼沒有血,我不是個泥人兒,不是的。」鈴兒的眼皮往上翻,無力地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鈴兒推開門,張北睡著了,鈴兒便蹲在他身邊看了好一會兒,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間帝都的街道上寂寥無比,正常人早已入睡,鈴兒絲毫感覺不到冷,穿著單薄的衣衫走在路上,狐疑地盯著四周,突然,有人將一個披風蓋在她肩上:「姐,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
    鈴兒回頭,便看到一對衣著光鮮的男女,她警覺道:「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