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精神崩潰，打擊

    燕南的車子停在醫院正門口，兩人上車，他馬上看到那只少年鬼：「就是他？」
    喬宇頭：「沒錯。」
    「和你同年齡的人。」燕南道：「現在要去哪裡？」
    「去他父母居住的地方。」喬宇道：「子，在哪？」
    李橋飄在車處，身子莫名地縮成一團，此時的他似乎也想到一些不應該的事，顯得頗為猶疑，鬼身子蜷縮再蜷縮，這幅畏懼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生有陰陽書之筆生氣的人，喬宇唯有感慨一聲，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自己這麼不凡的，咳。
    車子停在李橋家門外，剛停下，李橋就喃喃念道：「我爸和我媽。」
    路邊，一對中年夫婦正站在一處，仔細一看，兩人似乎有所爭執，彼此推攘著，李橋的母親已經紅了眼眶，正無力地著什麼，而李橋的父親，表情並不好看，五官抖動，下巴微微顫抖著，握住箱子的手捏得很緊，青筋都迸出來……
    「靠近一些，聽清他們什麼。」喬宇一聲令下，燕南心翼翼地滑動車子，直到離兩人四五米遠的地方，兩人的爭執終於能聽到一些。
    「放手，讓我走。」李父的臉憋得通紅：「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我們倆完了，聽到沒有，我不去舉報你是看在夫妻幾十年的份上。」
    白穎珊心裡歎口氣，只聽到李母道：「我瘋了，我當時一定是瘋了，太累了，所以才會出錯，老李，你要相信我，兒子的死，我不是故意的。」
    李橋的鬼影子鑽出車窗，此時正是傍晚，沒有陽光，路邊的樹木茂盛，他飄飄悠悠地立在父母中央，中間雖然隔了一人，父母卻看不到他，眼神穿過他的身子直視著對方，李橋看著母親：「媽，您告訴我，湯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要殺我不成？」
    李母聽不到，她已經茫然所失，眼神失去焦，兩條腿沒有絲毫力道可嚴，只是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李父終於鬆開箱子，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身子穿過了兒子的鬼魂，他的聲音聽上去像遙遠的聲波：「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湯裡放牛奶的人是你，你明知道兒子高度過敏，這樣會害死他，為什麼？」
    「我太累了。」李母終於頹然地坐在地上，無力地坐在路邊的台階上，李橋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李母伸手扶著自己的頭：「兒子一出生就被斷定為高度過敏體質，因為不確定過重複源，在他吸入第一口牛奶時就險些送命，雖然被挽救回來，但我們的生活都被改變了。」
    李父長歎一口氣，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子兩側，那些日子的痛苦與傷痛他何嘗不記得，李橋飄在兩人中間，鬼影子呈現半透明狀，喬宇見勢不妙，遭受到這意外的打擊，李橋的鬼魂大有擴散之勢，喬宇的手悄然伸出車窗外，手心裡的陰符擲出去，粘在李橋的後背心上，幫助他暫時穩住鬼魂……
    「從生完他後開始，我必須無時無刻注意他的食品，別的孩子出去玩都開心不已，只有我提心吊膽，你工作忙，生活的事情全部交給我。」李母頹然地道：「我身體裡有根弦，一直崩得緊緊地，你知不知道這種感覺？生怕它斷了，所以一直心翼翼，謹慎再謹慎，晚上睡到半夜，也要起床檢查冰箱，你呢，你在做什麼？你一覺睡到大天亮，哪次我半夜起來，你發現過？一次也沒有，我太累了，真的好累。」
    李父怔怔地看著妻子，李橋的鬼影子變得安穩些了，癡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這幾年下來，母親的頭髮白了不少，臉上的皺紋也開始醒目。
    李母道：「這種緊繃著神經的日子太難過了，太難過了，我快撐不下去了，只要橋一天不在家裡，我這一天就毀了，總擔心他在外面吃錯東西，我們知道他高度過敏，別人不知道，給他喝了含有牛奶的東西怎麼辦？我快崩潰了，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李父的表情和緩不少，老淚縱橫，一隻手攬住妻子的肩膀，一言不發。
    「那天我大概是瘋了，真的瘋了。」李母道：「只有一滴，真的只有一滴，心裡突然閃現一個念頭，如果橋不在了，我再也不用擔心了，這種日子就能結束了，老李，我想解脫，真的想解脫，這樣的日子過了二十一年，我好累，真的好累！」
    李父無奈地看著妻子，手一地滑落，李母突然轉對看著李父：「你想借這個機會離開，去找那個女人，是不是？」
    李橋一驚，惶恐地看著父親，李父被戳穿後頗有些氣急敗壞：「你在胡什麼？」
    「胡同裡1號，你和那個女人的家，在那個家，你不用理會橋的事，全身心地放鬆，還有比我年輕的女人陪著你。」李母冷笑起來：「你就扔下我，讓我一個人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沒有想過幫助，只想著自己逃避，自己快活。」
    李母揮揮手：「你走吧。」
    李父已經嚇得退後幾步，李橋喃喃道：「媽，媽，您怎麼不告訴我？」
    「橋，如果你在天有靈，帶我一起走吧。」李母抽泣道：「媽不想活了，上輩子媽一定是欠了你的，這輩子要過得這麼淒慘，不如重來一次。」
    李母一邊著，一邊站起來，此時，李父已經拖著行李箱往前方走了十來米，身子突然歪斜著倒下去，燕南道：「不好！」
    燕南推開車門追過去，扶起李父一看，嘴角有血，渾身抽搐，手指止不住地顫動，他火速掏出手機撥打10……
    另一邊，李母對上街道上駛來的汽車，身子無力地撲出去，李橋化作一道影子裹住母親的腰，也奇怪，居然感到了力量，觸到母親的腰後將她一扯，重新將李母的身子扯了回來，那一瞬間，李母看到了李橋，伸出一隻手觸過去，觸到的一刻淚流滿面：「兒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