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意料之外

    就在我一臉詫異的時候，那聚靈殿的大門陡然打開，我瞧見這般的異象，下意識地將手往乾坤囊中摸了過去。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老子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死在這兒。
    然而等到那門全部打開的時候，我卻瞧見一身整齊的雜毛小道，在一眾守陵人畢恭畢敬的護送下，朝著大門這邊走了過來。
    我仔細地打量著雜毛小道的狀態，瞧見他不急不緩，身上也沒有任何凌亂的痕跡，看上去並不像是有跟人火拚過的樣子，而雜毛小道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也朝著這邊望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將目光看向了別處。
    我感覺到了什麼，也下意識地朝著那兒望去，卻見之前出現的那些執宰人，一個不少，也都出現在了摘星宮的廣場之前來。
    這些人身上光華四溢，顯露出了強大的氣場來。
    這樣的每一個人，隨便一個單獨拎出去，都能夠將天下給震得跳上幾下，而此刻全部都出現在這兒，緩步走來，著實是讓人有些心潮澎湃，緊張不已。
    事實上，不只是我，就連屈胖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油子，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因為這幫人的氣勢，實在是太足了。
    我在一陣心驚膽戰之中，認真地去打量那些統管了天羅秘境的一群人，結果當我認真去瞧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也瞧不清楚，模模糊糊，彷彿離我很遠，似乎又很近，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飄忽了。
    怎麼回事？
    我心頭疑惑，而屈胖三顯然知曉我心裡的想法，低聲說道：“這幫人如果凝聚神格之後，跟我們所在的次元有一些不一樣，所以你看到的，並不是全部的他們……”
    啊？
    屈胖三的解釋更讓我迷糊，不過雜毛小道卻已然走向了那群人去。
    直到雙方碰面，然後開口寒暄的時候，我方才明白，這幫執宰人同時出現在這裡，卻是在歡迎雜毛小道的出宮。
    難道……
    我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與那幫執宰人談笑風生的雜毛小道，與屈胖三低聲說道：“難道簫老大獲得了祖靈的認可，現在已經是那執宰人的身份了？”
    屈胖三點頭，說除了這個解釋，再無其他的可能，只不過，為什麼呢？
    對啊，為什麼呢？
    雜毛小道在聚靈殿裡，與那祖靈會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
    我因為沒有能夠進入，所以完全一臉懵逼，而瞧見他此刻的狀態，似乎很輕鬆，跟那些執宰人的交往也是不卑不亢，更是讓我疑惑叢生。
    不過瞧見廣場上這麼多的執宰人，我也知道現在跑過去問雜毛小道，實在是太過於冒失了，只能等待著那些人離開，再去詢問，方才合適。
    如此的寒暄，差不多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那些執宰人與雜毛小道拱手，陸陸續續離開，一直到最後，雜毛小道身邊圍著的人為之一空，就剩下了一個上次與他談判的守陵人留在身邊。
    瞧見這情況，我和屈胖三方才敢走過去，而這時雜毛小道則對那守陵人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先天靈光你還要不要？”
    那原本挺囂張的白鬍子老頭兒慌忙擺手，一臉敬畏地說道：“您老人家說笑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雜毛小道瞇眼打量著他，說你有什麼不敢的啊？我看你很大膽呢！
    守陵人嚇得雙腳發軟，差點兒就要跪下去了，一臉的誠惶誠恐，說：“哎呀，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這些當奴才的一回，日後我一定竭力相報，求您了……”
    他姿態擺得很低，又是滿口軟話，雜毛小道這才沒有為難於他，說行行行，你回去吧。
    守陵人滿臉討好地說道：“好勒，您也累了，先回宮歇著，回頭您要是有什麼吩咐，遣人過來說一句，我給您辦得妥妥的……”
    原本表現得十分強勢的守陵人，此刻自稱奴才，連回聚靈殿，都是倒著退去的。
    從這裡我幾乎都可以猜到，雜毛小道已然是執宰人了。
    只不過，為什麼？
    我還是沒有想通，等那守陵人回去，大門關閉之後，馬上湊到了雜毛小道的跟前來，出聲問道：“蕭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雜毛小道瞧著我和屈胖三滿是質詢的目光，淡然說道：“這兒人多眼雜，隔牆有耳，我們回去再說。”
    瞧見我們並沒有動，他終究還是說了一句：“你們放心，小毒物沒事。”
    聽到這話兒，我們就都鬆了一口氣，跟著他離開。
    回到了雙魚宮，得到消息的善揚真人早早地在門口等候，雜毛小道帶著我們來到了金字塔高台之上，召出了那天羅鏡來，雙手一揮，卻是將頂端這一塊兒都給覆蓋住，然後開口說道：“我沒有成為執宰人。”
    啊？
    雜毛小道的表情很是認真，我知道他這個時候是不會隨便開玩笑的，止不住地愣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成為執宰人，那麼剛才的那異象又是什麼緣故？
    為什麼那些守陵人對他畢恭畢敬，而且還來了這麼多的執宰人，向他恭賀呢？
    這不合理啊？
    瞧見我們一臉疑惑的模樣，雜毛小道卻笑了，說是真的，我沒有碰見祖靈，所以也沒有成為執宰人——不過我在聚靈殿中，卻遇到了另外一個人……
    屈胖三這時反應了過來，說道：“小毒物？”
    雜毛小道心情很好，打了一個響指，說對，我碰見了小毒物。
    啊？
    善揚真人忍不住問道：“難不成，陸左他成了祖靈？”
    雜毛小道搖頭，說不，這怎麼可能？那祖靈如此強大，小毒物再如何，都不可能取而代之。其實我知道得不比你們多多少，到這會兒了，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天知道小毒物在這兒是怎麼混的，總之一句話，他在天羅秘境這兒，掌握了很大的一部分權限，而這權限，似乎比那些執宰人更高。
    屈胖三說道：“莫非他跟那祖靈搭上了線？”
    雜毛小道說應該如此。
    屈胖三想了一下，回過頭來看我，說陸言，你告訴我，就小毒物教給你的那些東西裡面，有沒有馴化或者通靈的手段？
    我搜索完自己心頭所學，然後說道：“《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共有十二部分，為壇蘸、布道、巫醫、育蠱、符菉、禁咒、占卜、祈雨、圓夢、軀疫、祀神、固體，其中育蠱與壇蘸、祀神都有涉及，不過這裡面有的東西太過於晦澀，我知道得也不多……”
    屈胖三一拍手，哈哈大笑道：“當真是白素貞撞到了法海，專業對口——我們都說這偌大的天羅秘境，就跟特麼的養蠱一樣，誰曾想小毒物還真的是這麼湊巧啊……”
    雜毛小道一掃先前的陰霾，笑著說道：“我瞧見他狀態還算不錯，不過他一時半會兒還得留在這裡，走不開，沒辦法叫他出來，跟你們見面。”
    我說你跟他講了我們找到小妖姑娘的事情沒有？
    雜毛小道點頭，說都講了，他興奮得很，恨不得立刻趕到蟲原去，不過他這邊到底走不開，而且好像有一些事兒不能夠說得太明白，實在沒辦法，不過我跟他說了，人找到了，而且還變成了一個大美妞兒，讓他放下心來就是了。
    我說他還跟你說什麼沒有？
    雜毛小道一拍額頭，然後回過頭來，問善揚真人，說對了，真人，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事兒，還算得了數麼？
    善揚真人一愣，說什麼事？
    雜毛小道說就是留在這裡，成為執宰人的事兒，小毒物讓我轉告你，你若是願意，他來幫你安排。
    啊？
    聽到這話兒，善揚真人先是一愣，隨即有些緊張地說道：“這個、這可以麼？”
    雜毛小道微笑著說道：“小毒物這人不比我，從來不打妄語，既然他這麼說了，問題應該不大，主要是看你自己——你若是願意回去，我們一會兒就走，但若是準備留下的話，可能還需要幫你安排一下……”
    善揚真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說道：“我……我想要留下來。”
    雜毛小道說你可想好了，成為執宰人的後果，你可是清楚的。
    善揚真人說道：“我老了，沒有了年輕人的衝勁，與我同時代的人物漸漸飄零，大浪淘沙，我們這些老傢伙終究是要被拍在沙灘上的，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說不定哪一天清早，我沒有能夠興國愛，就這樣死去了——現如今既然能夠有機會留下來，讓我的生命繼續延伸，不管以後的結果如何，對我來說，都是一種不錯的結局了……”
    雜毛小道說好，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我就幫你辦這事兒。
    說罷，他從懷裡將那雙魚宮的玉符拿了出來，交到了善揚真人的手裡，說這東西，便交由你保管，回頭我帶你去聚靈殿；對了，對龍虎山，你有什麼話要幫忙帶麼？