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燈亮，燈滅

    據鬼樓附近的溫度比地下二十米的地方還要低幾度，喬宇看著眼前的三名伙，冷冷地道：「我是生意人，不收錢的遊戲不參加。」
    三名伙不生氣，反而樂了：「真有個性。」
    喬宇無言了：「你們看我現在這樣，還能出去玩筆仙？別開玩笑了。」
    「倒也是。」為首的伙子道：「喬宇，以後有機會一起玩筆仙吧，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
    等三人一走，喬宇道：「鬼樓那麼凶的地方玩筆仙？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黃軒，找官晶晶盯著，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怎麼，心善了？」黃軒打趣道：「你沒收錢。」
    「三條，不對，不止三條活生生的性命，不能看著他們涉險，除了錢，我還有良心，我現在這樣沒辦法。」喬宇道：「對了，找張北去看看。」
    入夜了，張北苦著一張臉坐在官晶晶的車裡，雙手放在下巴上：「唉，為什麼是我？」
    「喬宇大力推薦的人選。」官晶晶道：「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來的，哪有沒出事就找我們的？喂，喝杯咖啡，打起精神來。」
    張北低頭看時間：「已經子時了，那些伙子全進去了，一共七個人，有半時了吧？」
    抬頭看著馬路對面的樓，不知為何，唯獨樓附近的路燈格外暈暗，還時亮時滅，剛才有一個燈泡滋滋作響，飄出一陣火花，徹底暗了。
    兩層樓像一個俯視馬路的巨人，表情陰沉，古式的設計風格陰鬱不已，張北抬頭看天，莫名地，樓的上似乎有一片烏雲籠罩，黑壓壓地一片，邊緣有翼形，像無數黑色的蝙蝠組合在一起，他眨巴著眼睛，那片烏雲突然散開，無數的黑蝙蝠朝車裡俯衝過來，打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啊！」張北驚叫一聲，手裡的杯子一歪，咖啡灑得滿腿都是，再往外看，哪裡有蝙蝠的影子，他拍著胸口：「嚇死了，死喬宇，壞喬宇，為什麼讓我來？」
    「唉，喬宇得沒錯，」官晶晶無奈地搖搖頭。
    「他什麼了？」
    「沒什麼，回去後你自己問他。」官晶晶看到二樓的燈亮了：「奇怪，他們進去半時，這時候才上二樓？」
    二樓右側的房間燈亮了，燈光昏黃，雖然不亮，卻閃人眼，81號的後面，周圍有學校，有開的門市店面，似乎毫不忌諱他們旁邊的81號。樓周圍堆滿了隨意亂放的破舊道具和建築垃圾，樓裡其實是有傢俱的，全是舊式的西洋傢俱，窗戶沒拉窗簾，裡面的情景也能看到一些，官晶晶往上看了一陣子，身子僵住了：「奇怪。」
    「怎麼了？」張北稀里糊塗地問道：「不就上個二樓嘛。」
    「不對，七個人進去後，屋子裡一直沒亮燈，」官晶晶道：「只有他們隨身攜帶的蠟燭和手電筒。」
    眼睛瞟到一樓，一樓微弱的燭光已經熄滅，此時，二樓的燈突然滅了！
    張北心裡一咯登，見官晶晶要下車，嚇得拽住她：「你想幹嘛？」
    「廢話，當然進去看看。」官晶晶道：「突然全滅了，不太正常，你是天師後人？」
    「是。」張北又補充一句：「不及格的天師後人。」
    官晶晶管他三七二十一，拉著張北就下車：「別管那麼多了，先進去看看。」
    「等等，我給喬宇打電話！唉，媽呀。」張北被強行拽進了二層樓的院子裡，院子裡的草枯黃，各色垃圾堆在牆角，好端端的二層樓成了垃圾場，張北還踟躕不已：「警官姐姐，咱們等喬宇出院再進去吧，好不好？」
    「不好。」官晶晶斬釘截鐵道：「現在就進去。」
    話音一落，一樓原本關閉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官晶晶也不禁毛骨悚然，略微往後退了一步，張北趕緊撥通喬宇的電話：「喂，喬宇，糟了，燈滅了，人的聲音也聽不到，官警官非要進去瞧瞧，怎麼辦？」
    「進去。」喬宇道「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進去。」
    「媽蛋，我可不是你，啊……」張北一頭栽進門，抬頭一看，官晶晶一手拿槍，另一隻手拽著自己的手腕，但手腕馬上空了，官晶晶伸手在牆上摸索著，燈亮了。
    光線並不算強卻也並不陰鬱，屋內舊式西洋傢俱，裝飾一派井然，甚至門口還有台古董冰箱，好像主人剛剛才在客廳裡會過客人，在這裡遺留最後一絲主人的痕跡，地上的腳印紛亂無章地四處分佈，足以明剛才來過不少人。
    客廳的桌子上鋪了一張塑料紙，上面有紙，有筆，還有蠟燭，紙上已經畫出一些凌亂的文字，張北渾身打顫：「怎麼辦？好像真的召來鬼了，官警官，咱們走吧，天亮再來。」
    「明天再來，人恐怕會出事。」官晶晶斷然道：「樓下沒人，上樓！」
    張北趕緊掏出葫蘆，官晶晶蹬蹬蹬地上樓梯，空曠的空間裡傳來尖銳的腳步聲，更讓張北心裡打起了鼓，二樓最邊上的房間，官晶晶上了樓，變得心翼翼，左右看看，道：「有人在嗎？申方，你們在哪？」
    空蕩的走廊裡無人回應，官晶晶尋找著走廊的燈，月光透過走廊的窗戶投射進來，牆壁上一個人形的影子讓官晶晶驚呼一聲，往後一退抵在牆上，她猛地提起槍：「什麼人？」
    「不是人。」張北總算從官晶晶的畏懼中找到男人的勇氣：「牆上的污漬。」
    牆上的牆皮潮濕，水漬在牆上顯現一個人形的影子，頭和身子的界限分明，冷不丁地看，就像站著一個人，官晶晶腦子裡有不好的預感，突然一鼓作氣地在走廊裡奔走，每天一間房門前，抬腳踹門，裡面空無一人，再來一間，再踹，還是沒人，直到來到最後一間，也就是剛才亮燈的那間，官晶晶倒不著急了，而是先嚥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