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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吾命雷來

    林佑和蕭璐琪得走,而且是立刻就走,不能有任何停留。
    但我們卻不一樣,無論是從斬草除根、幫忙報仇的角度,還是解救其餘無辜者的視角,我們都得留下來。
    林佑和蕭璐琪,一對新婚夫妻,兩個完整的人,在經歷過這麼大的挫折之後,變成了這般古怪的模樣,蕭璐琪甚至心存死志,心死如灰,說到底,都是那自稱“新羅婢”的傢伙搞的鬼,如果我們能夠在它作惡之後,還無動於衷的話,那就太讓自己失望了。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惹到了我們,就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現如今的我們,已經不再是江湖小人物了,就算你他媽的是那域外天魔,那又如何?
    你的同伴三十四層劍主打得我們雞飛狗跳,滿地亂跑,但你覺得你也可以?
    我與屈胖三長期混在一起,心意相通,所以幾乎沒有太多的言語,就能夠明白對方的心思,剛才我們狼狽而逃,並非是懼怕對方,而是想要完成承諾,將人給救出來。
    現如今人已經沒有了危險,就是我們施展報復的時候了。
    我搭著林佑的肩膀,又看著蕭璐琪,然後說道:“林佑,琪琪,你們別擔心,你們現在的狀態,只是暫時的;你們不會永遠這樣子的,想一想五哥,他原來斷掉的手臂,現在不是已經長好了?斷肢重生,我們有毒龍壁虎精血,而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更多的辦法。所以,只要沒有死掉,一切就都有希望,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放棄你們的,知道麼?”
    聽到我的話,原本雙目黯淡的蕭璐琪終於變得精神了一些,對我說道:“阿言,那個什麼精血,應該很難找吧?”
    我看著她,說沒事,就算是翻遍了荒域,我都給你們找出來。
    得到我鄭重其事的承諾,蕭璐琪終於鬆了一口氣,眼淚劃破眼眶,從眼角處滑落下來,居然哭了起來。
    我對她好言安慰幾句,然後又吩咐了林佑一些事情。
    我們不能離開,我會讓分身帶著他們,去與宗教局派過來的人員匯合,到了那個時候,自然會有人員安排他們,蕭璐琪父母也會及時趕來,至於那個西方女人的處理,我的意見是交給那些西方媒體。
    西方媒體相對比較獨立一些,人交到了他們手上,不管是能不能報道,都會通過西方世界的壓力,逼迫到南韓這邊的官方,讓它們束手束腳。
    而南韓官方這邊的某些人一旦無法發揮作用,那麼在這裡面扮演著極不光彩角色的釜山真理教,就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這就是我們所期待的。
    至於跟前這幫直接的兇手,就由我們來料理,也用不著勞煩別人。
    林佑這個人還是可以的,即便不是修行者,也是能夠擔得起大事的人,適逢變故,卻也能夠穩得下來,聽完了我的交代之後,點頭說好,我記住了。
    我交代完畢,讓分身帶著人離開。
    望著幾人的背影隱入叢林之中,我回頭過來,找到了屈胖三,說怎麼樣?
    屈胖三說裡面亂成一團,不斷有人和車子出來,顯然是在想著應付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應該有一整套應急方案,如果有官方方面內鬼的配合,說不定能夠遮掩過去的。
    我笑了,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內部,會不會反而變得空虛起來。
    屈胖三點頭,說那是肯定的。
    我說該怎麼辦,你直接說吧,我都聽你的。
    屈胖三看著我,說你不怕?那可是遠古神魔啊,跟我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我笑了,說怕有個鳥用?
    屈胖三拍了拍手,也笑了,說其實說,說得好聽一點,叫做域外天魔,其實經歷過了那麼多年歲月,早就不成模樣了,剩下這點兒實力,也就夠跟我們玩一玩兒了——你還記得洞穴底部的那顆血池古樹麼?
    我點頭,說記得,怎麼了?
    屈胖三說我懷疑一件事情,那玩意從存在形態來說,應該是寄托於那一棵吸血古樹之上的,如果能夠將古樹摧毀,那麼它這些年來不斷做出的努力,很有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頭突然一陣狂跳,像是抓到了什麼一樣。
    下一秒鐘,我抬起頭來,對他說道:“我明白了,那樹就算是再邪惡,終究還是會露出地面來,吸收陽光,通過光合作用,從而促進自己的成長——所以我們先不用進去,而是在外面,將那樹給弄死!”
    屈胖三笑了,說弄死倒不一定,只要能夠重挫對手,接下來的戰鬥,就變得簡單一些。
    我點頭,說明白了。
    如何重挫對手,這個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不用思考的事情。
    很顯然,神劍引雷術,最適合用來幹這事兒。
    趁著敵人慌亂之機,作為始作俑者的我和屈胖三並沒有逃走,反而是在沒多一會兒,折返了回來。
    那個私人山莊依舊還是陷入在黑暗之中,只不過黑暗中有忙忙碌碌的人影,顯示出了那裡面的緊張來,我們在外圍打量了一會兒,並沒有衝擊那個坍塌了的大門,而是依舊如之前一般,小心翼翼地從側面摸了過去。
    而接近這裡的時候,我發現整個山莊瀰漫在一股濃烈的血氣之中,黑暗中有好些個身高一丈的血池凶獸,正在四處巡邏著。
    除了血池凶獸,還有那些拳頭大的嬰靈,密密麻麻。
    整個山莊都充斥著一股凶戾的氣息,很明顯,對於我們的逃脫,地底下的那一位,情緒已經處於盛怒的邊緣。
    我們也有瞧見人,不過他們的雙目通紅,顯然也是處於狂熱的狀態之中。
    屈胖三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道:“我們一會兒潛伏進去,找到那一棵露出地表的大樹來,我給你護法,你用神劍引雷術將它給劈中,並且清理一下旁邊的那些玩意兒,等你弄完之後,我們兩個趁熱打鐵,進去將那傢伙的本體給宰了——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我說沒問題,行動吧。
    兩人配合默契,已經用不著太多的言語,緊貼著建築的陰影,快速前進,沒多一會兒,就進入到了山莊的核心區域,然後在有限的時間內,我們盡可能地躲避著週遭的耳目,來到了私人山莊最高的一處六層小樓頂上。
    在樓頂上,有人在這兒擺上了祭壇,揮劍作法,十分瘋狂,這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
    我們搞不清楚對方到底在幹嘛,走上前去,直接將人給撂暈了去。
    站在樓頂上,放目四顧,我們能夠瞧見山莊所有的景致,在一片建築和林蔭的重重黑影之中,終於鎖定了一棵大樹。
    相對於其他茂密的樹木來說,這一棵並不算十分特別,既不高大,也沒有太多的枝椏。
    之所以確定,是它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以及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在蔓延。
    這玩意,還挺善於偽裝的,不過被我們認出來之後,我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拔出了止戈劍來,步踏斗罡,開始作法。
    而當我止戈劍亮出來的那一瞬間,立刻就感覺到一種被獵人盯上的危險感。
    我的腦海裡,那一對存在久矣的恐怖複眼睜開來,彷彿能夠看穿我所有的想法一樣,而與此同時,週遭傳來了恐怖的咆哮聲,朝著我們的方向猛然衝來。
    糟糕,被發現了。
    屈胖三反應很快,對我說道:“沉住氣,別慌——這玩意生命力很強的,尋常天雷,未必能夠重創於它,你得慢、得緩,得蓄上足夠的力量,才能夠將它給轟得生活不能自理,相信我,有我在旁邊給你護法,絕對沒有問題的……”
    屈胖三很少有在這個時候,與我溝通這麼多,很顯然,他不希望我一會兒弄出來的神劍引雷術,如同毛毛雨一般,輕輕拂過。
    如果是這樣,接下來我們也沒有辦法直面那“新羅婢”。
    威力麼?
    我步踏斗罡,感覺到頭頂上的星空,有幾顆星子莫名璀璨,那光芒落到了我的頭頂之上,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與雜毛小道聯手使用那神劍引雷術的情形。
    神劍引雷術,最重要的部分,並不是施法唸咒,而是溝通。
    咒語簡單,人人都能夠念,但為什麼這世間能夠施展開來的人,少之又少呢?
    為什麼它會成為茅山壓箱子底下的不傳之秘呢?
    在於溝通,在於與漫天神靈、列祖列宗的心意交流,只有感悟得越是透徹,方才能夠與那雷意相關聯,借助天地之威,成為一個可以操控雷霆之怒的男人。
    我在天台疾走,腳步越來越快,而在這樣的狂舞之中,精神在某一刻,陡然提升,到了一個我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境界,感覺自己的靈魂在半空中飄蕩,在我的眼前,朦朦朧朧之間,彷彿站著許多似曾相識,又終究認不出來的身影。
    我與他們的目光對望,一陣掌控天地的自信油然而出,口中開始下意識地念出了那一段咒訣來。
    “三清祖師在上,三茅師祖返世,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赦!”
    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