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僵有魂，黑手

    燕南剛剛經歷了喪子的痛苦，現在又重新面臨新的考驗，如何告訴妻子這個絕望的事實。
    他挺直了背，抹去眼淚，先去洗手間洗把臉，然後堂堂正正地面對妻子……
    三個人都沒有跟過去，白穎珊蹲下身，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埋下去：「燕南哥會怎麼樣？」
    「南哥是條漢子，一定可以挺過去。」黃軒說道。
    喬宇在意小燕華最後告訴燕南的話，從唇形來看是一句非常簡短的說話，是什麼，是什麼！
    喬宇往樓梯間走去，示意老鬼他們跟過來，進去後喬宇問：「之前你們說過小燕華在昏迷的時候魂魄沒有離體，但可以與你們說話。」
    「對，肯定沒有離體啊，但是他能看到我們，我們也能聽到他的聲音。」老鬼說道：「小傢伙可調皮了，而且富有同情心，有次我被其他鬼欺負，他還氣得哭了，說如果不是自己不能移動，真想替我去收拾那個欺負人的惡鬼。」
    「就是，就是，小燕華的命太苦了，他爸媽的命也苦。」另一個鬼說道：「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呢，現在連魂魄也不見了。」
    喬宇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很濃重的味道，但心裡一點頭緒也沒有，他猛地想到一個問題——生僵死後有魂魄嗎？
    喬宇馬上走到一邊，撥出一個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來，那頭的聲音低沉老道：「誰啊。」
    「是我，老頭。」喬宇說道：「死棺材鋪子現在還有生意？這半天才接電話。」
    「你不嗆我會死啊。」老頭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遇上一個活人變成生僵的案例。」喬宇長話短說：「成僵後用桃木劍刺中了心臟，非但沒死還恢復原樣。」
    「這不可能。」老頭馬上說道：「一定會死。」
    喬宇無奈：「老頭你是對的，就在剛才死掉了，可是三魂七魄沒有影子。」
    「這也不可能。」老頭說道：「就算是生僵也有三魂七魄。」
    喬宇無語，老頭的來歷他知道一些，和自己的爺爺曾有交集，從爺爺那輩起，老頭就在帝都經營棺材鋪子，專門銷售一些民俗的東西，他的見識比自己還多。
    「確定？」喬宇還是要確認一次。
    「當然了，生僵一旦還原就和普通人一樣，三魂七魄就是齊的。」老頭說道：「但是因為心臟受到重創，短暫恢復機能之後會迅速退化，然後死去。」
    「所以，魂魄應該是齊的，現在不在只有兩個可能，一種是他悄悄地走了，一種是讓人給帶走的。」喬宇明白了：「有人暗下黑手。」
    老頭「唔」了一聲：「小子，雖然我不知道內情，聽上去很不一般，你千萬要小心。喬家就你這顆獨苗了。」
    「放心吧，喬家世代都是生了兒子再死的，到我這一輩不會破例吧？」喬宇樂呵呵地說道：「我還沒生兒子呢，掛了，老頭。」
    喬宇掛斷電話，身邊的一群鬼貼過來：「到底怎麼回事？小燕華的魂讓人勾走了？」
    「多半是。」喬宇說道：「該死啊，剛才我要在裡面就好了。」
    世上沒有後悔這味藥，喬宇對老鬼們說道：「你們不要亂來，找個最近的十字路口去投胎吧，總比呆在這裡強。」
    老鬼們想拒絕，喬宇說道：「不想魂飛魄散就按我說的做。」
    扔下這群老鬼，喬宇悄然進了小燕華的病室……
    小燕華的屍體躺在病床上，白布蒙住了頭，一隻小手留出一截在外頭，僵硬不動，死人和活人的觀感總有直截了當的界限，喬宇蹲下去，雙手抱住頭：「小傢伙，你給我留下一個特別的難題。」
    另一邊，燕南彎腰看著自己的妻子，阮梅的雙眼沒有任何神采，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阮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燕南忍住喪子的悲痛問。
    阮梅一聲不吭，白穎珊著急了：「嫂子，你說說話啊，你這樣讓我們好難受。」
    阮梅看著白穎珊，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我的兒子呢？」
    這一刻還是來了。
    燕南輕輕撫摸著阮梅的頭髮，輕輕地說道：「我們的兒子解脫了。」
    解脫兩個字頗有深意，一方面委婉地說明小燕華去世的事實，二來有安慰的意思，畢竟長年累月躺在床上對孩子也是折磨，如今也算是解脫。
    阮梅閉上眼睛，兩行眼淚都眼角淌下來，還沒有落下去，燕南就用手指揩掉：「別哭。」
    「你先出去。」阮梅扭頭不願意看燕南的臉：「我想好好靜靜。」
    護士也走過來：「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麻煩了。」燕南看著護士推著妻子離開，抹了一把臉，黃軒說道：「南哥，事已至此，我們應該想想後面的事情。」
    「我知道，小燕華的後事，還有你嫂子的傷，這些我都會料理清楚的。」燕南閉上眼睛：「你說過滴了牛眼淚就能看到死去的人。」
    此時，喬宇剛好走到門口，聽到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黃軒掃一眼門口的喬宇，看到他面如死灰，心裡有種奇怪的感應，馬上說道：「南哥，這事不急，我覺得現在先辦重要的事情，要事第一，對不對？」
    喬宇不由自主在心裡給黃軒點個贊。
    燕南點頭，頹然道：「讓小華入土為安最重要。」
    事情已經發生，接下來的事情還要辦，燕南在短暫的悲痛與難過後，在黃軒和喬宇的加持下開始操辦小燕華的後事。
    白穎珊暫停古董店的生意，一心一意地陪在阮梅的床邊，自從小燕華去世後，阮梅陷入了不吃不喝的狀態，成天發呆。
    白穎珊的手藝和耐心終於讓阮梅在三天後喝進了第一口湯，在此之前，她一直靠輸葡萄糖和生理鹽水為生。
    「穎珊。」阮梅喝完湯，躺下去後說道：「我聽燕南說過，你能看到鬼。」
    白穎珊低下頭：「所有鬼魂都有權力去另一個世界，十字路口可以讓他們離開這裡。」
    「投胎轉世嗎？」阮梅翻身看著白穎珊的側臉：「穎珊，我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