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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十年,鬼崖

    二十年前,鬼崖。
    每逢雷雨日,深山處的此崖便傳來鬼哭狼嚎聲,因而得名鬼崖,崖面如刀削過,垂直陡峭,其中有個方形的山洞,大自然鬼斧神工卻沒有規整一說,而這個山洞方正如尺量,四四方方,裡頭的山巖凹凸不平,巖壁上爬著若干籐蔓,一直拖到地上。
    裡面寂靜無聲,卻有三個身著黑衣的男人低頭看著面前的一具男屍,男人三十歲的年紀,尖刀完全刺入心臟,屍體浸泡在鮮血中,刀柄仍露在外面,上面的血手印鮮明。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其中一人突然出聲,退後一步,他的右手分明有血,血跡未乾,沿著他的手指淅淅瀝瀝地往下滴!
    「不是你,我們是著了道。」一名方臉漢子走出來,沉聲道:「你冷靜點。」
    兩人正對峙時,另外一人脫下棕黃色的外套蓋住死屍的臉,正準備起身,身子打了一個激靈,雙眼爬上血絲,右手握住死屍臉口的刀用力一拔,隨即轉身刺向語無倫次的那人,血「撲」地飆出來,糊了他滿臉,血打進鼻孔和嘴裡,這人突然驚醒過來:「老喬,救我!」
    被稱做老喬的是那個方臉的男人,他當機立斷,一掌劈在這人的後頸處,待他的身子一倒,馬上檢查剛才語無倫次的那人,這一刀捅得狠且準,對方早已斷了氣。
    巖壁上多了些水漬,分成兩股流下來,是個「人」字。
    「明人不做暗事,出來!」老喬的手裡多了一把銅錢,雙目凌厲,環顧四周,當看一人形的水漬時,說道:「五行中可控水者為高手,敢不敢當面較量?」
    「獵鬼族喬氏也不過如此,你敗就敗在多管閒事,你的命,我收了。」這個聲音雌雄莫辨,從崖洞裡面傳來。
    老喬立刻提腳準備深入崖洞,崖壁上人形的水漬飛了起來,化作一支利箭攻向他的面門,手裡的銅錢飛了出去,七枚,為北斗狀,恰好將水箭包在其中。
    正要收緊,那支水箭撲到牆上的籐蔓上,一股紅色的霧氣瀰漫出來,幾乎在同時,崖洞內側突生一股力量推著老喬的身子往前,轉瞬間就將他推到懸崖邊上!
    「你是什麼東西?」老喬握住身前的那雙手,咬牙道。
    那人不說話,猛然用力將他推了出去,腳下凌空,懸崖下方是深不可見底的深淵,老喬閉上眼睛,悲愴地大喝一聲,將剛掏出來的東西扔出去,那玩意兒衝至半空,發出三聲巨響,響徹山間,鬼崖對面的小溪邊,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猛地站起來,瘋了一樣開始跑!
    終於,他來到了崖洞,山洞裡空無一人,只有血……
    二十年後,正是午夜,都市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帷幕,城中最火爆的CUB人頭攢動,處處是迷離的眼神與妖嬈的身姿,還摻雜著一雙雙渴望艷遇的眼睛。
    舞池的中央,一名身著**短裙的長卷髮女子格外醒目,肌白如雪,不時與身邊的男子近身舞動,十分惹火,人群中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身姿挺拔,臉龐仍顯稚嫩,卻英氣逼人,卷髮女子馬上勾住了他的脖子:「第一次來玩,這麼放不開?」
    年輕人將頭埋到女人的胸前,嘴裡喃喃道:「真他媽的臭,是屍臭啊。」
    女子的臉色一變,雙手想要放下來,已經動彈不得,低頭一看,胸口貼著一張符紙,年輕人壞笑一聲,吐了一下舌頭:「晚上好。」
    他的手揚起來,手裡多了一枚金針,針是浸過黑狗血的,扎入女人的脖子中就傳來怪叫聲,一個黑影與女子一分為二,然後懸在舞池中央,隨後「嗖」地不見了,年輕人扯下女人身上的定身符追了出去,惹得舞池的人載聲怨道,不知道哪裡來的唐突男人壞了夜間的氣氛。
    定身符一扯掉,身後的女人渾身一震,環顧四周,再看自己穿的衣服,尖叫一聲從舞池離開……
    再說年輕人追到後巷,往左右看看,掏出一個小巧如短笛的東西放在嘴裡一吹,一枚金針射了出去,打在電線竿上,上面的一個黑點落到地上!
    黑點化開,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面色慘白,頭上別著一朵誇張的玫瑰花,眉眼風情,盤發分明是舊上海的式樣,她伏在地上不停地叩頭:「行行好,放了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喬宇!」
    喬宇搖頭:「你本來是百樂門的舞女,死了八十年了,別動不動就附身跑來鬼混。」
    「人家實在忍不住嘛,就是想跳跳舞。」女鬼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喬家的獵鬼師從來不會為難善良的好鬼。」
    「少來,條件,一個月內不許再出來。」喬宇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走吧。」
    女鬼欣喜若狂,馬上「騰」地消失,只餘聲音:「謝謝了,獵鬼師。」
    喬宇掏出電話:「許老闆,令千金已經沒事了,尾款打到我賬戶就可以了,下次再來光顧。」
    剛掛電話,又有電話進來,「喬宇,今天是你的生日,還不快回來?」
    回家,看到餐桌的飯菜,喬宇大大咧咧地就用手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一名大叔殺出來,拍掉他的手:「洗手,有東西給你。」
    他是養育喬宇長大的叔叔,喬宇調皮地行了個禮:「尊命,賀叔。」
    喬宇洗手回來,桌上已經多了一封信:「這是什麼玩意?」
    「二十年前的事情不提了,你聽過不止一次,大哥生死未卜二十年。」賀剛說道:「這是大哥出發前交給我保管的信。」
    信封背面寫著一個時辰——甲午年己巳月丁丑日申時,算算正好是今天,再看牆上的鐘,下午三點正是申時,時辰也對上了,時辰後面是一排潦草的小字——此日交給吾子。
    時日久了,顏色淡了,白色信封已偏黃,信封用蠟印封上,蠟印完好無缺,驗證無人碰觸,喬宇眼睛裡的光就暗淡了。
    揭開蠟印,掏出裡面的信,展開,裡面只有一句話——世有遺訓守護白家後人,下面有一個地址——西天路14號。
    「西天,14,要死。」喬宇說道:「不吉利,我不去。」
    第二天下午三點,喬宇站在一條街口,裡頭只有一戶人家,僻靜無聲,不知道哪裡來的烏鴉「吱哇」叫了一聲,翅膀掃過他的頭頂,一片羽毛飄飄悠悠地落下來。
    14號的門牌就懸掛在前方四五米的地方,這戶人家看上去不大,四合院改出來的店舖,諾大的院子也被封起來了,裡面顯得有些陰沉,店舖門是兩扇黑色的大門,木製的,十分厚重,不知道是什麼木材,走近了,飄來一陣淡雅的香味,從門上直飄進鼻子裡……
    喬宇被大都市裡難得一見的古樸吸引,欣賞片刻正準備伸手觸摸木門,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什麼人?」
    那聲音是從上方的擴音器裡傳來的,街上只有一戶,對方的提防之心卻不可小瞧,木門左右各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其中一個甚至是三百六十度旋轉的。
    喬宇掏出名片放在監控器下:「獵鬼師喬宇。」
    若是放在平時,對方一定嗤之以鼻再附一句「神經病」,但對方卻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語氣也輕緩起來:「進來吧。」
    這個聲音讓喬宇捉摸不透,語調平穩,聲音有力,聽上去卻是個女孩子的聲音,之所以稱為女孩子,是因為年紀肯定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