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茶姑，眼淚

    「肉身菩薩，您的藥丸幫過喬宇一次，請您再幫他一次。」白穎珊道：「他雖然表面上玩世不恭，大大咧咧，可是他是個善良正義的人，從不枉殺好鬼，對朋友仗義，對長輩孝順，他有別人這個年紀沒有的責任感，雖然他總是把錢掛在嘴邊上，可對他來，最重要的恰好不是錢。」
    那個口口聲聲沒錢不辦事的子才不在乎什麼錢，他最在乎的是親情和友情，還有愛情，情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您能告訴我們藥丸的來歷和成份，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會辦到。」白穎珊終於恭敬地嗑了一個頭，並且久久地停留在那裡不抬頭。
    白穎珊的深情讓喬勝天想到了年輕時的白安安，兩人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白穎珊溫婉含蓄，不像年輕時的白安安，顯得十分外向活潑，有什麼事情都會大喇喇地講出來，關於她的心事，自己從來不需要猜。
    但是，此刻她在想什麼，雖然站在自己身邊，她卻像遙遠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她腰間月牙刃造成的傷怎麼樣了？
    喬勝天嚥下一口口水，那時候為了讓她離自己遠一，斷了兩人的關係保住她的性命，才不得已做出這個選擇，她會恨自己，這是必然的，但真相揭開，她還會恨自己嗎？
    白穎珊終於抬頭，就在此時，一陣微風吹來，帶起肉身菩薩身上的袈裟，她抬頭一看，肉身菩薩的眼角居然有一滴淚！
    「姑姑，伯父，你們快看。」白穎珊唯恐自己眼花，叫喬勝天和白安安一起看，果然，肉身菩薩的眼角有淚！
    就在此時，負責看守肉身菩薩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仰頭看屋，喃喃道：「剛修好的屋，怎麼又漏了？」
    此時，外面沙沙作響，原來，下雨了。
    白穎珊失望不已，原來不是肉身菩薩顯靈，白安安安慰道：「沒事，看看燕南和肖麗有什麼收穫。」
    「除去今天，只剩下五天。」白穎珊眼中帶淚。
    一行人走出去，肉身菩薩的肉身安詳，依然俯視著身下，身上的袈裟停止擺動，不知道打哪裡傳來一聲歎息，驚得正拿來梯子準備上去堵漏的中年男人打了一個寒蟬：「聽錯了吧，哪裡來的歎息聲？」
    此時，又一聲歎息聲傳來，嚇得這名中年男人趕緊塞上屋，急不可待地從梯子上爬下去，跪在肉身菩薩面前連連嗑了幾個頭……
    三人走到街道上，能求的已經求了，就在此時，燕南和肖麗跑過來，兩人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抄錄著找到的關於肉身菩薩的線索。
    肖麗性子急，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縣志上面清晰地記錄了肉身菩薩的來歷，她原來是一位女性。」
    「肉身菩薩是個女的？可是她披著袈裟，好奇怪。」白穎珊道：「還有呢？」
    「據那位把肉身菩薩帶來的高人所，她與佛家有緣，一直想進入佛門，可是又不願意進入尼姑庵修行。」燕南道：「所以她一生都在寺廟邊上修行，每天聽著佛號，直到去世，這位女子臨死前還把袈裟披在自己身上，而這具屍體是秦朝人。」
    「呸呸呸，是肉身菩薩，什麼屍體，不要講這種大不敬的話。」肖麗已經覺得毛骨悚然，急忙糾正。
    「我知道了。」燕南趕緊往地上呸了一口，肖麗這才覺得舒心：「你繼續。」
    燕南頭：「縣志上她死後屍身不腐，而且曾經有人想將她身上的袈裟扯下來，認為女性蒙著袈裟是對佛家的大不敬，但不管怎麼用力也弄不下來，最後就保持下來，直到現在。」
    「還有，有人她生前只服用一種藥丸保持性命。」燕南欣喜地道：「由她自己製造，喬宇吃的可能是這種藥丸，而且是她臨死前放在身上的最後一顆。」
    「上面有是哪些成份嗎？」白穎珊已經急不可耐了。
    燕南瞠目結舌，無奈地搖搖頭：「沒有細，只提到有藏紅花，木棉花瓣，因為在她活著的時候，曾經有人請教她養生之道，她曾經親口過，有三味藥，兩味是尋常的，一味不尋常，最後一味無色無味，從沒有提過，這位高人他自己也曾花時間探詢，但一無所獲。」
    「藏紅花，木棉花瓣，還有最後一味。」白穎珊覺得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
    一行人回到店，守門靈和賀剛迎過來：「怎麼樣了？」
    「只知道兩味，最後一味不知道。」白穎珊道：「現在就等無名的結果了。」
    話音剛落沒有多久，無名就出現了，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成份表，「這是孟婆親手所寫，其中有兩味是采自陰間，其餘三味采自陽間。」
    「多謝。」賀剛接過來：「現在只剩下一味。」
    這一天無聲無息地過去了，白穎珊晚上無法安眠，一直翻來覆去，直到凌晨一多才入睡，剛剛睡著進入夢鄉，一個影子閃到自己面前，她心裡一喜，馬上轉身道：「喬宇！」
    來的人卻不是喬宇，是一名陌生的女子，她赤著腳，身上披著袈裟，頭髮高高地挽起來，袈裟下面，是一襲茶色的袍子，十分素雅，她看著白穎珊，露出探詢的眼色，白穎珊心裡一動：「是你，肉身菩薩。」
    「我叫茶姑。」茶姑雙手合什，微微欠身：「最後一味藥是水，排人濁氣，令人清明。」
    「水？」白穎珊有些不懂：「很多東西都能稱為水，泉水是水，溪水是水，天上降下來的雨水是水，冰雪消融還是水，究竟是什麼水？」
    「眼淚也是水。」茶姑雙手合什：「我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按規矩必須封口不能與人話，但你的眼淚讓我開口，你的眼淚是最好的水。」
    白穎珊豁然開朗，最後一味是眼淚！
    茶姑雙手合在一起：「阿彌陀佛。」
    她慢慢消失了，白穎珊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她倏地睜開眼睛，外面已經明亮——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