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土夫子，快手

    「多大的來頭？」喬宇想到八個字——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聽說過土夫子嗎？」燕南說道：「你這個年紀有點難理解。」
    喬宇笑出聲來：「土夫子是湖南一帶對盜墓者的稱呼。」
    土夫子出身貧賤，沒有文化。但也行行出狀元。黃泥中的上品——糯米泥是長沙唐宋土坑墓葬裡的回填土，回填土就是放棺時挖出，後又填入坑中的土。為此，很多土夫子就去墓葬所在地挖取黃泥土。
    最初偶然挖到了一些唐宋墓葬中的隨葬品，賣給古董商，換幾升米，幾個小錢。但偶爾有一些古器可以賣一個好價錢。土夫子們見有利可圖，於是就以盜掘古墓為職業。慢慢地也開始不去賣黃泥巴，乾脆也盜墓為生。
    燕南頗為詫異，扭頭繼續開車，喬宇說道：「第一次看到黃軒就發現他身上陰陽不調，陰氣過重，再聞聞味道，身上可不止古龍水的味道，還有一股屍氣，你也是一樣。」
    燕南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奈何一點味道也聞不出來，喬宇說道：「我是獵鬼師，和你們不同，對活人身上沾染的死人味道很敏感。」
    看著喬宇的側臉，燕南若有所思，雙眼亮了一下，明明有所動容卻故作鎮定，兩人要去的地方離帝都不遠——莽山深處。
    莽山位於兩市交界處，從中間一分為二為各自範圍，車子駛不進去，燕南就撇下車子拉著喬宇徒步進山，走的時候燕南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大大的背包背在背上，看著沉甸甸的，不知道裝了什麼玩意兒。
    喬宇立刻腦補一番，無非是洛陽鏟、工具鏟等東西的想像，山險路陡，喬宇平時只在城裡打轉壓根沒吃過這種苦頭，半個小時後就覺得雙腿發軟。
    「累了也不能歇。」燕南說道：「除非你死了，不然就繼續。」
    擦！喬宇沒好氣地說道：「黃軒的命是人命，我的命不值錢，是不？」
    「迫在眉睫的危險才是威脅。」燕南說話比較簡短，和黃軒不同，黃軒流露的是傲氣，燕南是利落，有效率的代表。
    喬宇後悔了，白穎珊不愧是商人，厲害啊，沒詢問過價格就直接拿定金，害得自己不好臨時提價，結果吃了這麼大的苦頭，白穎珊啊，白穎珊，喬宇暗想，這筆賬你得還。
    初進山還有些悶熱，到了山的深處，風刮過來是涼爽的，喬宇好了不少，看到有水便洗把臉，燕南大步向前，步伐穩健，就像一座鐵塔在挪動……
    當到達一處凹陷的地段，燕南將背包扔在地上，一句話不說就開始在地上搜索，然後站定在某處：「就在這裡了，過來幫忙。」
    原來是讓喬宇和他一起把掩在盜洞上的薄薄的泥層挪開，把表面的一層扒開，裡面是一張鐵絲網，用草填住縫隙，再埋土，看上去天衣無縫。
    喬宇狐疑地往四周看看：「地下有古墓，這裡又是深山，死人應該不少，這附近一隻遊魂也沒有。」
    他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隻口哨狀的東西，就是上次用來對付女鬼的玩意，這回卻沒有裝上金針，而是直接吹了一聲，可一點聲音也沒有！
    見燕南疑惑不解，喬宇解釋道：「鬼的耳朵和人的耳朵已經不大一樣了，對音頻更敏感，我們聽著沒有聲音，它們已經聽到了，來了。」
    地上多了兩隻黑色的影子，伏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一幅膽顫心驚的樣子，喬宇厲聲道：「有我在，你們還怕什麼？」
    兩隻鬼才晃悠悠地站起來，浮在空中，兩隻鬼一男一女，男鬼看上去二十歲出頭，女鬼則只有十六七的樣子，還是稚嫩的樣子。
    喬宇知道他們是死於非命的亡魂，便說道：「只要有問必答，我替你們超度，送你們到該去的地方。」
    兩隻鬼喜不自禁，連連點頭，喬宇說道：「知道下面有幾隻童子靈嗎？」
    「一共六隻。」男鬼搶先說道：「一共是三對童男童女，三名童子，三名童女，全是用來陪葬的，怨氣很重凶得很，要是誰進入這區域，能讓他們給撕了。」
    喬宇一驚，六隻！
    燕南只看到喬宇對著空氣說話，對面分明啥也沒有，鐵塔般的漢子後腦勺也一涼，悄然往後退了一步。
    喬宇摸著下巴，吊兒郎當地說道：「知道各在什麼位置嗎？」
    「這是個雙層墓，一層有一對童男童女。」女鬼遲疑道：「地下一層有兩對。」
    喬宇將女鬼的話重複一遍，燕南說道：「我們只進入一層，根本沒來得及深入。」
    喬宇點頭，掏出一包礞石粉撒出去，嘴裡唸唸有詞：「眾生不知覺，如盲見日月，我本太無中，拔領無邊際，慶雲開生門，祥煙塞死戶，初發玄元始，以通祥感機……」
    礞石粉在空中彙集，形成一條拱橋，在喬宇的誦念聲中，兩隻鬼踏上拱橋，馬上不見蹤影，解決了它們，現在就該下去了，在燕南的帶領下，喬宇第一次踏進了墓道。
    一下去就嗆了一嘴泥，喬宇「咦」了一聲：「擦！」
    燕南覺得好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賺錢不容易。」
    喬宇踩著泥跟在燕南後面，盜洞很直，而且還帶拐角的，想到這是燕南的手筆，喬宇對燕南很是佩服，後來喬宇才知道，燕南人稱快手，打盜洞的速度一流，他敢稱第二，沒人敢自稱第一。
    進入拐角後，兩人必須趴在地上往前行，喬宇畢竟不熟練，沒一會兒身上就糊滿泥，反觀燕南，這麼大的個兒，只有腿上有泥，身上和臉上還算乾淨，兩人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盜洞直通墓室，磚牆已經打開一個洞，燕南說道：「這是一間明朝墓室，磚的結構，比較好突破，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發現是雙層墓，非富即貴的人家，進去後就是陪葬室，走出去是墓道，墓道對面是主墓室，裡面有棺槨，黃軒是在那裡中招的。」
    喬宇在心裡算了一筆賬，姑且不管下面的兩對，現在進去就是兩隻童子靈，因為不知道是哪一隻拍了黃軒，必然要全部解決，以一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